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他视线转移,我的吻便毫无预兆的落在了他白皙的脸颊上,“新年快乐,第一声说给你听。”
他怔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拉着他要去散步,他木头人一样跟在后面,风有点大,我们走的快些的时候,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所以,他那句,“离离,我……”后面越来越低的话都被风声掩过变的残缺不全,而我,也因为害怕听见什么而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漆黑到两米内人畜不分的道路上,我听到有人高谈阔论自信满满的声音,一条不是很长的街道,我们来回徘徊,那道声音在与我擦肩而过九次后彻底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后来,电来了,橘黄色的路灯倾盆落下,整条街道可以从头望到尾,原本热闹的人群也都七七八八的走进了各个巷弄,我牵着青禾的手站在路中间,耳边安静的又只剩下风声。但这次,我听到他说,“为什么不叫住他?”
“老师说,擅自打断别人的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我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
“离离,”他看着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我不敢看他,因为我知道,他又轻易的看穿了我言不由衷的谎言。我转过头,用力的深呼吸,他说了句傻瓜将我拥进怀里。
那种安心的温暖在一瞬间将我的伪装土崩瓦解,“可是他没有认出我,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希望带着眼泪微笑
我们总喜欢在心里跟自己打那个赌,哪怕知道会输。
青禾把我送回家的时候,莫晨正穿着睡衣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春晚,见青禾进来,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可乐。
她难得的主动让我有些诧异,但青禾好像已经习惯了,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随后,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电视频幕上刚好是赵本山雷打不动的小品,接地气儿的经典话语逗的台下一阵欢笑,我去倒热水的时候,看到莫晨脸色缓和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小品,还是因为青禾。
青城除夕有一个习俗,守夜当晚,要打开整间屋子所有的灯,所以,我拉开窗帘的时候,就能看到外面一片灯火通明。沿街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人在傻瓜式的徘徊了。回身,依次按亮房间里所有的灯,最后,回到自己房间,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身后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还在想刚才的事吗?”青禾走近我,两个人的身影倒印在面前深蓝色的铝合金玻璃上,看起来,就像他从后面将我拥住一样。我玩味的摇晃着玻璃上的影子,笑笑,没有作答。
“你知道刚才跟阿澈在一起的人是谁吗?”他这样轻描淡写的问道。
“谁?”虽是问着,心里大约也有个答案,不外乎一些同学或朋友。
“槿绣。”青禾出乎意外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对这个名字生出一丝抗拒。脑海里努力搜索了很久,终于将这个名字与一张容颜绝美的女生联系在一起。一并想起的还有一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以及她那时候看他的眼神。心里升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蓦地,突然道,“她不是叶影的女朋友吗?”
“你看不出来?”青禾不答反问。
“看不出来什么?”我有些不自然的用指尖敲击着杯沿。
“她喜欢的人是阿澈。”
我愣了一下,这个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那叶影怎么办?”我看着窗玻璃上的倒影一字一句道,“他那么喜欢她。”
青禾从后面绕到我面前,眼神有些奇怪,“你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对上他的视线迅速移开,“有吗?”我心虚道,声音却低的不能再低。
青禾抬头望向自家阳台,神色黯淡了几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晚上跟莫晨都别守夜了,对身体不好。”说完便从我面前走过,经过客厅的时候,我还看到莫晨对他作做一个“拜”的手式。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我想着青禾刚刚说的话,心里黯然,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过,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始终不能骄傲的谈及他,以及与他有关的一切。所以,便只能像驼鸟一样,遇事便自欺欺人的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在泥土下,以为这样就能避过一切。
从喜欢,到卑微的延续,这中间,那可怜的骄傲早被雨打风吹消磨殆尽。
槿绣,槿绣。
这个名字,是叶影的美梦,也是我惶恐的恶梦。
谁也没有想到,时光流转,多年后,我们将要上演一场无比可笑的闹剧,以情与欲作题,将这个次序生生颠倒。
就这样缩在床上,将被子蒙过头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半夜被热醒,双手撑开很大的口子让冷风灌进来,半掩着的房门依稀听到电视机的声音,我以为莫晨还在看春晚,穿上拖鞋走到客厅,发现她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整个身子卷缩着像一只冬眠的松鼠,她睡的并不好,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我从她房间拿出被子替她盖上时,不小心碰到她□□在外的脚踝,那里被冻的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冬天结在屋檐下的冰块,你握在手心的感觉。
替她把被子掩好以后,就发现她已经醒了,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良久,才问我,“几点了?”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针的指向是八点,暗自唏嘘了一下,原来这么快就天亮了,可没完全拉上的窗帘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回过头认真的看了看时钟才发现秒针早就不走了,应该是电池耗完了的原因,视线拉回到电视频幕上,春晚依旧继续。
“应该,还没到凌晨。你回房睡吧,在客厅容易感冒。”我说完便关上了电视机。
“哦。”她没有感情的应着,单音字在她的喉间被拉的老长。
莫晨回房以后,我却没有了睡意,坐在她方才睡着的地方,曲起膝盖发呆。视线游离间,扫到她留在茶几上的手机,是百无聊懒也好,是别有用心也罢,缓缓移动的指尖,不停的拨通着一个人的号码。
拨了又挂,拨了又挂,反复持续到将近五分钟,大约打出去十一通电话,最后,一通清脆的门铃响彻整个客厅,我触电般的挺直了身板,脑袋一片空白。直到第二声门铃声响起,我才手忙脚乱的编辑着简讯,按发送以后,那阵门铃声总算安静了。
“刚才睡不着,想把你吵醒了再睡,新年快乐,晚安。”
收件人:殷澈。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正准备丢开去房间睡觉,它的信息铃音却响了起来。
“你是莫离吧!”
我惊诧的盯着这短短五个字,半天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回复,最后,是犹豫了很久之后,才艰难的打出同样五个字,“是,新年快乐!”
后面,就再也没有了回应。像投进湖中心的一颗石子,无声无息。
窗外迎春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时,我才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已经很久了,面前关上的电视机不知何时又被我打开了,此时刚好播放着春晚的尾声,一群人站在舞台前,说着祝福语,唱着祝福歌,而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四周,好吵好吵,我在这阵喧嚣中,用莫晨的手机重新给一个人发了一条简讯:“新年快乐!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喜欢,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寒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我们一群玩的比较好的人约好一起去郊外踏青。
他们男生说会在山上过夜,初春的山顶晚上很冷让每人多带件衣服御寒。
去的那天天气特别好,听说有很远的路,而我把自己带的三瓶水喝完都还没到达目的地,而且这还是荒山野岭。我口干舌燥地舔着嘴唇,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在前面跟殷澈谈笑风声的青禾要水喝,怕被殷澈鄙视,但想着,再这样下去目的地还没到时我恐怕就要挂了。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给你!”
在我渴得不行的时候一瓶水被递到我眼前,我直接拿过来毫不客气的拧开就喝,喝完了,抬头,是槿年,他冲我明媚的笑着,有细碎的阳光透过树阴的间隙洒在他干净的脸庞上,我看的有些恍惚,收起瓶子,闷闷道,“谢谢。”
“都说了路途很远为什么不多带些水呢。”
“带了,都被我喝完了。三瓶啊。”
叶影这时候回过头上下打量我,最后摇摇头,“莫离,你绝对属牛的。”
我扬扬头,“是啊,有意见?”
他白了我一眼,“哪敢啊。走吧。”说完,又重新跟上槿绣的步伐。
忘了说了,如果不是叶影死缠烂打的把他的伊人带到,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槿绣居然是槿年的姐姐。也怪不得,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时候还以为自己错觉,现在,两姐弟站在一起,确实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我,那天还被她误认为是在客意搭讪。
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累得不行了,躺在草丛里喘气,槿年走过来坐下,没说话。山顶很漂亮,可是晚上真的很冷。我们在中间燃了堆火,许多人围着取暖,聊天。开始觉得挺有意思的,后来我稀里糊涂的靠着莫晨睡着了,半夜醒来看见莫晨靠的人是槿年。我动了动,他说,“醒了,是不是太冷了,我把外套给你吧。”我忙说,“别,不冷,”随即马上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