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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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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似乎松了口气,解除了精神上某种危机似的,另一方

面,却不免感到惆怅起来。每次经过水榭,都会伫立半晌,默默的出著神。有时,那两句词

又会没来由的往脑子里钻:

“念武陵人远,烟锁重楼!”

这时,这“武陵人远”似乎若有所指,只是自己不敢再往下去想。然后,那后面的句子

也会浮出心田:“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当雨杭再回到曾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梦寒已是大腹便便,肚子里怀著

曾家的第四代。奶奶不再罚梦寒跪祠堂了,全家除了靖南以外,都是喜孜孜的。靖南反正对

梦寒从头到尾就没感情,对即将来临的小生命也没什么感觉。可是,家里其他的人都很兴

奋,在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里,等待著这个小生命的诞生。

雨杭再见到梦寒,眼神依然深邃,眼光依然明亮,眼底依然盛满了情不自禁的关切。一

句温柔的:“你好吗?”竟使梦寒心生酸楚。但是,除此以外,他什么话都不再多说。以前

那份虚无缥缈,若有若无的某种感情,在两人的刻意隐藏下,似乎已风去无痕了。只是,每

当梦寒听到雨杭在吹笛子的时候,就会整个人都惊醒著,情不自禁的,全神贯注的去倾听那

悠扬的笛声。吹的人“若有所诉”,听的人“若有所悟”。在那重楼深院中,一切就是这样

了。

这年的春天,靖南忙得很,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出门。一到了吃过晚餐,他就坐立不安,

找个理由,就溜出去了。然后,一定弄到深更半夜才回家。全家对他的行踪都心里有数,就

瞒一个奶奶。随著梦寒的身躯日益沉重,他也就越来越明目张胆,常常夜不归营了。梦寒对

他,早就寒透了心,已经完全放弃了。他不在家的日子她还好过一些,他在家的话,不是挑

她这个不对,就是挑她那个不好,弄得她烦不胜烦。因而,她对他的行踪,干脆来个不闻不

问。可是,靖萱却愤愤不平,因为,几乎全白沙镇都知道,曾家的少爷,迷上了“吉祥戏

院”的一个花旦,名字叫“杨晓蝶”,两人已经打得火热。这些日子的靖萱也很忙,本来每

星期去田老师那儿学一次画,由于老师盛赞靖萱的才华,靖萱也越学越有劲,就变成每星期

去两次。不学画的日子,她也忙著练画,生活过得颇为充实。她看起来神采奕奕,越来越美

丽了。梦寒和她非常亲近,见到她这样子绽放著光彩,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正在缓缓的

舒展开它那娇嫩的花瓣,梦寒就会打心眼里喜欢起靖萱来。她不禁常想著,这样的女孩,不

知将来要花落谁家?但愿老天垂怜,千万千万别配错了姻缘,像她和靖南这样,真是人生最

大的悲剧!

转眼间,端午节过去了。天气骤然的热了。梦寒的预产期在六月中旬,五月间,身子已

十分不便。曾家早就把奶妈和产婆都请在家里备用。奶奶整天拿著字典取名字,取了几十个

名字,在那儿左挑右选。

这天,大概天气太热了,梦寒从早上起来就不大舒服。雨杭看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叮嘱

了一句:

“有什么不舒服,要说话啊,别忍著!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身子,是两个人呢!”梦寒

轻飘飘的笑了笑,心里浮荡著悲哀。肚子里的骨肉带给她一种神奇的感觉,母性的爱,几乎

从知道怀孕那一天就开始了。可是,她有时难免会难过起来,这个小生命,她并不是因为爱

而产生的,她只是因为一个自私的男人,行使“夫权”而产生的。由此,她会常常陷入沉

思,不知道中国的女性,在这种“乱点鸳鸯谱”的“媒妁婚姻”下,是不是都像她一样,沦

为生儿育女的一部“机器”?

这晚,晚餐刚刚吃完,靖南又准备出门了,换上一件簇新的长衫,对著镜子,他不停的

梳著他的头发,把头发梳得亮亮的。梦寒冷冷的看著他,连他回不回来睡觉都懒得问。靖南

把自己拾掇好了,正要出门去,靖萱捧了一碗补药进门来,一见到靖南要出去,就本能的说

了一句:

“你又要出去呀?”“唔!”靖南哼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靖萱又问,语气不太好。“怎么不在家里陪陪嫂嫂呢?她今天

不大舒服呢!”

靖南见靖萱有阻止他出门的意思,就不耐烦起来。

“你管那么多!我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要和人谈谈生意!”“哦!”靖萱把药碗往桌

子上一放,大眼睛直直的瞪著靖南:“你去谈生意,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吗?找藉口,你

也该找一个有一点说服力的。正经点说,你就是去吉祥戏院抓蝴蝶去!”“你说什么?你说

什么?”靖南吼到她脸上去了:“我干什么去,轮得到你来说话吗?什么叫抓蝴蝶?你给我

说说清楚!”

“你不是赶著出门吗?那你就快走吧!”梦寒说,怕他和靖萱吵起来。“怪不得上次奶

奶一直问东问西的盘问我,我看,就是你这个丫头在我背后嚼舌根!你怎么知道杨晓蝶的,

你说!说啊!”“你问我,问问你自己吧!”靖萱愤愤不平的说:“全家上上下下,除了一

个奶奶不知道以外,谁都知道了!你每天到吉祥戏院去报到,你以为大昌大盛是哑巴?你以

为全白沙镇的人都是瞎子吗?大家都在闲言闲语了,你还在这儿凶!你就会对我凶,就会对

嫂嫂凶,你专拣软的欺负……你太没良心了!”“你敢骂我?你这个死丫头,跟著梦寒学,

学得也这样利嘴利舌!”靖南用力的一拍桌子,那碗刚熬好的药就在桌上跳了跳,药汁都泼

洒了出来。靖萱慌忙扑过去端起那碗药,急喊著:“你看你,药都给你洒掉了!”

靖南索性一巴掌把碗打碎在地上。

“啊!”靖萱跺著脚大叫:“你莫名其妙!神经病!蛮不讲理……”“你还说!你

敢!”靖南举起手来,想给靖萱一耳光,幸好靖萱闪得快,没被他打到。靖南不服气,冲过

去还要打,靖萱见他其势汹汹,有些害怕了,绕著桌子跑,靖南就绕著桌子追。“好了好

了!”梦寒挺著大肚子,走过来想拦阻靖南。“你要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去,别找靖萱的麻烦

了!”

靖南追到了靖萱,气得不得了,提起脚来,对著靖萱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事有凑巧,

梦寒刚好走过来拦阻,这一脚就不偏不倚的踹在梦寒的肚子上。梦寒这一痛,真是痛彻心

肺,嘴里大叫了一声“哎哟”,一个颠踬,又不巧踩到了地上的碎片,再度一滑,整个身子

就扑跌在地。

“嫂嫂!嫂嫂!”靖萱吓得魂飞魄散,奔了过去,扑跪于地,急忙抱住梦寒的头,眼泪

都快掉下来了:“嫂嫂!你怎样了?你跟我说话……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你说

呀……”梦寒痛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她勉力忍著痛,还试图安慰靖萱。

“我……我……我没事……你你……你别慌……”

靖南也吓住了,低头看了一眼,见梦寒还能和靖萱对话,料想没有大碍。心里记挂著杨

晓蝶,生怕被绊住就出不去了,身子就往门边退去。“家里不是有产婆吗?请她过来瞧瞧就

是了!何况还有个名医江雨杭,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治!”

他一面喊著,一面就夺门而去。靖萱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大喊著:“你别跑呀!你好歹

把她抱上床去呀!哥……”

靖南已跑得无影无踪了。靖萱想起身去追,又不放心梦寒,看到梦寒的脸色越来越白,

心里怕得要命。眼泪水开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掉。“都是我害你的,我干嘛要跟他吵?都是我

的错,你……你……”梦寒伸出手来,推了推靖萱,挣扎著说:“去……去叫人来帮忙……

去叫慈妈……去叫产婆……去,快去……我不行了……我想,孩子,孩子……要生了……”

“要……要……要生了?”靖萱面无人色:“不是下个月才要生吗?”“去……快去……”

梦寒费力的喘著气:“我撑不住了……”她骤然爆发了一声痛苦的狂叫:“啊……”

靖萱没命的往外飞奔,嘴里尖声的大叫著:

“奶奶!娘!慈妈……快来呀……嫂嫂要生了!快来呀……”对梦寒来说,那一夜好像

永远永远都过不完。

时间好缓慢好缓慢的流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著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

痛。痛楚已经弄不清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终止?痛的感觉,把所有

其他的感觉都淹没了。全身四肢百骸,几乎无处不痛,连头发指甲都在痛。她知道,一个有

修养的产妇不能叫,她咬著牙,不叫,不叫……可是,汗与泪齐下,呼吸都几乎要停止

了……她心里有个朦朦胧胧的意识,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她也宁愿死去,立刻死去,以

结束这种撕裂般的,无休无止的痛!眼前一直有很多张面孔在晃动,这些面孔,像是浸在水

雾里,那么模模糊糊的,飘飘荡荡的,隐隐约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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