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尘随风下·烛光(1 / 1)
古语有云:食、色,性也。
人总是会受到□□的煎熬,不同的是有人必须克制,有人却能尽情放肆,而往往有时候无论你是哪一种人,无论你原来是想克制还是放肆,最终都无法不虚与委蛇——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又如果你想融入大男人的圈子。
所以此时,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包间内,在人声喧哗中,封知武身边也坐着一个浓妆抹艳、坦胸露乳的女人阿秋。
阿秋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被大名鼎鼎封二公子点到了,这帮人里除了封二少,鲜少有人会怜香惜玉。反正在阿秋看来,到最后能不被送进医院的,都叫怜香惜玉。
但这个包间是最多小姐争抢的,因为干一晚油水便很足,除了当晚的钱足够多之外,还会包上你可能的医疗费和误工费,而不管你最后有没有受伤,这笔钱都是会给的。
阿秋抓着封二少的手覆在自己丰满的玉峰,然后依偎到他的怀中,浅浅地□□,她听姐妹们说过,封二少喜欢主动的人。
封知武不动声色地退开一些,摸一下没关系,但当身边那个女人靠上来,封知武发现自己有些莫名抗拒。这女人喷的香水不算是劣质,但他总觉得有点呛。
的这里坐着的人虽然声名在外,谦谦君子,其实私下都玩得开,而且百无禁忌,包括封知武自己。只要找些识趣的,自个儿出手大方些,倒不会惹来什么,都是金钱交易。
这段时间因为李涞和“华悦地产”的事情,封知武倒是很少来这种应酬,所以很快就成了攻击靶心。
“我说阿武,你大哥最近升得挺快,怎么着你就这么倒霉?”一位叫郑义哲的公子哥问道。
这里的人都知道封知武错失了“华悦地产”那个大项目,而且罕见地是因为私事,一番本全无笑点的调侃经过各人的心思,竟也引起了哄堂大笑。
封知武也不恼,回敬郑义哲道:“听说你最近也混得不错,连敌方的狗都巴上你了。”
郑公子最近也是走背运那一行列,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内奸摆了一道,这件事他严把着自以为没人知道,其实在场的有哪个不是心知肚明的。
于是封知武的一番话也引起了满堂喝彩。他们这帮人就是这样,总把一些明面上倒霉事往明里揭,好相互借鉴经验,也让当事人记住教训,有困难的再个别拿出来,醒酒后尽量相互帮忙。
断断续续喝着酒,隐晦地说了一些关于父辈们的动态,话题又回到了个人私事上。
周东炜今天还没有到,所以在场的早已听大东说过八卦的人都开始肆无忌惮调侃封知武。
“阿武,听大东,你为了每天吃蛋,把母鸡都买到家里养去了。”
“哟,不是,大东说了,那不是只母鸡,是公的。”
反正周东炜如今不在场,所有一切闲言碎语都可以安在周东炜身上。可惜封知武知道其实周东炜虽然是一个碎嘴的人,也总仗着其他人的名目打听自己的情况,但一定不会把自己单独和他说的话往外传。
“听你们这么一说,公的、母的还真有区别了。”
听到封知武没有正面回答,有些识趣的,了解封知武一贯风格的也便不再试探。
因为这里面当然也有些急出头,但足够莽撞的人能够帮他们把消息问到。
“大武哥之前不是登过一篇花边新闻说联姻的事?该不会家里那只公鸡真的是被吴墨守当众耍过那位窝囊的李家少爷吧?”
说这话是一位比封知武少不了几岁的不太熟脸的商界公子,也不知道是被哪一位老手给耍了,当众直接问起封知武的隐私。
经他的这么一问,整个场子可算是冷了下来,因为这时候每个人都在等封知武的答案。
封知武看看他手上拿着的劣质酒,笑笑。暴发户的模样便是如此,竟然连好酒坏酒都不懂分辨,何论人心的好坏。
“我们家和李家确实已经决定联盟,至于联姻一说,可不还得兄弟们帮我撮合撮合,也不知道人家李公子看不看得上我。”
面对封知武这个突如其来,却又算是正式的表态,一些人立马感到措手不及,一些段数低的差一点连就酒杯都拿不稳。
封知武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他故意坐在一个较为昏暗的位置上就是为了观察众人现在的脸色。
“这谁要撮合?找我大东”,门后突然传来周东炜的洪亮声音,周东炜嘻嘻哈哈走过来,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要我说,有些人就像匹马,即使多难骑,多桀骜难驯,只要你那里有本事,够能干,都后来不一样都化成水,变得柔软服帖,哈哈~”
谁也没有想到周东炜为什么就来得这么是时候,反正经过周东炜这一番插科打诨,包厢瞬间又恢复了灯红酒绿的糜烂。
周东炜走过来之后,便有人主动让座。周东炜坐到封知武身旁,封知武便解放似的把身边的女人推到周东炜身上去。
周东炜直接伸手脱掉了阿秋的胸衣验货,随后又把手伸到下面去,仔细检验一番之后,才眉开眼笑对发小道:“哈,还是你懂我。”
周东炜特别喜欢胸大无脑和敏感体质的女人,这是多年不变的。
“刚才我们那番话,可是有人听懂了?”
封知武做了个口型,“FUC-K”。
周东炜可是看懂了,他没想到他们这帮人,或者说这条线里竟然真的有内奸。这就怪不得“华悦地产”这个志在必得的项目最后还是被渔翁得利了。
“我按你给的视频里面那个样件,让人到‘蓝爵’里面探了一番,没有找到带那种手链的人”看到封知武没有预期的失望神色,周东炜挑挑眉继续道,“因为那个人已经辞职了,据说就是跟你家里那位亲密合照过那为你酒保。”
封知武早就从周东炜有些神气的眉色中明白他肯定是搜到有用的消息,所以并没有上周东炜的当。
“你怎么猜到那个人是‘蓝爵’里面的?”
“我不用猜,我知道。”
周东炜来了之后,封知武便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他跟发小交流了一些方才听到的有价值的信息后,便决定打道回府。
临行前还被周东炜狠狠调侃了一番。
很多时候,问题不在朋友多少,只在那朋友是否真的是朋友。有些朋友多一个不如少一个好;有些朋友,即使一个也便足矣。
封知武打开公寓门的那一刻,李涞便迎了上去。
李涞每一次到封知武的公寓总会提前报备,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没有。
李涞走近的时候,便从封知武身上嗅到了女人的香水味,并不浓烈,想来也就是蹭来几下,但他不知道自己在当时时候变了脸色。封知武抓住他的手,李涞挺假地笑笑挣开,继续解领带,他很容易便看到了衬衫上的刺眼的口红印,却依旧沉默不语。
封知武走到餐桌上,看到了一个小蛋糕,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农历生日。
楼道里没有装暖气,客厅里的暖气也没有开但封知武却突然觉得,心窝里挺暖的。
封知武自觉到餐桌旁落坐,穿着浅灰色的中长款外衣的李涞却还是站在原地磨磨蹭蹭。
等了一会,李涞还是没有过去,封知武忽然解释道,“刚刚去应酬了,身上这些都是不小心蹭的。”
李涞知道封知武肯定是没有做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回来,他就是忽然想听一下封知武和他解释。
他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封知武展示了他那灿烂的笑容,顺便露了一把小白牙,然后说:“我相信你,那种地方我从前也常去,你算不错的了。”
看到李涞真诚的笑容,封知武问道:“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
李涞不知道封知武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
“不是你当初千叮万嘱要我背下来的吗?还特意标注了你们家有‘不给小辈过生日的传统’这一条。”
“嗯?什么时候。”
“当时你不是让你秘书给我打了一份报告麽?”李涞心想,别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我还背下来你的兴趣爱好,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喜欢的颜色,你的小动作…
“我当时只要秘书给我整理了家庭背景。”
李涞:……只能说,封知武的秘书果然是足够称职的。
李涞在心里吐槽了封知武的秘书后,便点燃了插在蛋糕上的唯一一根蜡烛,然后走到门边把灯关了,只留下生日蛋糕上的一点零星的烛光。
当明亮的光线消失,当室内流进柔和的月光,原来有些微妙的尬尴气氛终于得到缓解,两人僵硬的语气也逐渐回转过来。
昏暗确实能营造一种舒适温馨的气氛,因为昏暗不禁能够掩饰人们脸上的姿态和总是出卖心灵的眼神,还能给室内一切都蒙上了一种暧昧的味道,使所有的刻意瞬间变得自然。
“许愿吧。”
李涞轻柔的声线里终于没有紧张,听着十分舒服。在那一点黄橙色的渲染下,封知武感觉到一种别致的诱惑。
封知武是第一次做这种矫情的事。如果现在不是一片昏暗之下,一点暖光之中,如果让他这么做的人并不是李涞,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拒绝这种行为;但当这些条件都凑齐,坚毅硬朗的男人终究是在李涞那一点期待下闭上眼睛许了愿,然后吹灭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