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婢邀恩宠(1 / 1)
日也没听得她翻几页。见了妙玉让人送来晚开的春梅,半天没回过神来,后来让雪雁送两部经书给她,这会儿又给忘了。只是黛玉和佛爷的事儿,唯有她知道两分,可不敢如此胡说,走漏了风声,尤其是公主那里,免得日后不好面对。
陈公公似乎看出来些,但也说不准,而且有多多和公主的交代,他帮着掩饰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多嘴,只怕回去更要交代雪雁,诫她下次才是。
众人如此边走边看,将园子的春色大致领略一番,来到门口,见紫鹃果真已经等在那里,便一齐往贾母上房而来。贾母贴上膏药,坐在外面榻上,竟是一屋子的麝香味儿,淡而清香,格外舒爽。此时将近晚饭,邢夫人王夫人等也都在此坐着,一屋子的人,不知何时竟也谈笑起来。王夫人按捺住性子,于周瑞家的那事儿,也不便理论;贾母也不多追究,没必要为个下人又给自己添堵。再则她到底占个理字儿,王夫人打不打是她的事儿,大可不用操心。
“见过外祖母,这几样是皇太后赏下的,也不知道合用不合用,外祖母姑且留着吧。”黛玉让紫鹃将几样药交给鸳鸯,一边儿回道。
鸳鸯接过一看,竟是一支千年人参,已经略微有些人形,另外一支上好的灵芝,还有冰片等几盒,都是上好的药材,脸上喜气洋洋,心下却有些不齿。
贾母就着鸳鸯的手看了一下,又拉着黛玉坐在她旁边,搂着她道:“还是玉儿最孝顺,这么好的东西也舍得给外祖母,外祖母也算没白疼你。”
“回老太太,大姑娘体贴孝顺,老太太真是好福气。”邢夫人尤氏等不停的赞道。如今府里一时不比一时,像这样的人参已经很少见了,又见黛玉如此轻描淡写的就送出来,又有早上回来时给众人送的也都是上好的东西,虽则不过三两样,但东西摆在那里,体面。
只等大家都夸过一回,王夫人悠悠的道:“回老太太,如今宝玉屋里自晴雯去后,就一直没添过人,眼下袭人又病着,宝玉也没个妥当的人服侍。而且宝钗过来的时候也只带的莺儿一个大丫头,如今还管着家,很是不够用。”
王夫人冷不丁冒出这句来,众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又是什么意思
贾母想了片刻,淡淡的道:“宝玉还有五六个大丫头,他如今也没做什么,应该很够用了。宝玉媳妇儿帮你管家,也可以用那些丫头,有何不可”
王夫人应道:“宝玉屋里几个丫头,只有袭人贤惠些,偏一直病着。宝玉如今又不大好,需要人多照应,那几个丫头不能叫人放心,也服侍不过来。若说宝钗,少说也得三五个丫头才够用。不说凤丫头就有五六个丫头,如今大姑娘也有五六个服侍的,若是外人知晓了,只怕要说咱们欺负新媳妇儿;而且府里面别说宝钗忙不过来,下人只怕也会以为她不招待见,因此有意怠慢她,如此必难以发号施令,这家也怕是管不齐。”
听着她有条有理的说出来,大家都吃了一惊,也不知道她是挤兑黛玉,还是凤姐儿,或者借口给宝钗争些好处。黛玉坐在那里只作不知;宝钗站在凤姐儿下手,一脸平静,莫测高深。贾母则气的有些发抖,搂着黛玉的手直打颤,真不知道这个媳妇儿到底想做什么,想了想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又待怎样”
王夫人道:“媳妇儿想着,不如再给他们添一两个。外头买的手生,只怕服侍不好,而且也未必能服众;家生子儿,如今得用的也少,又都各有主子服侍着。要说鸳鸯帮着管家,自然是最好的;或者有个素来跟宝玉好的服侍他,也能省好多心,老太太也放心些。”
“既然这样,不如让紫鹃姑娘去服侍宝玉吧。”正在众人回味的时候,陈公公有意无意的应道,听口气也说不上是赌气,也说不上是取笑,似乎随口道来,别无他意。
“什么他凭什么要紫鹃”贾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听得王夫人说黛玉多了几个丫头,就生气。皇太后赏赐是多大的恩典,又有分例银子赏赐,怎么可以算作府里人头之内如此岂不是连皇太后也不放在眼里也亏得她就这点儿心思,也幸好凤姐儿如今不帮着她说话,否则还不知道是一出什么样的好戏呢。
“媳妇儿也是这个意思。宝玉素来和大姑娘好,和大姑娘屋里大家也姐妹似的亲厚。如今大姑娘身子也好了,又有这么多人服侍,便是少一半个,也不打紧。等宝玉好了以后自然还让紫鹃回去,并不妨碍。”既然有人开口,王夫人乐得顺水推舟。
“正是这话,林姑娘屋里我们自然不便,否则有抗旨之嫌;雪雁是林姑娘带来的,也不合适;春纤还小,若是要小丫头,到处都是,犯不着二太太费心;唯有紫鹃姑娘最合适,不仅温顺体贴细心,而且正是和宝玉素来交好,又是贵府的家生子儿。我看就很好。”陈公公笑着解释道,口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来,让人也不好反驳。
黛玉坐在贾母怀里,一下子还搞不懂这几个人唱的哪一出,也不知道陈公公究竟何意,但既然王夫人也有此意,她也不好多嘴。毕竟如今她身边的人都不想留紫鹃,她若是说的稍微过一些,只怕会让人猜疑;而且紫鹃服侍她这么多年,就算她有些想头,这会儿也无法开口,肯或不肯,都难以公允,既然如此,她干脆不说话。
而站在一旁的紫鹃,这会儿如芒在背,脸上也红一阵白一阵,满腹委屈,难以出口。也不知道王夫人是早有此意,还刚才看见她想起来的,亦或是刚才听得陈公公一言想起来的,但不论是怎么想到的她,总之就是让她非常难堪。偏她一个丫头,服侍谁没有她置喙之地。虽说以前看着宝玉不错,但如今有了佛爷,她哪里还将宝玉放在眼里再则说,若是没了黛玉这个主子,要压下新主子的旧仆获得他的宠信,谈何容易
“罢了,陈公公,没的让你看笑话。玉儿打小就是紫鹃服侍的,兢兢业业,玉儿也多依赖她,如今病也还没好,她竟然还想得出这种事儿来。若是要丫头,不论从外头买还是从家生子儿里头挑,也不该来要我的人。你和两位姑娘是皇太后赏赐的,又不花用府里一个子儿,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不说好生敬重,还打起你们的主意来。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那么个不争气的孙子,冤孽呀”贾母想想赶紧应道,一边儿数落还一边儿抹泪,老泪纵横,看着好不悲戚。
“媳妇儿也只是说挪用些时候,大姑娘现在身子也好了,想来也不愿看到宝玉病着吧。只待过些日子宝玉好了,便依旧还回去,老太太又何必不肯媳妇儿也不敢要老太太的人,不过是看着宝玉如今情形”王夫人诉着委屈,一边儿竟也哭起来。
如此一来倒是将周瑞家的那事儿给混过去了,众人一齐关心起宝玉来。
且说宝玉的情形,原本尚可,但从那日得知元春薨逝,便一时不如一时了。次日有薛姨妈过来协助宝钗管家,当下宝玉的院子里又有那一番计较。待宝玉回去之后,一会儿是大家都来服侍解劝,一会儿相互一旁较劲儿去,将他撂倒一旁。如此三两日,又兼宝玉又看了些杂书,愈加将这些看淡了,一会儿疯言疯语,一会儿呆坐,或者洗澡的时候连衣服都不脱,或者睡到半夜爬起来,如同参悟的和尚,说一段经典,待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又睡去了。
如此这般,众人岂能不说他疯了亦或是病了
贾母摇头叹道:“他也就是那个样子,行动有时候也还清楚,谁知道是不是又着魔了。这一连几天没见他,你们去把他叫到这里来,让我看看。亏你这个做娘的,刚才神医在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的病,怎么将宝玉给忘了你不是头疼的吗怎么还过来就为一个丫头”儿孙不争气,老人空忧虑,没用的。
第101节第101章
小丫头听说忙去找宝玉。这里王夫人被贾母这么一说,也不敢吭声,毕竟贾母说的也没错,若宝玉果真那么厉害,刚才为什么不请佛爷给他看病,真个是本末倒置,或者别有用心。这会儿便是辩,也只能越描越黑,还不如坐着听着。
小丫头出了贾母的院子,还没到宝玉院子跟前,远远的就听得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稀里哗啦叮里咣当哭哭啼啼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叫骂声,格外热闹。小丫头留了个心眼,忙躲在院墙外,边往前蹭,边偷听,顺便伺机而动,免得无端受牵连,遭了殃。
从藤窗瞧进去,只见院子里宝玉挪了张躺椅坐在玉兰树下,一身折枝福寿纹圆领袍子,上面落着几瓣玉兰,地下则是一地花瓣,看着说不上诗情画意,倒是有些黛玉眼中的落寞。书房门口袭人站在那里,一件桃红褙子,底下一条乳白色裙子,绣着几朵桃花,春色十足。对面厢房门口麝月立着,一件石青褙子,底下是一条撒花袷裤,手里拿着个盘子。秋纹和碧痕站在正面上房的门口,一个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一个叉着腰。
再仔细一看,袭人身上有些墨迹,脚边一方砚台,已经摔碎了,她正捧着手在那里落泪。麝月脚边一地的水,裤子上也是湿的,头发有些散乱,正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恨不已。秋纹碧痕两个衣服也有些乱,似乎撕打过,但又不十分像,这会儿趾高气昂,就像正在状态的斗鸡,一身大红大绿,鸡冠高高耸立着,等候时机向对方扑过去。
就这会儿只见秋纹大骂道:“大白天的也在那里装神弄鬼,一会儿我们也告诉太太去,看看头号大贤人是怎么个贤法,也看看粗笨人是怎么粗笨的。自己闲着还敢指派我们干活,也真够贤的,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别做梦了,还早着呢。别以为你们那些手段别人不知道,有本事现在到太太跟前告状去呀去呀”
袭人泣道:“大家都是这屋的人,又何必闹得这么鸡犬不宁的有失体面二爷脸上也不大好看。我是不是贤惠人有什么要紧,二爷成天不看书,你们也不多劝劝,就我苦口婆心,你们还要这样说,难道安心想让二爷就这么不长进,一直留在屋里陪着咱们你们也别得意的太早,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好歹也留些地步。”
“那你怎么不留些地步逼死了晴雯还想来摆布我们哼,我们没那么傻。也就晴雯那个爆炭头会倒霉落在你手里吃了亏,连方官那么小都不放过,如今她做了尼姑,该天天吃斋念佛保佑你早得佳婿、子孙满堂了。劝二爷二爷有什么错,要你这么好心来劝二爷是个爷们,做事情对错分寸他心里有数、自己会拿捏,用得着你这么好心难道还想让二爷远着我们,从此就听你一个人的、你一个人来服侍那也行啊,我们也睡睡觉,你一个把活都做了呀。”秋纹似乎跟袭人有深仇大恨似的,越骂越顺口。
碧痕也不闲着,指着麝月骂道:“你也别装怪。大家都是丫头,凭什么要我把水端到门口再递给你,就你能服侍二爷不过是会背后揭人短,得了太太的心意,就自己尊贵起来了也不照照镜子,哪一点比我们齐整些有本事就做个姨娘给我们看看,以后自然听你的。”
麝月可不比袭人,能忍气吞声装好人讨人怜,被碧痕揭了短,恼羞成怒,冲过去就要打她,一边儿骂道:“你也别当自己是个干净的小姐,该做什么原是二奶奶吩咐的,你端了这么多年的水,不过最近二爷跟你亲近些,就当自己是主子了你也别做梦,大家到底怎么样各自心里都有数,没有太太和二奶奶同意,大家都差不多。”
“差不多,哼,”碧痕最近是有些春风得意,满脸红光,一看就很滋润,见麝月也不留情,依旧骂道,“既然都差不多,为什么偏要我去打水日后你自己去打水,我来研磨,就不信别人研的磨是香的,写的字儿也会格外好些,二爷也能一下子就中个头名状元回来。还是她的话格外好听,二爷就跟听太爷讲书似的,听了就懂。”
“你这丫头可不是疯了那研磨端茶递水的巧宗你也能指盼得上那是要挨心窝脚的。也不看看你的样儿,有那么温柔娴淑没有,也配挨那一脚不配。”秋纹靠在门口,神气活现。
“你们也不用说这些难听话,大家也不一定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大不了我回家去。”袭人哭着不知道该等宝玉劝慰几句,还是过去跟他诉苦,又或者赶紧回自己的屋里去,可眼不见,心还得烦,毕竟她们还会在窗下叫骂。
“回呀,不是要让你兄弟来赎你吗,去呀为什么不去前些时候姨太太还让你回去歇几天再来的,怎么又百般舍不得不去呀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让你舍不得还是怕你一走宝二爷没人服侍、没了吃喝,也活不下去了”秋纹拐到她后边儿嘲讽道。
“你也别得意,我好歹还有个去处,而且还有的赎,可以不用再做奴才。哪里像你们,始终都是个奴才命,家生子儿,赎都没地方赎,一辈子两辈子都只能做奴才。大家走着瞧,二爷房里也收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最多也不过三两个,二奶奶还有个莺儿呢,你们自己想想看吧,到底还是个奴才命,得意什么”袭人气不过,想想只有这样大概才能摆脱她们纠缠。
谁知这会儿大家好容易齐了心,哪里能轻易放了她碧痕头一个应道:“我们是奴才,你就不是了有本事你现在就出去。话别说的那么鲜亮,只有你时时不想做奴才,我们可未必,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为的服侍好二爷,不会把二爷最中意的想方设法支使走。也不会悄不吭声跟韦嬷嬷那么好,也不会跟林姑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都想的到什么意思。”
听见袭人和韦家婆子好,大家都吃了一惊,宝玉更是如五雷轰顶,忙跳起来拉着碧痕道:“你说什么,她和韦嬷嬷好,和林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碧痕笑道:“我也是凑巧见过两次,袭人姐姐赏赐韦嬷嬷,现在想想,韦嬷嬷还没回来,必定是她的事儿还没了。想她一个做粗活的嬷嬷,哪里来的什么药给林姑娘下错,必定是有人给她的,或者谁让她放错的。那天听得过道里有人议论,说有人故意想害林姑娘,我看”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何事,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袭人登时却如掉进冰窟窿里一般,浑身发抖,抬手指着碧痕,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看着她这个样子,别个不用多说,自然就都明白了,必定是确有其事。宝玉愣愣的盯了袭人半天,忽而大笑起来:“果真是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的大善人,善人贤人老天有眼,天意”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笑,声泪俱下,一会儿又自己数道:“四儿、五儿、方官、晴雯善人”
看着宝玉的情形,大家忽而又都有些担忧起来,毕竟这回又哭又笑,比以往又格外不同,哭而不哀,笑而不癫,倒是有些痴傻的模样儿,一会儿又格外清醒起来,指着袭人道:“天可怜见,林妹妹竟然没事儿。你又何苦她哪里碍着你了”
“我我什么都没有”袭人勉强应了一句,当下脸色都青了,心下担忧可见一斑。若是这事儿果真抖搂出来,只怕她难逃害命的嫌疑,别说这里再也呆不下去,只怕还要吃官司。再一想,黛玉如今还得皇太后宠爱,她更是不能当其锋。就在绝望要晕倒的当儿,忽然口气又硬起来,说道,“她们胡说,知道了当时怎么不问如果不信就问太太去。我跟林姑娘就跟姐妹一样,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呸”秋纹冷笑道,“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儿,还跟林姑娘姐妹一样,也配呀”
宝玉点头自语道:“你们是像姐妹,就是尽量不肯我见到她,时常说宝姐姐好,你好姐妹呀,好林妹妹那样一个干净人,有你这么个好姐姐,也难怪她有这样的境遇”
“你”袭人气得有些无话可说,指着秋纹,恨道,“我不过是和林姑娘好些,也犯得着你这么挑拨离间你安得什么心”
“都好,都好”宝玉似乎已经了悟,也懒得理她们相互攻讦,抬腿往门外而去。
里边儿几位丫头见状忙丢了手头的事儿迎上来,被宝玉一甩手再甩手,都甩开去,几人自己相互间打量一下,那模样儿也出不了门,便都赶紧回去更衣梳洗。窗下丫头刚吃了一惊,唯恐被那几个撞见,这下放了心,忙迎上前道:“宝二爷,老太太那边叫呢。”
第102节第102章
“老祖宗有什么事儿”宝玉似乎还算清醒,脚下随着小丫头过来,一边儿问道。
小丫头还没来得及应,只见鸳鸯迎面走来,想是来找他们的,口里便应道:“你这丫头怎么叫的人,还是又偷懒玩儿老太太都准备摆饭了,也不见个人影儿。老太太听说二爷病得厉害,想看看你,给你请太医看看。”说着让到一旁,随在宝玉后头往贾母那里去。
“好姐姐,我可没敢偷懒。听说最近宝二爷总在外书房,我就先去了那里,等了半天也没找见个人传话,没办法我又拐回来,谁知宝二爷竟然在屋里,刚巧遇上。”小丫头道。
当下几人来到贾母屋里,宝玉依旧行礼问安,又给其他各人见礼,忽而抬头见到黛玉,气色神情都比以往要好得多,便又哭又笑道:“妹妹好,这许久也没见妹妹,不想竟大安了。我刚才才知道,原来妹妹的病是袭人和韦嬷嬷在作怪,也算是我的不是了,还请妹妹见谅。老祖宗,咱们府里竟然有这种事情,袭人说二太太也是知道的,却没人管,让妹妹受委屈了。”说罢又鞠了个躬,一会儿又无限悲戚。
王夫人喝道:“孽障,你满嘴胡说什么,我知道什么你屋里人说的话,竟然敢指到我头上来了,还有没有规矩宝钗,你屋里人是怎么管的,成天胡说”
贾母大吃一惊,这事儿要说起来她也已经猜到三分,这会儿听起来,大概是有八分准:真是家门不幸,一个亲外孙女儿,落得如此境遇,而指出来的竟然是宝玉,这下又有什么好说的想了想伸手让宝玉过去,一边儿道:“宝玉别胡说,你林妹妹好好儿的,就没事儿了。过去的事情谁也别再提,你也好好儿的,回去多读读书,将来考个功名,也算我没白疼你。”
“老祖宗说的不错,林妹妹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凶化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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