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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的车一停,林楚就慌忙推开车门,还没来得及走下去就哇哇大吐起来。刚才那一路的心惊丝毫不逊于坐在海盗船上的感受,而且这惊险还没有生命保障,林楚这被颠簸得即使吐了不少,胃里也翻江倒海一般。
还没往车座上靠呢,就被宋远一把扯了出来。林楚被他钳制着胳膊,一路疼的直叫唤,可是宋远丝毫没有要顾及她的意思。
明明有家门钥匙,宋远想也想伸脚就踹。这个独栋别墅里的东西都是宋远高价弄来的,更何况大门,结实得厉害,他愣是几脚没踹开。
林楚都看呆了,他这一天打来打去,踹来踹去,都不感觉不到疼吗?这时,门倒是开了。
这个时间点,李姐是在家的。她开门伸着脖子往外一瞧就有点紧张了,宋远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似的,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就是四个字儿,我要杀人。
林楚逃婚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李姐当然也是知道的,她猜着可能是宋远抓林楚回来了。果不其然,李姐侧身一让,宋远就扯着背后的林楚大步迈进来了。
她小碎步跟紧两人,尽量保持着微笑道:“哎呀,林小姐回来了。你看,都挺累的吧,我正好炖了汤,要不你们先喝点儿,解解乏。”到了两人卧室门口,林楚已经被拖得伤痕累累了。李姐看着她胳膊上和膝盖上的殷殷血渍心里一阵凉,谨慎地劝着宋远:“宋先生,这个,有什么好好说。”
宋远回头冲她吼了一声:“滚!”
李姐当时就吓得差点就魂飞魄散了,哎呦呦,这宋先生平时看着爱笑爱闹的,怎么凶起来和阎王爷似的,于是她就被那么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林楚被宋远像扯牲口一样,一把摔进了卧室。然后,“咣当”一声,大门紧闭。李姐摸摸就要跳出来的心脏,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可别出什么事儿啊。
屋内,林楚趴在地毯上,慢慢撑起身子,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两天不吃不睡想着从潘晓东那儿逃出来,刚才吐得那么厉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宋远呢,却像个暴徒一样,除了说要掐死她,一句安慰都没有。
宋远单手捏着下巴,紧紧盯着林楚瞧了一阵,把林楚瞧得浑身发毛,眼珠子都不敢和他对视。宋远低咒:“shit!”生生扯下领口的领结,狠狠扔在地上,伸手指着林楚道:“说,你们俩都干什么了?!”
林楚也不示弱,仰着脖子吼回去:“只有脏的人,才会把别人也想得那么脏,宋远,你真龌龊!”
“我龌龊?我龌龊?”宋远指着她的手发着抖:“林楚,谁都能说我龌龊,唯独你,你不能!为了你,”他气得脸部都开始抽搐:“为了你,我陷害我的哥们儿,为了你我把对我不离不弃守在我身边的女人亲手送进了监狱,为了你,我害死我的舅舅,我的父母,我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孤苦无依,流落他乡,我他妈的甚至现在都不敢联系她。你他妈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和别的男人私奔,然后说我龌龊?我妈的养只狗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就是块儿石头也该裂口子了。你根本没心,你,这个……你没心。”宋远边说着,眼泪大把大把往下掉,眼泪随着他扭曲的五官蜿蜒留在脖子根儿。
他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哭得哽咽不已,一个大男人在林楚面前,流泪流到浑身不住颤抖,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压抑的感情和悲愤,似是把心肺都压在嗓子根儿,不放出来能压死人,真放出来,五脏六腑都飞出来,也是没法活的。
林楚从不知道一个人能呈现悲痛到这种程度,而且这个人是宋远,永远把别人踩在脚底的宋远,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宋远?”她试探着叫他,此刻的他捂着自己的脸一语不发。
“都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害死自己最亲的人,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感情宋远早就把所有人的不幸归咎在她的身上,林楚听他这么说着,忽然觉得莫大的冤枉:“不,宋远,你也没资格这么说我。我本来和潘晓东过得好好的,我从没招惹过你。是你把我拉进你的世界,硬塞给我我不要的,我一直躲着,忍着,可是你按着自己计划一步步走下来,你问过我的感受吗?为什么现在把所有的不幸算在我头上,不公平。”
宋远过滤掉别的信息,脑子里只剩下“我本来和潘晓东过得好好的的”这句话,他忽然抬起头,眼睛猩红:“你和潘晓东过得好好的?那你还打算和他重修旧好是不是?”忽然他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伸手扯着林楚衣服:“你是不是让他碰你了?他碰你哪里了?”
林楚猝不及防被他拉扯住衣服,不禁大叫:“宋远,你放开我!”
“为什么要有别人的痕迹,为什么?”
宋远边说着边扛起林楚就往浴室走,林楚吓得喊起来:“宋远,你干什么?你疯了你?”
宋远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就扔进了浴缸里。然后把温度调到最大,拿起喷头就往林楚身上浇。热气慢慢浮现,温度越来越高,宋远把她压在浴缸里,林楚被烫的生疼,哀求着:“宋远,你快放开我!疼!宋远!啊啊……啊!”
卧室外,李姐哆嗦成了一团。她是过小日子的人,平生没见过什么惊心的场面。现在隔着两道门就能听见林楚的嘶喊声,不,是撕心裂肺的哀叫。李姐从来没听到过那么揪人心肺的惨痛的叫声,似是被人剥皮的哀叫声。
她吓得泪水直流,大力敲着门:“宋先生,宋先生!您收下留情啊,您别伤了林小姐,宋先生,快开门,要出人命的,快开门啊!”
浴室里,宋远的脑子混沌一团,他只摁着不断挣扎的林楚,念叨着:“洗干净,洗干净,不能有别人的痕迹,洗干净!”
等到开始清醒的时候,林楚已经浑身是水泡和蜕皮地昏死在浴缸里了。他整个人都蒙了,他在干什么?扔掉手上的喷头,他伸手抱住林楚,牙齿上下打着颤:“林楚,林楚你怎么了?你别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求你,不要离开我。”说着,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