10 凉亭对质(1 / 1)
满元叹了口气道:“好刁钻的回马枪,哥,她可真是时时刻刻防备着你在外面偷腥啊,我看以后你就是踩死一只母蟑螂也会被归类为通奸!”
说话间,凤瑶已来势汹汹的冲到我们跟前,和她身后的十二个婢女,冷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啊,凤稚。”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口中的凤稚啊?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贵美丽的蜥蜴女一条。”
满元痛苦的扶着额道:“姐,你就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你脸上的胶水脱了!”
我大怒:“你是不是又买便宜货了?”
“没有!”满元解释道,“这真不能怪我,她是一只凤凰,身上有真火,我怎么会料到胶水一靠近她就化了呢,真是…”
我:“……”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糙,将这些细枝末节都统统归类为可能发生的异变当中呢?作为一个艺术家,你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作品会在什么条件下发生转变?!”
满元听了我的意见后一脸严肃:“姐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目前还没有上升到那个程度,我会努力的,主要是现阶段我的瓶颈在与我不是一个科学家,我对于数学,统计学,乃至于量子力学这些领域都没有涉猎啊!”
“那你的作品一定会受到局限。”我认真道。
“谨遵姐姐的教诲。”满元对我毕恭毕敬的作了一个揖。
凤瑶那厢阴沉着脸,藏修想上前解释,但一解释就等于在服软,在众人面前对老婆服软无异于间接的显示出他这个大王以后不再有威信。所以他一直踌躇不前。
反正我此刻也被揭穿了,干脆就在凉亭里里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道:“好久不见啊,凤瑶,坐。”
“哼!”她大步跨进凉亭,在我身旁像门神一样伫立着,同时说道:“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我想坐就坐,不坐也轮不到别人来坐。”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很有哲理。”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来骚扰你,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主要是想解决一下,我和藏修以及满元三个人之间的内部矛盾,而这个内部矛盾的主要起因是你,我觉得你也大可以旁听一下。”
“你不要再胡说了!”凤瑶制止我道,“你们两个今天就是趁我不在到这里偷腥约会来了!”
我怒道:“约你妈的会!老子对一个男人的内在素质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更何况你有见过四个人一起幽会的吗,你脑子是打了除皱针了吗?”
凤瑶环视一下,发现了满元,还有站在他身旁的丹耀,一下子气势弱了下来,低低的喊了一声:“师兄。”
“不要叫我师兄。”丹耀道,“我不敢当,任何一个昆仑山的叛徒既然出去了,就不再是我们的门人,见到我只当陌生人即可。”
丹耀此生最恨叛徒,记得当年她以为我是叛徒时也这么喊过我,而且凤瑶烧了他种的很多奇珍异草,这个梁子可真是结大了。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我和凤瑶其实同病相怜,因为我是我魔族的叛徒,而她是他们仙界的叛徒,我们的自我认知系统将来恐怕都面临一定的问题。
我道:“凤瑶,我们长话短说,我今日来找你,为的就是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使得我不得不插手来这里与你们交涉。”
“什么事,你说。”凤瑶倒是干脆,估计是想赶紧把我赶走。
“可不可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满元安排妹子相亲了?须知一个艺术家,他需要心无旁骛的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去,是不能被任何东西分神的,否则出来的作品就是有瑕疵的,你看,今天我的这张脸就能说明一定的问题。更何况,他如今还接了好几张订单,接下去的日子会很忙,要画我们魔族的魂什么…”我转头看向满元。
“魂斗罗。”他补充。
“对了。”我点头,“还有仙界的那什么…”
我转头看向丹耀,师兄补充道:“圣斗士。”
“对了!就是《魔界魂斗罗》和《仙界圣斗士》!这事关我们魔族和九重天,四海八荒六合的团结平安与和谐,是一件伟大的功德,你看你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凤瑶撇了撇嘴,轻咳了一声,上前和蔼的对满元道:“大丈夫成家立业,嫂嫂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虽说搞艺术是很困难很艰辛的一件事,但是成了家也可以搞啊,而且可以搞得更加顺畅,因为家里有个贤内助,她可以帮助你,在事业上也可以给你当助手。”
满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英勇的昂起头,反抗道:“我不——我要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艺术!”
“说的好!”丹耀在一旁重重的鼓掌,“我也要像你一样,把我的一生,全都奉献给医学!”一边说,一边慷慨激昂的单手握起了拳。
此时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到我和藏修的表情的话,一定会注意到,我们想到了一起去——想当年,命格星君这位唯一经常来往于神族仙族和魔族之间畅通无阻的神仙,并且同时受到八荒六合众人欢迎的小说家,就曾经在魔界的这座凉亭尖顶上说过这么一句话,他张开双手,振臂高呼:我——我要把我的一生都贡献给文学!!!
余音绕梁,我至今记忆犹新。
然后接着没多久,他就断了。
唔,断袖了。
眼下满元和丹耀两个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再加上欢快热情的彼此对握,彼此对视,互相鼓气打力的样子,着实让我们不禁回想起了当年,并且令我为我接下去要做的事,说的话颇有一番踌躇。因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他们好,还是害了他们?
果然,凤瑶她抽了抽嘴角:“这……”
为了更加具有说服力和煽动力,我适时的凑到凤瑶的耳边对她道:“你看见了吧?”
她点了点头,不可置信的小声问道:“他们断了?”
我悲恸的承认道:“是,断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凤瑶哭丧着脸,上去一把抱住藏修:“那我夫君岂不是更危险,因为满元每天都在他身边晃啊晃的。”
“别担心。”我道,“满元喜欢文艺小青年之类的,暴发户和肌肉男不是他的菜。”
满元听见了,傻兮兮的一点头。
“再说丹耀师兄,呵呵……他……也只好□□这一口,藏修对于他来说年龄似乎偏大了一些。”
我拍了拍凤瑶的肩膀,“你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
说着,我还阐述了一些我从命格那里顺来的观点,譬如说:“管男人呢,就要像放风筝,收收放放,只要绳子在你手里,你就不怕他会飞走,一旦要是绳子拉得太紧,凤瑶,绳子是会断的,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凤瑶听完,似乎是软化的趋势。
丹耀见状,特别配合我的‘嗯’了一声,重重点头,接着对凤瑶义正言辞道,“请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小满了,虽然如今我已不再是你的师兄,但当年大家好歹还有些同窗的情意,更何况我还救过你的命,就当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放过他吧。”
说着,两手摆在身后,遥遥的望向忘川河,吟道:“山无棱,天地合…”
满元接道:“乃敢与君绝。”
说完,两人继续热情对视。
凤瑶实在忍不住抖了一下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不夺你心头所好。”
说完,她一把揪住藏修的耳朵:“好了,现在咱们谈谈咱们自己的事儿,你以后不许再见这个妖女了!她以前勾引了师父,然后再将你无情的抛弃这件事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和藏修对视一眼,决定为了将来可以一劳永逸,适当的谎言是必要的,藏修于是一脸郑重的告诉她:“那天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攻打昆仑山嘛,是一种战术,我和凤稚没什么的,他以前是一只雄鸡,我和他,还有满元三个人都是一起长大的,我让你进去昆仑山也不是监视他,而是保护他,和他做内应,谁知道你擅自改变了计划把她踢到镜湖里去了,结果搞得你们师父必须靠渡气去救她,她还在青春期嘛,一个状态不稳定,就变成了一只母鸡,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凤瑶,是你欠了凤稚的。”
我配合的流露出伤情的神色,又饮了一杯道:“凤瑶师妹,难道你不记得我们在昆仑山的日子了吗,我心仪的一直都是你啊,怎么可能是藏修呢?我和他是兄弟,再清楚不过了,不信你问满元。”
凤瑶的嘴张得老大,半晌合不起来,良久后才道:“可你现在是个女的了呀?”
“是啊!”我忧伤的扶住额头,“所以我暂时有一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离家出走了。”
说着,我站起来一把握住凤瑶的手,“我说谎了,其实我过来,不是顺道,我是专门想来看看你的。”
凤瑶吓得快哭了,一把躲到藏修身后,糯糯得叫道:“夫君。”
“咳!”藏修挡在她的身前,朝我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够了’。
我耸了耸肩道,“好吧。”
“唉,如今木已成舟,我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个女的这一事实,开始要学会去欣赏男人了。”
首先,你永远不能要求一个色艺双全的男人既拥有很高的武力值,又拥有惊人的天赋。假如这个男的已经色艺双全,并且拥有很高的武力值,那么他是属于我师父这一流派的。而假如这个男的色艺双全的同时又有惊人的天赋,那么就是属于命格这一流派的。
俗话说人无完人,我暂时没看出我师父有什么缺陷,但是命格这一流派的包括满元和丹耀,我显然是看出了不止一点点端倪。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告诉凤瑶,我喜欢的乃是神秘主义。
至于什么是神秘主义,“喏!”我指着不远处的忘川河岸边的养花人花奴道,“我喜欢的大抵就是这一类型。”
花奴是出了名的哑巴,从我和山鸡还有满元在幽冥鬼蜮玩耍起,就没见他开过口和任何人说过话。但他此刻突然冲着我们凉亭的上方道:“咦?看来你很宝贝你的小徒弟嚒,棋风突然乱了起来,输了我一招,真是没想到。”
凉亭上方有人?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是谁?
只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自上方响起:“神君棋艺居八荒第一,你们当年跟在她身边都得到她的一些真传,唯独我是没有,所以输一两把也没什么。”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我偷偷的爬上了凉亭的顶端,也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一袭白衣翩跹的人,正手持钓鱼竿,直勾勾的插入忘川河中,一边与对岸的花奴在隔空弈棋。
我腿一软,喊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