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无法逃离的背叛（1）（1 / 1）
罗马是一个充满血性的国家。
战神陨落的消息非但没有让人民放弃征服世界的野心并如上位者所愿那样——埋头发展经济，反而催生出另一股不亚于军团的宗教势力。
主旨是寻找战神的转世。
而那些兴风作浪的怪物加速了名为战神殿的势力发展。
等到第一王位继承人罗慕路斯意识到宗教对军队统治的威胁时，罗马已经出现了分裂的趋势。始作俑者正是他的双胞胎妹妹——第二王女瑞莫斯。
【性别不绝对是王位争夺者的弱势】
来自埃及女法老的箴言。
瑞莫斯正在以她的实际行动贯彻这一箴言。
但罗慕路斯并不相信瑞莫斯和她的裙下之臣会威胁到他的统治。
事实上，如果瑞莫斯真的想分得一点半点实质性的权力，应该取悦的人是他才对。
虽然那个男人说过近亲结婚的弊端，但继承了罗马建国传说者之名的两人若能结合，关于他们的不和谣言便能不攻自破。
他不爱那些女人，但不妨碍他把和她们的婚姻当做政治筹码。
瑞莫斯也该是这些筹码中的一个。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害死我喜欢的人的人在一起！”
“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我只要你死。”
他对那个人做过的事分毫不差地落了自己身上。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
是不是就可以看到那个男人了呢……
我那么仰慕你，你为什么要是迦太基的余孽呢。
意识朦胧前，一抹金色从眼前划过。
罗慕路斯被人救上了岸。
不论濒临死亡的自己有多么脆弱，回到陆地上的他又戴上了那个冷漠高贵的面具。
他用自己的谈吐和礼仪让别人相信了他是罗马王，并许下足够的利益让这个海外岛国同意为他出兵——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够无视他的魅力。
虽然那个全心全意爱慕自己的公主并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不妨碍他卖给老国王一个人情。
这种充满罗曼蒂克的小插曲正是广大罗马人民喜闻乐见的展开。
他们失去了战神，可不能再失去王了。
罗慕路斯兵不血刃地解除了王权危机，并极度大方地保留了妹妹的领地。
当然，东罗马、西罗马这样反叛的名字可不能再叫了。
战神统一的国家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还好，妹妹很配合。
那个水精灵一般恬美的哑巴少女也很配合。
他很喜欢那双会说话的海蓝色眼睛，也很喜欢那头金色的卷发，呆在那样单纯的人身边让他感到很放松，只可惜，对方是个身份不明的孤女。
而他没有为她冒险正名的打算。
他唯一能为这个很可能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少女所做的，便是尽可能让她以一个无害玩物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比如说舞姬。
大婚之前，只有一件事让他心里不安。
那个男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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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些肆虐横行的怪物之前，Orion从没想过自己会再次为罗马而战。
但他实在无法拒绝那双充满信赖的眼睛。
“玛尔斯大人，请告诉我，我的儿子没有背叛国家。”
他不知道那些人如何编排他的战士，但他绝不允许他们死后还被侮辱。
“您的儿子是这个国家最忠诚的战士，如果没有他，我也许早就葬身大海，而现在，我会带着那些早就化为英灵的战士的意志，将这些怪物彻底驱逐。”
“谢谢您，”被他从怪物爪下救回的老妇人没有关心自己背上的伤口，反而伏倒在地，“拜托您无论如何都要看到这个国家的结局。”
……意思是要我一直守护着这个国家吗？
Orion勉强地笑了笑。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乐意战斗，只有战斗才能停止他的胡思乱想。
停止思考：为什么罗马会东西分治？为什么军团统治的国家会出现战神殿？为什么那些人前仆后继地试图自己是战神的转世（结局自然是被原战神的宠物-圣狼一口吞掉）？为什么罗慕路斯会同意那场愚蠢的谋杀？以及，瑞莫斯对兄长以血还血的目的……
直觉告诉他，如果可以，他最好永远搞不清楚那些真相。
打完这场战斗就回老家隐居。
见到瑞莫斯之前，他确实这么想的。被R肉养肥的西列乌斯和负责照顾它的两兄妹也没有异议。他连象征兵权的信物都放到了桌上，瑞莫斯忽然插了一句嘴。
“汉尼拔祖父正领着民兵和山里的怪物战斗。”
Orion瞬间怔住。
他从不在意自己养父的身份。
不管他在成为猎人以前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他都是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哪怕他当初真的存在过把自己培养成罗马最大的敌人的念头。
但现在，他分明从瑞莫斯的话里读出了那个老人的心思，他在求死。
“抱歉，这个东西暂时不能还给你了。”
王的护卫拔出了刀。
西列乌斯唯恐天下不乱地吼了声。
罗慕路斯继续用最初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要去救他，如果他死了就再没人能够用他的身份威胁你了！”
“我后悔了，”Orion说道，他的眼中盛满了难解的悲伤，“如果当初没有捡到你们就好了。”
……
“这回，他大概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罗慕路斯出神地望着另一双流淌着悲伤的海蓝色眼睛。
对方是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认真听而且绝不插嘴或对外乱说的哑巴舞姬。
——王最好的听众。
“无论别人怎么伤害他，他都不在意，但惟独不能原谅别人伤害他的家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可现在，我们连家人都不是了。”
“他太心软了，所以他不是罗马人，”罗慕路斯像是坚定自己信念般轻声道，“我不能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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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on的救援终究还是晚了。
即便是布匿战争中最有名的汉尼拔，现在也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而那些从未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最多临时抱个佛脚的民兵，也根本无法将他的战略发挥到极致。
更现实一点来说，在怪物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渺小的人类都不堪一击。
别说战阵，就算他们能够完全指挥得动大象做个象阵，也挨不住某些怪物的致命一击。
等到Orion一路杀到，汉尼拔已经快不行了。
“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真正的身世。”见到自己最骄傲的孩子，那个一生艰苦的老人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都是我的执念，才让你遭受了这么多磨难。直到刚刚那刻，我还在想，我的儿子这么厉害，就算面临我当初的困境也一定……可惜，迦太基已经不在了。”
“父亲……”
“别打断我的话，我的孩子，你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凡而快乐地长大，这也是你生父母的心愿，咳咳，是我不甘心就此终老，不甘心让你沦为芸芸众生的一员。我成功了，也失败了。你和西列乌斯在森林里打猎时是那么快乐，但我却把你逼进了我一生憎恶的国家。现在我后悔了。”
“别说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回来的。”
“没用的，我知道，借来的命迟早要还的，只可惜看不到我可爱的乖孙女了。”汉尼拔伸出手，在他的额头画出一个奇异的符号，“你是神明的孩子，本不该被人类的感情所束缚，现在，你自由了，Orion！”
汉尼拔死了，另一半封印解除。
似乎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生命的威胁，潜藏在水下的怪物再也忍不住，含着一大口水要喷出。
怪物口中的水在人类看来不亚于数十股绞在一起的水柱。
民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除了风声，他们什么也没听见，复又睁眼，却见那水柱被看不见的力量托在半空。
“滚！”
只有少数几个人听到了这声极低的喝令，但他们都看到了怪物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存在一般迅速消失的一幕，那种力量莫非……
原本藏在黑色斗篷里的古怪男子抬起头，露出了真容。
“玛尔斯大人，你终于回来啦。”
从未怀疑过战神存在的民兵显然把之前的谣言当做了战神回老家的另一种说法，并深刻地鄙视了一番某些立场不坚转信其他神明的人。
但是，那个熟悉的人并未和往常一样回应他们。
他只是露出一副全然陌生的表情，将他们的信仰全盘否定。
“那个叫玛尔斯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
2013.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