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梦里梦外(1 / 1)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冰冷默然的态度成功压制住了冥王,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瞧见他的身影了。
算了,不要多生多余的非分之想。
素浅心底完全没底,她不敢再轻易出现在忘川河畔的望乡台边,她吃不准孟婆究竟有没有动怒。
她私自盗取打开冥界之门的钥匙又私自偷跑出冥府,这两条明令她都生生犯下,冥王没有降罪,已是万幸。
她恢复了花的形态回到了忘川河的另一边,依旧是那一大片血色花朵中最惹眼的那朵。
好些天没有回来,身旁的花骨朵们纷纷凑上前来询问自个前些天的去处。
她不厌其烦,随意敷衍着,不过是去了冥府的黄泉路,也就是随处瞎逛罢了。
没有得到没有激起确切答案和兴奋点的问话果然在一片讪讪的遗憾惋惜声中作罢。
素浅还有一个疑惑,那便是白染的身份。
他莫名地出现,莫名地了解自个,又莫名地对自个怀有莫名的情愫。太多的莫名串联起来令她着实是捉摸不透。
之于三生石,那便是更大的不解。
它似乎早就知道自个的前生,它似乎有意想要告诉自个那些曾经丢失的记忆。
它更是令她满腹猜忌。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她使劲晃动身子,意图驱赶纷乱的杂念。
凉嗖嗖的寒风沾染着忘川特有的水汽席卷而来,又冷又痛,身后已有好些修为尚浅的花朵倒地。
她聚拢体内的气息,全神贯注抵挡寒气。
有灵动的笛声破空而来,堪堪划开冥府死寂的氛围。
由远及近,由强变弱。
隐隐的,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悬浮在长空之上,那一团初雪般的色泽甚至比她的颜色还要亮上三分。特别的显眼,特别的招摇。
白染,她并不感到意外。不过,他是如何进来的,天界之人一向是被严禁出现于冥府的。
果然,不是个正经的家伙。她无奈地抖了抖身上的尘埃。
白染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移形换影间已然站在她跟前。
“跟我走,如何?”温软轻柔的嗓音干净温暖。
“又玩什么把戏?”她仰头看向他。周遭的花朵们霎时间鸦雀无声,明明先前还叽叽喳喳的。
“与其靠梦境回忆过往,还不如来点真实的东西。”他伸出手去,连根拔起了她。
“喂喂喂,轻点啊。痛痛痛。”她哀嚎着叫出声来,这家伙,捏到她的脖子了。
“哦,很抱歉,对不住。”他放开了她,用悬浮术将她搁置在半空中。
“还是这个样子方便点。”她化出人形,摇头晃脑揉着酸痛的颈项。
“嗯,也是。走了。”白染率先转身,朝来处飞去。
“哦。”她不愿做多想,乖乖迎头追上。
“怎么,以为我这冥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冥王冷冷瞅着他俩,凭空出现挡住了去路。
“不,是冥王您多虑了。白染此趟来冥府不过是寻个人,现在已经寻到了。”白染倾身恭敬地对他作了个揖。
“她不可以,除了她你都可以带走。”冥王垂眼看着手掌心,像是在催动内力。
“还真是巧了,白染要带走的人偏生是她。”白染幻化出那柄锐利锋寒的长剑。
“那是,打得过再说。”冥王的唇边牵起嗜血的冷意。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模样太熟悉了,不带一丝情意。火光白影,他们打得难舍难分。
令她吃惊的是,底下的一众花朵们早早变出了人形,一帮人围拢起来,开了个临时兴起的赌局。
绝大部分都压冥王制胜,但也有几个压白染得胜。
果不其然,白衣胜雪风姿翩翩的白染倒也挺能惹桃花的。
不行啊,这事怎么能少了自个呢。
她摸了摸衣襟,掏出一锭金子,飞身而下,目不斜视直接压到白染名下。
好家伙,别让我失望啊。她乐观笃定地想着。
看着天穹上你来我往招招见狠的两人,她的困意突然不请自来。
权且先寻个安生地躺上一躺,她偷偷窝到角落里,找了块算是平整的石头静静躺下。
他俩不分伯仲的实力拼出胜负还是要点时间的,那么,就让她先好好睡上一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