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白红冰见裴行总是心不在焉,也感到有些没趣,独自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忽然,她看到了裴行身后的一人,眼前一亮,当下起身一路小跑了过去。
裴行还以为她尿急,往厕所跑呢。没想到不多时,白红冰竟抱了个美女回来,裴行大跌眼镜,一看之下,他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白红冰怀里所抱的正是小玉。她坐在椅子上,伸手搂着小玉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说道:“好妹妹,今天可逮着你了,那臭小子不陪我喝,你来陪我,好不好?”
说着便倒了一杯酒,送到小玉的嘴边。小玉摇摇头,轻轻把酒推回。
白红冰笑着说:“你要是不陪我喝酒,今天晚上就让我好好爽爽吧?”说着一只手伸过她两腿中间,抱起她一只光滑细腻的大腿,又亲又捏。
小玉心知白红冰爱玩爱闹,又特别喜欢欺负自己,今日被她逮到算自己倒霉。她想把白红冰轻轻推开,无奈白红冰却越抱越紧,她只好说道:“红冰姐,别这样,求你放了我吧。”
白红冰却笑道:“你越是这样说我越爽!”说着,又把脸贴在小玉大腿上。
小玉突然发觉与白红冰坐对桌的男子在愣愣地盯着她们看,不由心下大窘,朝他看去,惊道:“是你!”
“是。”裴行答道,他此刻也是心中大窘,满脸通红。
“呦,你们还认识?”白红冰奇道。
“不,只是见过。”小玉说。
白红冰转过来对着裴行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小妹子啊?”
这一下反而把裴行给问住了,他真是不承认也不是,承认又说不出口。
白红冰看到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心情大好,说道:“那我介绍你们认识,我这小妹子名叫阮小玉,年方19,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枚。而这个臭小子,妹子你就叫他小行子就行,你不用太在意他,因为他是个小太监。”
“你才是小太监!”裴行说。
白红冰哈哈一笑,说:“自我介绍,我叫白红冰!”
接下来,白红冰便在这两人的陪伴下一杯接着一杯的斗起酒来,有时别人喝一口,她自己也偏要喝一杯下去。就这样,阮小玉成了三人中最清醒的,她只喝了一杯。裴行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觉看东西模模糊糊。而此刻,白红冰却趴在桌上,说起了胡话。
突然白红冰肩膀颤抖着,竟是哭了起来,她哽咽道:“本来你对我好,你也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为什么还要求我要像以前一样。”过了一会儿又道:“你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我不管你,那我要怎样,你也不要管我。”
裴行迷迷糊糊地听着,阮小玉却弯下腰去,抱住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行子先生,行子先生?”
阮小玉叫了几声裴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什,什么?”
阮小玉一脸端正地说道:“行子先生,我看红冰姐是醉过去了,把她留在这里不是办法,我家就住附近,你能不能,帮我把她架过去。”
裴行心道:原来她听白红冰叫我小行子,所以叫我行子先生。看到阮小玉一脸恳求的表情,裴行怎能不答应。
他和阮小玉一人架起一边,摇摇晃晃出了酒吧。白红冰忽然凑到裴行耳边说道:“小行子,我要和你去开房。”
裴行知道她说的是醉话,也没理会,反倒是阮小玉,一脸的淡然,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阮小玉的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最后裴行把白红冰背起,这才加快了脚速。到达阮小玉家里时,东方之既白。
看到阮小玉也住地下室,裴行大有同病相怜之意,只是一进屋门,里面收拾干净妥当,空气清新带有香气,绝不像自己哪里杂乱污浊。裴行也暗自赞叹。
裴行把白红冰仍在**上,便借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此时他酒意尽消,只剩一股倦意铺面袭来。来到外面,只见白红冰已经在被中安寝,阮小玉坐在一张软椅上,单手托腮,几欲睡去。
裴行呆呆地看着这有如油画一般的场景,白红冰脸颊绯红,面露满足,而阮小玉睡意朦胧,静若处子。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得两人都不若凡间之物。相较之下,裴行就像她们的奴仆,找个角落攒缩着睡去也就满足了。他在心中笑道:我现在是不是该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这时,阮小玉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瞧向裴行,说道:“行子先生,今晚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他说,而那句“小的就先告退了”差点脱口而出。裴行心想,这小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接触,不过物以稀为贵,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招人稀罕。所以她才如此与众不同吗?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裴行说。
“那,再见了。”阮小玉微笑道。
裴行出得门来,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区里,深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裴行啊裴行,还是回家撸管去吧,还能指望你干嘛?”
又过得几天,裴行既没听到有关白红冰的消息,阮小玉更加不可能跑来找他说话。裴行颇觉得无聊。
这一天,裴行擦完拳台,正准备换衣服回家,阿诚走过来,毫不客气地说:“裴行,于哥叫你过去。”话一说完,他屁也不放就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于文从第一次给裴行递工作服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阿诚阿亮两人当然都看在眼里,从第一天工作结束后,阿诚阿亮就坚定的和于文站在了同一阵线,对裴行进行冷冰冰地无视。
裴行只是嘿嘿一笑,于文虽然对他不好,但他是明明白白,行为倒也坦荡,裴行倒也对他有些尊重。而对于阿诚阿亮两人,裴行只当他们是势利小人,一点尊重也没了,他心道: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裴行出了更衣室,向于文报到。到那儿一看,阿诚阿亮也在,敖叔站在于文身边。
于文不温不火地说:“敖叔替我讲吧,我俩一起听的上面指示。”
敖叔点点头,他缓缓踱步,朗声道:“我们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机会来了不会藏着,你们三个想赚钱也好,想往上爬也好,都给我听仔细了。
“现在咱们黑拳市场似乎来了大投资商,所以赛事要办得更大,吸引更多的有钱人来参赌,但是目前我们的拳手还有所不足,所以现在上面发动所有的……员工,去发觉寻找能来打黑拳的拳手,中国外国,年龄拳种没有限制,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是女人。
“不是男人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是女人,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你们每找到一个拳手,都会有提成,要是质量好,你们能拿到钱比你们一年赚得都多,说不定将来能作拳探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敖叔,俺们到哪里去找拳手啊?”阿亮挠挠后脑勺,问道。
“别说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会告诉你们吗?我不赚钱了吗?”敖叔不留情面地说。
“是。”阿亮唯唯诺诺道。
敖叔没再理他,他目光炯炯,好像有股戾气,缓缓道:“你如果是个臭扫地的,那你一辈子也只能是个臭扫地的,没人在乎你,就是你今天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所以才要往上爬,只有到了那举足轻重的地位,才会有人看得起你,害怕你,这才算是活过,不是吗?”
没有人回答。裴行只觉得敖叔句句发自肺腑。他兀自思量:人类或许真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害怕爱人的离去,害怕强者的施压,所以他才会去在乎这些人。甚至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事物也都是以恐惧为前提,恐惧孤独所以会去爱人,恐惧强大所以学会尊重,恐惧内心的愧疚所以才有同情。
人其实是活在恐惧中的。你在乎什么你就恐惧什么。
出到门外,裴行的思维又回到现实之中。他摸摸还能感觉到疼痛的下巴,心想那个打他的人倒是适合作拳手,只是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他。他一摸口袋,里面装着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裴行这才想起或与可以找小白脸吴鹰雄帮忙。
打电话一问,吴鹰雄果然打听了那流浪汉的住处,是个离裴行住处不远的社区公园。裴行便叫上吴鹰雄一同前往。
一般的社区公园,大多都聚集着前来锻炼的老人,时常也有一家三口或情侣光顾。如果是环境差一点的,社区公园则可能成为混混的聚集地。然而那个流浪汉大叔所呆的社区公园,既没有老人也没有混混。恐怕两者都觉得他形象可怖。
裴行看到那大叔时,他正用馒头沾着腐乳大块大块的往嘴里塞,臭得吴鹰雄直捂鼻子。大叔昂起一条眉毛看着他们,问:“你们有什么事?”
“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裴行说。
“有饭吃吗?”那大叔憨憨地问。裴行看了一眼吴鹰雄,心想这次你真是来着了。吴鹰雄点点头道:“我请二位吃饭是应该的,只是行兄,在吃饭之后我想引荐几位朋友给你认识。”看吴鹰雄一脸忧愁,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
三人找了家精致的蛋包饭馆坐下。裴行和大叔便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闲聊,吴鹰雄则在一边斯文的吃着。
“那么,为什么选择这样生活?”裴行问。
“一定要把生活分成这样那样吗?”大叔皱着眉说:“我的想法从来没那么复杂,大家一般地吃、喝、拉、撒,除非你跟我说你不用喘气,还能灵魂出窍,要不然咱们的活法也没什么不一样。”
“你说的没错。”裴行说:“但是你为什么闲得打我。”
大叔听了哈哈大笑,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希望我死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疤。”
大叔名叫倪生,几年前被查出绝症,无药可医。自想与其躺在医院里度过漫长痛苦的最后时光,倒不如在这些日子潇洒一回。于是他一口气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卷起铺盖就离了老家。白天他游山玩水,大鱼大肉;仗着年轻时学过两年拳,晚上就找人斗殴,之后还会找个鸡。
“那时候活得真心痛快,反正我也难逃一死,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无论是打架还是**我都拼尽全力,被人打了个半死也毫不在意,就算鼻青脸肿我也还要去打。”弥生苦笑着说道:“最后的结局倒是讽刺,钱花完了人没死了。”
“那你现在还剩多少时间。”裴行毫不忌讳地问。
“不知道,反正医院给的时间早不知道超了多少了,也许今天明天的时候就到了。”倪生道。
裴行点了点头说:“成千上万的男人想过你那样的生活,但就是因为他们自以为能多活几年,结果一天这样的生活也没过过。”
“嘿,那是他们想太多了。”倪生说。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饭,倪生吃了两碗还没吃饱。裴行问:“你现在还想赚钱吗?”
倪生眉毛一昂,说:“想是想,但太违心的事情不干。”
“打黑拳你干不干?”裴行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倪生思考了一小下,狐疑地说:“你能介绍我去打黑拳?”
“应该可以,你有多厉害?”裴行坦诚地问。
倪生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挺厉害的吧。”
裴行说道:“那就可以。”
倪生也不想每天馒头酱豆腐,当下就与裴行说定。
这时,门口一下子进来了8、9个男的。“这里!”吴鹰雄朝他们一打招呼,竟把他们全都招到了这边,时间占满了餐馆的一角。吴鹰雄侧过头来,对裴行说:“行哥,他们就是我想要介绍的人。”
裴行朝他们看去,他们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蓝领工装,有的面目和善,有的脸上就挂着一股戾气。可以说一眼看去性格各异,没有什么共同点。要说真有什么相似之处就是他们年龄相仿。裴行心想:给我介绍这帮子人又有什么用?
吴鹰雄道:“行哥,这些都是我职高时的同学。”说着一个一个给裴行引荐,裴行一个个行点头礼,只是名字一时间记不住那么多。
那帮人也没想到吴鹰雄会带着裴行和倪生来参加聚会,但见他们也不当回事,一坐定点餐的点餐,聊天的聊天。什么足球,电子游戏,本月新番,裴行通通插不上嘴。其中还有一个人大谈海内外千奇百怪的谋杀案子。
什么中东油井溺杀事件,泰国寺庙中出土上千具婴儿尸体。那人聊到尽兴时,手舞足蹈,他道:“我手头还有一件大案子要告诉你们,这个可不是你们随随便便在哪里都能听到的。”
他一脸神秘地说:“我听内部人士说起,在撒哈拉大沙漠中央,有一座废弃多年的驿站,前些日子有一队探险爱好者为了躲避沙暴,想进去躲一晚上,却发现整间中转站被人从外部锁死了。他们费了老劲把门撬开,你们猜怎么着,满屋子都是死人!”
虽说没几个人认真听那人说话,不过裴行倒是一下子留上了心,他还记得昨晚那两个中年人什么“教授”、“撒哈拉”的谈话。
“更特别的是,那帮人的死法。”那人继续道:“每个人都是被一件利器刺穿一张扑克牌再刺穿心脏而死,只是利器和扑克牌花色各有不同,军刀刺穿红心K;日本刀刺入方片J;长矛把一位**直接钉死在墙上,她的花色是梅花Q。据说最奇怪的利器竟是一段碎裂的小臂骨。
“不过所有的尸体都死了有半年以上,已经没法做出辨认了。”那人喝了口水,说:“不过从服装来看,应该来头不小。”
“结果怎么样了?”裴行问道。
“嗯?”那人没想到裴行会发问。
“那个探险队,之后怎么样了?”裴行问。
“啊,他们啊。”那人顿了顿说:“据说他们把尸体的首饰,手表,烟斗,雪茄什么的一卷而空,大大的发了一笔死人财,不过没什么人相信他们讲的故事。再之后就被封口了。”
这个答案倒是出人意料。裴行心想:昨晚那两人所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裴行倒也不是非要弄清这两个人的身份。他只是觉得那两个人神秘兮兮,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说不定下次他在哪里听到了哪个“教授”的奇异事件,也要安到那两个人身上。
这边裴行愣愣出神,那边吴鹰雄则面露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不知要不要说。
倪生看了,低吼道:“男子汉没什么可犹豫的,有话直说。”
“是。”吴鹰雄道,他转向裴行,说:“行兄,今天给您介绍我这帮哥们,其实是有一件要紧事要与您坦白,不过在这之前您必须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您和小玉,到底是什么关系?”吴鹰雄正色问。
裴行一愣,说:“我们是,朋友关系,怎么了?”他心中暗道:恐怕连朋友也称不上。
“不瞒您说,昨天我看到您和小玉一起回了她家。”吴鹰雄此话一出,他的8个同学顿时安静了,一齐朝裴行这边看去,一个个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与关心。
裴行心中微怒,道:“怎么,你还监视她?”
“不敢,我们只是保护她。”吴鹰雄说:“不瞒您说,我们九个人都是小玉的追求者。”
“你们之间感情好啊。”裴行有意讥讽。
“不是感情好不好的问题。”吴鹰雄有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九个人本来就和小玉是高中同学,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裴行脸色格外阴沉。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高中时,全部和小玉发生过……关系!”吴鹰雄一脸勉为其难地说:“虽然是四年前的事,但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还是发生过!”
裴行眉毛一抬,内心里的痞气迸发而出,他悠悠说:“这么说,你们九个全部和阮小玉做过?”
“是……”吴鹰雄道。
“那他妈你们还一副狗模样在她面前摇尾乞怜,就好像她把你们都上了一样,你们当时是用什么做的,菊花吗?”裴行嘲笑道。
吴鹰雄一副惊诧的表情,刚欲辩解,裴行便伸出一只手,截住了他的话头。裴行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莫说我不在乎那姑娘,就是我真的在乎,你认为我会信你鬼话吗?
“你们这帮品德恶劣的**丝,这种事情做了很多遍了吧?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就编出这种话来诋毁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嘿,你们真是连给她舔脚趾头都不配。做挫男就要有做挫男的样子,自己在家撸管不就完了,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这时,吴鹰雄一个面相凶恶的同学说道:“你跟他费什么话,直接动手不就结了。”
裴行干笑两声,说:“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前几天我的确跟着小玉回了家,直到天亮我才离开,你们猜我们干了什么?”裴行提提裤子,作为暗示。
“不,不对,那天你还背了个女的。”吴鹰雄已经脸色苍白。
裴行马上接道:“不错,我们一起3P的,小玉亲口说,好爽好爽,以后只肯为我一人张开双腿。我对她说,大爷要操你还要看大爷心情。明白了吗?小玉和你们这帮家伙没有关系了,识趣的话就别痴心妄想了!”
那帮家伙一个个被裴行说得面如死灰,一副伤心表情,不似作伪。
裴行脸色一沉,内心感觉这帮人恐怕不是胡说,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冷冷道:“你们自个慢慢想吧,我可不奉陪了”说罢甩甩袖子就出了餐馆,到底还是把饭钱留给吴鹰雄结。
倪生你看裴行走了,自己也不愿多待,站起身说道:“裴兄弟,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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