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闲事莫管(1 / 1)
慕流烟兜兜转转在建幽城溜达了半晌,第一次出庄,难免觉得一切事物都带着新奇,建幽城不似都城,也不拥挤,慕流烟也没有行在街道上与人摩肩接踵的困扰,自在地在一行行的青石板路上穿行。
直到日暮,才恍然而悟要找个客栈歇下,慕芜尘在自己行囊中备足了银钱,慕流烟一点也不为吃住操心,自是随心所欲便好。
福管家曾言,慕芜尘在历练归庄后便自创了一套剑法,自己这番历练,也能在剑道上有所感悟吗?
慕流烟是真的喜欢上了剑这一道,半岁前日日看慕芜尘舞剑,半岁后自己开始比划起来,这剑已成了生命中极重的一部分,明日早晨自己不能随意舞剑,慕流烟都有些担心会难受得紧,莫非正是这痒痒地想要舞剑的感觉,才能触发对剑意的领悟?
慕流烟脑海中记得建幽城哪几处有客栈,虽是随意行走,慕流烟倒不至于真的什么都未记住,朝着心中所想的一家客栈位置行去,渐渐的,竟已是月色升起。
街上人烟似乎一瞬间稀少,慕流烟放轻步子,拐进一条小巷,准备穿过这条巷子,到达另一边街头的客栈中去。
夜晚的微风,将不远处的树木吹得簌簌作响,慕流烟眉峰一凝,不好,闯进了不该掺合的局。
行走江湖,最忌掺合到别人的打斗中,而明显,这条巷子已设下了埋伏,微弱的月光下,慕流烟看见了巷子中一袭挺立的玄色身影,以及旁边两名看样子是侍卫的人物。
慕流烟毫无犹疑,转身就要迈出巷子,绝不掺进这等闲事,月黑风高,只怪自己太过年轻,偏要走这条小巷子。
谁知,才刚一转身,巷子中那玄色的身影一动,竟朝慕流烟这边掠来,连带着两边锐利的风声,齐齐逼向慕流烟的所在。
好一个无耻,竟拖自己下水!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会出手帮他!
好在,这玄色身影虽有意拖自己下水,而要对付他的人,却是只盯着他这个目标,暗器在夜色中齐齐发射,朝着这抹玄色身影毫不留情地刺去,慕流烟听见这破风而来的声音,十分知趣地一旋身便立上墙头,好给那些大侠们足够的空间,来对付这无耻之辈。
那玄色身影似乎没想到慕流烟一溜就上墙,将他一人留下来挡住那数枚暗器,眼色锐利一扫,便赶紧回身抵御。
慕流烟在墙头看得轻松,这人到底命大,这么多的暗器扫过,竟还没受伤,看样子武功不低,他的那两个侍卫紧紧围在他的身旁,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显然保护这玄色身影才是重中之重,一派忠心护主的架势!
没空欣赏这场恶战,也无心再被他拉下水,慕流烟自觉这戏不看也罢,还是速速离开要紧,保不得这几人死了,那些黑衣蒙面人还要来个清理活口,那就是不幸看到一半的自己。
谁知,新一轮暗器即刻扫射而来,连同慕流烟所站的位置一齐被波及。
“无意闯入,你们慢打!”留下一句,慕流烟再不停留,迅疾地离开了巷口,一转身便消失在了这些人的面前,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背影,跑路的功夫着实不差。
“他跑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慕流烟。
要刺杀那玄色的身影的黑衣蒙面人中的领头,立即低声道:“别管他,他无意闯进来,若真掺合起来,少不得我们要多费许多事,今晚的目标没跑就行!”
慕流烟那溜走的脚力,已是非凡,可见武艺不低,他明眼见着此时两方对峙,识相地立即走了,倒也省得自己多事。
何况,他若真识得今日的目标,怎会独自溜走?怎敢独自溜走!
玄色身影没料到慕流烟跑得如此之快,之前便是听见他轻巧的脚步,断定他武艺不低,才敢朝他这边靠近,意图拖他下水没错,谁叫他好路不走,偏走近这巷子撞见这一幕?
没想到,这该死的!竟然抬腿就溜了!
就只瞧见他一袭素白的衫子合着玉白的发带!
将来叫自己再见到,定将他这全身白色给整齐地扒下来,方能解气!
“王爷,您先走,我与飞双断后!”两名侍卫中的一个立即言道,声音中皆是急促,希望玄衣男子能听他的劝,先走吧!
“笑话,本王何时临阵脱逃过?不过是些宵小!”玄衣男子一声斥,眸中皆是镇定,哪有一丝害怕之情?仿佛这场面他见过无数次。
“王爷,不日您就要归往都城,与大军一起受万民瞩目,您怎能在此时受伤?!”一旁的飞双也急了,这伙人明显就是埋伏好的,大军还未到建幽城,王爷今日潜行回来,只带了飞丹与自己,他们竟然都知道!
“不需多说,顾好你自己!”玄衣男子拔剑而起,暗器不成也立即拔剑而出的黑衣蒙面人,一一飞下墙沿,与三人战在了一处,月色清亮,巷中却久不停歇。
慕流烟远离了那闹事的巷子,终于寻着了客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客官……”小二一见慕流烟如此风姿,清清淡淡地跨入门槛,立即面带笑意地迎了上来,好的皮相总是难免有些优势。
只是,才刚吐出两字,已被慕流烟打断:“上房一间!”
慕流烟见小二要凑上前来,立即不露痕迹地移开身形,小二没想到这人长得如此好看,这性子却生冷得很,不过看多了各路人的眼色,也不多加计较,领着慕流烟就上了二楼。
本来这一日行走,慕流烟是要好好沐浴一番的,只可惜心中总觉得客栈的浴桶难免不干净,谁知道先前什么人用过,又有没有洗干净,慕流烟只得忍忍,随便洗漱便就罢了。
这么一想,出庄历练,确实不如在归尘山庄内,所用一切皆有人打理得干净整齐。
慕流烟早已忘了刚才自己还差点掺进什么江湖争斗或刺杀中,解下头上的白玉带子,放在枕边,准备就寝休息,床上一袭白色的床单与被褥,瞧着倒也还算干净,只是这客栈中的枕头太硬,不尽如人意,慕流烟起身将自己桌案上的包裹拿来,里头都是衣裳软软的正好合适,垫在脑袋下面,才安心地闭目。
归尘山庄内,凌烟楼里,慕芜尘褪下外衫,照例睡在还留有慕流烟气息的内房中,并没有因为慕流烟离开山庄而搬回落尘阁去。
十五年来,身边无时不刻不有一人身影,如今却遍寻不着,这种感觉着实有些让素来寡清的庄主慕芜尘都有些失了睡意。
慕芜尘与慕流烟,平日里交流极少,话不多过两句,可不说话,却能一直看见对方身影,如今,慕芜尘听着窗外竹林的响动,身旁却不见了熟悉的影子与味道。
慕芜尘几乎一人长大至十五岁出庄,将慕流烟带回庄内,不知不觉已过了这许多年,他不知心中对慕流烟是何般感情,人人皆言慕家人无情,确实是,只是为何,自己偏偏对慕流烟一人却又有些不同?
慕芜尘枕着松软的枕头,突然想到,慕流烟如今是睡在怎样的枕头上,是否会不习惯?
他突然坐起身,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又重新靠向床头,闭上双目。
一夜反反复复,如何能安然入眠?
怕因为枕头而睡不香甜的那人,却偏偏自己找了个法子,舒坦地梦周公去了。
夜半更深的小巷子,一地伏尸。
飞双上前挑了他们的面罩,仔细查探他们的周身,却并未发现什么痕迹,“王爷,身上没什么记号,瞧不出是哪边派来的!”
三人战了这许久,已是累得不清,飞丹受了伤,幸得不重,玄衣男子在一黑衣人身上擦过手中利剑沾上的血迹,送回鞘中,轻轻哼了一声,“想要本王死的,多如牛毛,有胆子敢派人刺杀的,就那几个,不必翻了,我已心中有数。”
飞双听见玄衣男子的话,立即收手回了飞丹身边,掺住他的身子,“王爷,我们还要在这建幽城逗留吗?”
玄衣男子转眸看飞丹的伤势,飞丹立即说道:“王爷,不碍事,伤的是左肩,骑马没什么问题。”
“既如此,尽快处理好伤势,我们即刻赶回易安都城,我要先大军一步到达都城,看看这些造势的跳梁小丑又能闹出什么动静来!”玄衣男子回身看向巷口,一声暗嗤。
逃的倒是快,叫本王下次逮着你,定要好好将你收拾一顿,以泄心中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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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头晕,没心情码字怎么破……又一个男人粗线,这个不算是美人,他不是美人那一挂的,他是男人那一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