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外番二（1 / 1）

那是他的梦境。

梦的开端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云雾散开后有一只狐狸，火红的毛色艳丽得如同火焰，燃烧着腾腾不息的生命力。它小心翼翼的跟在洲凌身边，日复一日。终有一天洲凌停下了脚步，任由那只狐狸来到自己身边，蹭蹭他的衣摆。

就这样，那只狐狸，跟在了洲凌的身边。它蜷在洲凌的怀里，露出无限的依赖，一双眸子狡黠又无辜。

洲凌唤它为昭晴。

很久以后，洲凌怀里的狐狸变成了人形模样，依然是火红色的头发，清澈的眸子里满满倒映着洲凌。

他赖在洲凌身上，紧紧抱着洲凌惊喜的说，“凌，我终于化形了。”

洲凌的表情依旧无悲无喜，薄唇紧抿轻抚着怀里的人。于他而言，昭晴是狐狸或者人形都没有区别，它只是他养在身边的灵宠。

这也许就是分歧的开始。

昭晴的爱意愈加明显，回应他的却是洲凌一成不变的宠爱与不越雷池的冷淡。

“凌，你爱我吗？”昭晴问出了这句话，憋在他心底很久很久的话，他想要答案。

洲凌冰冷的声音响起，“昭晴，你是我带回来的狐狸。”

一句话足以让昭晴满心的骐骥化成碎影，昭晴的眼神不再欢喜灵动，取而代之的是空寂。寂静无声，包围得让人窒息。

昭晴出走了。

梦境倏地一变，喧嚣的大风里，萧疏的气氛。

“大胆妖孽，竟敢私藏仙界灵狐。”

“火篱乃我青丘的下一任族长，洲凌帝君何必强人所难！”为首的狐狸却不肯相让。

再接着就是漫天的血色，洲凌抱起昏迷的昭晴，驾雾离去。

洪荒，昼夜，烈阳与皎月。

那把玄冶剑在洲凌的额前落定，握剑的手轻轻颤抖着，泄露出主人内心的不安。

“为什么？”剑的主人声嘶力竭的问道，脸上的表情却泫然欲泣，“洲凌，告诉我为什么！”

琴弦惊断，琴声戛止。

洲凌收回抚琴的手，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眼睛波澜无惊，静静看着来人。

“昭晴，你想知道什么？”

听到洲凌用平淡的语气叫自己的名字，故作坚强的莫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问，“凌，为什么……为什么要灭掉狐族？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你是被逼的是不是？”如果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是我。”洲凌淡淡回道，一张俊脸仍然面无表情，如果细看还会发现里面带着一丝疑惑。

这个答案始料不及却又在预想之中。

“你真残忍。”昭晴笑了起来，眼角的泪水滑落，滴在地上晕散开去，“洲凌，你果真是没有心的。”

“为仙者，无情无爱。”

“放屁！”这是昭晴第一次在洲凌面前露出粗鲁的一面。

果不其然，洲凌听后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什么。

“为仙者，庇佑众生。所谓情爱，皆是由心所生。而你，洲凌帝君，根本不配为仙！”

洲凌只静静看着他，墨色的眼眸越发幽深，“昭晴，你为什么生气？回来我身边不好吗？”

昭晴怔怔的望着洲凌，想要从洲凌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却只看到了冷漠。最终，他还是缓缓扔了剑，颓丧的说，“可你根本你不爱我啊……”

“凌，你根本不懂爱。”昭晴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背影凌冽如同他来时的那天。

昭晴消失在了天界，任洲凌费尽灵力也无从寻找。

这天地间再无一人能走进洲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