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跨年（1 / 1）
孟南做了很久的梦，久到他以为他又走了一遍他的人生。
因为是梦，画面跳转地总是很快。
一会儿是他和孟轲小时候，一会儿又是他一个人坐在黑屋子里，一会儿又是苏莎捂着肚子求他……
孟南醒来是在第四天夜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孟轲睡在他旁边，胳膊搂着他的腰。孟南稍稍动了动，孟轲就醒了。
“醒了？要喝水么？”
孟南回抱住孟轲，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嗯。”
“我去拿水！”
孟轲作势就要起身，孟南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动。
“怎么了？”
孟轲轻抚怀中人的背，并在额头印下一个吻。
“就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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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病好以后话也变得少了，时常会看着哪里发呆。
孟轲觉得孟南像换了个人，不爱像以前那样跟他撒娇，或是缠着他玩闹。饭量也变小了，只有他下厨时，孟南才会多吃一点。连每晚睡前的一杯牛奶也不喝了。
“小柯，过了元旦我们去美国吧？”
孟南主动提出去美国，孟轲也没反对，本来就是要去的，因为孟南生病才推迟了。
“嗯。你记得告诉你姐姐一声。”
孟轲没想太多，捏捏孟南的鼻子。
孟南笑笑，顺势蹭了他几下。
“那31号那天我们去约会吧？”
孟南有些激动，这是他病后难得的情绪变动。
“好啊，那么圣诞节呢？圣诞节也一起出去吧？”
孟轲放下笔记本，让孟南躺在他腿上。
“圣诞节啊，在家里过吧？我还是喜欢你做给我吃的东西。”
“好，那就听你的。”
还有两天就圣诞节了啊……
孟南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日子，距离元旦没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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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一天孟南起来的很早，心情也很愉快，不仅买了早餐，更是为孟轲挑选了衣服。
看着孟南忙上忙下的，孟轲也觉得开心。
“明天有什么计划么？”
孟轲边吃早餐边问。
孟轲以为孟南会比较钟意圣诞节，虽说是西方的节日，但街上气氛比较浓。
平安夜是在家里吃的，他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孟南爱吃的菜。
圣诞节他特意订了餐厅，带孟南出去，孟南也是兴致缺缺。
所以这次他主动问一下孟南明天的计划。
“明天？”孟南很疑惑，“明天没什么计划啊？”
“那明天想不想去哪里玩？”
孟南没能理解孟轲为什么总是执着于“明天”，难道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明天是元旦，人很多的。”
孟轲看着孟南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明天会想出去。”
“比起明天，我更想今天出去～”
孟南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孟轲，又继续剥另一个。
“也好。”
凡是孟南提出来的，孟轲都不反对。孟南不知道这是宠还是爱，或者是迁就。
“那几天就跟着我安排走吧？”
孟南病好后就计划好今天要做是事情，他想和孟轲走完整个人生，而现实是：他只能再和孟轲走完今年。
孟南把一整天都计划的满满的，
上午两人去了十三中，自从毕业以后两人还从未一起回来过。
孟南坐在他以前坐的位置，靠着床边，正好可以看见运动场。
“我以前经常坐在这看你打篮球，有时候看得脖子都酸了。”
孟轲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倒是他以前打球的时候偶尔会在窗口看见孟南，他以为是偶然。但是他经常会数楼层然后数窗子，只要看着那扇窗，就一定能看到孟南。
“你高中的时候可真忙啊！又是学生会主席，又要参加竞赛，还有时间去打球。”
孟南感慨着，孟轲高中时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他的整个高中时代都用来追随孟轲了，而且还是消极的追随。所谓的消极追随，就是目光跟随着孟轲，像个暗恋者一样，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暗自开心。
“倒是你，每天都很闲，学习成绩也上不去。那时候奶奶可是经常说让我给你补习呢！”
“真的假的？奶奶怎么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担心会伤到你自尊心！你看后来还不是考上L大了。”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孟南暗自吐槽。当初孟轲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L大，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天天都说“小柯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啊”。班主任也经常拿孟轲激励孟南，说什么你哥哥那么优秀你怎么能拖他后腿呢！
每当这时，孟南都会在心里反驳：他不是我哥哥！但这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孟轲确实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尽管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后来孟南就开始奋发图强，经历了无数个不堪回首的日夜，终于如愿以偿的进了L大。
他的动力不过是能和孟轲在同一所学校。
“那你又知道我用了多少功夫才考的上的？”
“还不是怪你平时不努力！”
孟轲轻轻敲了一下孟南的头。
“把我敲傻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两人相视一笑。
孟轲觉得高中时代是他最难过也是最开心的日子，那时他被他母亲遗弃，无亲无故，孟南的奶奶就收养了他。又继续供他读书，他知道奶奶没有多少钱，不仅要供他读书还有孟南的学费，以及一家人的生活费。
所以孟轲从那时就开始打工，想分担一些。
那段日子，尽管劳累，却也过得开心。
大学对两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回忆，但两人还是去了。
并肩走在校园里，孟轲才发现在孟南在读的那一年，他们几乎没什么交集。那一年他已经开始做投资，准备就业的事情。尽管那时他才大三。
“你住的宿舍！”
孟南指着的那栋楼是普通宿舍，住宿费也是全校最便宜的。孟轲当时就住在那里，孟南则是住在公寓。
“我当时去那里送信给你的时候……”
孟南顿住，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
“怎么了？”
孟轲关切地问。
孟南摇摇头，他想起那次去时，孟轲的室友似乎正在跟他说同性恋的事，还开他玩笑说孟轲这样优秀的人，不仅容易被女人盯上，还容易被男人盯上。
孟轲一脸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孟轲说：我最讨厌同性恋。
因为这句话，孟南才下定决心跟着姐姐去美国，然而临走前又觉得不甘心，才会想跟孟轲表白。
只是没想到那天孟轲并没有去。
孟南也问不出口那天孟轲说的话，或许孟轲都不记得了。
下午两人去了时代顶楼的旋转餐厅，是孟轲订的位子。
整个L市都在他们脚下，不过孟南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高处不胜寒。他宁愿站在低处仰望。
“这里建成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带你来这里。”
因为孟轲的这句话，孟南没说出不喜欢这里。
只是附和的笑。
“晚上有什么打算？”
“我们去广场跨年吧？”
孟南的提案孟轲都不会反对，只是孟南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然后就在外面过夜吧。”
孟轲抬起头，似乎没理解孟南的话。
“我是说，不回家里，可以去你的那个房间过夜。”
孟轲愣了一下，说道：“好啊！一会儿我叫人定一间房。”
“不去上次那间吗？”
“那间我已经退了，你喜欢的话再定一间就好了。”
孟南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孟轲不知道孟南会钟意那间房，在他搬回去以后就基本不去那里住了。加班时也基本睡沙发。后来和苏莎分手时，那房间就被苏莎要去了。
孟轲也不知道孟南之所以会提，是因为孟南看见苏莎出入那个房间。
才刚入夜，时代广场已有很多人。有情侣也有出来散步的老头老太太。有的人在放孔明灯祈福，有的人在跳舞。
孟南和孟轲并排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因为是晚上，也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男人坐在一起。
城市的灯光太亮，映得天空几乎看不见星星。
孟南看着天空发呆，孟轲也陪着他静静的坐着。
“小柯。”
孟南还是看着天空，叫了一声孟轲。
“嗯。”
“到了美国，我不想住姐姐家。”
“好。”
“你都不问为什么么？”
孟南转头看着孟轲，孟轲也看着他。
“你喜欢就好。”
孟南被孟轲打败了，也许孟轲理解他的心情吧？或者只是单纯的宠溺或迁就而已。
十一点时，广场开始放烟花。璀璨夺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爆竹的声音几乎盖住了人声。
孟轲还在看天空中的烟火，孟南转过头对他说：我爱你。
孟轲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回头看孟南，但是他并没有听到孟南讲话。
他亲吻了孟南，两个人不顾场合就这样亲吻着彼此。即使被人看见也无所谓了。
烟火结束后就迎来了□□，还有几分钟就迎来新的一年。
两人紧握彼此的手，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
“十！”
人群开始倒计时。
“九”
孟南看着孟轲，眼睛有些湿润，他真的不想和孟轲分开，可是现实早已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三”
“二”
“一”
“噹！”
新年的钟声响起，两人拥抱彼此，在心底说了一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