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四六二十四 > 13 悱恻

13 悱恻(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当青春渐暖 月光晴朗 美女请留步/巅峰强少 帝花辞 「DN」一直低到尘埃里 远走的时光 (剑三+花咩)雪洒万花不离弃 离婚后,不再见(婚恋) 痴迷,吃迷 为你痴狂

结果主编真的准备把她的小表妹介绍给白经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他的联系方式,几次想要约他出去。这还是他告诉我的。

“你们做编辑出版的人都有给人说媒的习惯么?”晚上刷完碗,他一边帮我摘下围裙,一边问我。

我一愣,“主编真的想要把她的表妹介绍给你?”我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又很快释然。

“这不是挺好的,说明你这个人的魅力很大。”

“你真的这么想?”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低,然后他伸出手把我的身子转过来。我的脸正对着他的脸。

我冲他微笑,很浅的一个笑容。

“告诉我,看着我去和别的女人相亲,你真的没有不开心?我要听实话。”他不满意我的不置可否,现在,试图剖开我的内部,一下探寻到最深最脆弱的地方。

“你喜欢男人。你不喜欢女人的。”我说。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波是很平和的颜色。他搂住我,下巴抵到我额头的位置,“我不应该这么逼你。”

“不,我没有觉得被逼迫。”你会这样问,说明你是在乎我的。你想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也想证明你自己。你并没有错。

我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打。

这是不能够避免的事情。

我知道他也在怀疑,怀疑这段感情无疾而终的几率。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什么设计?”我没头没脑地说。很突然。我承认,大多时候自己的逻辑性很差,我习惯跳跃思维。

但是我想,在这方面我们大概是相当契合的。他从来不会对我突然的转变话题或者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感到困惑或者说暴怒。

“我一直觉得你不喜欢我的设计。”他说。

“不对。我喜欢。”我凑近他的脑袋,他要比我高上半个头还要多,我的眼睛看着他需要稍微向上。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或许你曾经是喜欢过的。”

我摇摇头。

窗外一点暗淡的月光已经照进来了,明晃晃的,城市里某种物体的影子斜下一片阴影,缓缓地遮盖过去,像极了电影里的慢镜头。就是在这一刻,我臆想时光是可以永恒的。

我去吻他的眼睛。

比起嘴唇,他身上最柔软温情的位置,我要更加痴迷于他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毁了我,也给了我永生的美好。这是一种极端的东西,很难描述的清。

“我喜欢你的设计,你在心里是清楚这一点的。你只是需要我说出来。”

“我承认你是对的。”这次回答的很快。

我们同时笑出来。

“我不会生气的,也没有必要,”所以,我停顿一下,“你去见那个女孩吧。”

对于一个男人,前途无量的天才,女人的趋之若鹜可以被容忍。我给他自由,没有哪一个时刻,自由是被夺走的。

并不是什么牺牲付出的噱头与佯装的论调,只是我们在一起,原本就是为了自由。如果真的那么痛苦,就找个女人,黑夜里,痛苦和拥抱都是不被看清的东西,怀里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再豁达,现实面前还是不得不屈服。

但是,白经远执意要我和他一起去。一起去相亲,两个男人,为了逃避一段感情,就要把更多的人卷进来,相干的,不相干的。老实说,有些好笑。下班之后他在楼下等我,我们一起到达约会的地点。

黑色的西装,他穿的很正式。一个标准的绅士,俊美异常的男人。

我看着他走进高档西餐厅,突然萌生了恶作剧的心思。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看见他无奈的笑。

我也知道自己很幼稚,在他和女孩坐下来之后,我改变主意。又坐回了车里。

“你怎么了,不进来在外边做什么?”他问。应该是借口去了洗手间,因为我听见干手机的声音。

“没什么。我只是想去别的地方转转,我不想吃西餐。”

“那好。等结束之后,我去找你。”

我收了线。

没有开走车子,我坐公交,没有目的地。到了终点站之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林立的高大建筑,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机动车,一座城市,永远停不下来的钟摆。人们在这里实现,然后老死。貌合神离的男女在我眼前走过,面色冷淡眼神晦暗的人,男人和女人。

富贵之家的夫妻,透出腐朽的味道。贫穷乞讨的人,暗处营生的人,让人产生不好的联络。

我突然非常的恐慌。

我走到了一座城市富裕与贫穷一眼可见的地方,沿着街角慢慢坐下来。我的手伸进牛仔裤左边的口袋,摸到一张□□。

我突然之间清醒过来。

走进最近的一家珠宝店,对着店员说,“请帮我把这个戒指拿出来。”

看起来简约至极的戒指,银色的一圈,非常精致。套在手指上有微妙的沉重感,会发出淡淡的光。我想不仅是钻石会发光的,所有的戒指都是,再被赋予某种主观情感后,它们的本质已有所改变。

我于是说:“请帮我拿两枚这样的男戒。”

“要一样的吗?”店员似乎见怪不怪,大概应付过不同要求的客人,神情显得平常。

“对,一样的。”

“等等,”我想起白经远手指的尺寸,“其中一枚的尺寸要稍微大一些,一点点就好。”

“请问,要刻字吗?很多人都喜欢在戒指里刻字,很有纪念意义的。”那个甜美的女孩笑眯眯地看着我,声音也是甜蜜的感觉。

“好啊,”我笑,略微思索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戒指说,“帮我在这支戒指上刻几个字。”

“只刻这一只吗?”

“对。”

最终我的包里装着两只一模一样的男士戒指走出了珠宝店,一个我曾经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进的地方。

手机早已经被我改成静音,打开来看,发现有二十多个未接。短信有十几条。

天的确已经黑了。

“惟光,你在哪里?”声音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焦急,我甚至愣住了那么一两秒。

“我就是四处走走,一时间忘记了。你不要担心。”

“你在哪?”

大概三十分钟之后,我看着他朝我走过来。挺拔的男人,冷静的神情。我正坐在公交站牌底下,数地砖。

“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坐着?起来,我们去吃饭。”他似乎有轻微的恼怒。

我没有说话。

“苏惟光。我差点以为你丢了。”

我听见他压抑的声音。

“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丢。”我抬起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姑娘怎么样?”我想起冰雪聪明的那个评价,问道。

他沉默。

“你在气什么?”他放柔了语气,带着一点疑惑。他问我。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单纯想要知道答案。我只是好奇。天底下看着男朋友去相亲的人,肯定是屈指可数。我只是觉得很荒谬。

于是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盯着他的眼睛。

我说:“白经远,你会结婚吗?”

我问的很没有道理,毫无前兆。所以他愣住。

“不知道。”

我点点头,冲他微笑。我知道,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了。他没有明确的说会结婚,我已经非常感激。

我一直很喜欢他的诚实。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说谎。

“够了。”这样就够了。我拉住他的手。

“能告诉我怎么了吗,你的状态不好。惟光。”他摸摸我的头发,被我拉住的手反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们去吃饭吧。我没事,可能只是饿了。”我带着稚气地说。

“好吧,我们去吃饭。你一定要接电话,好吗?一定要接电话。”他说。

“好的。”

我的手放在背包的带子上,轻轻摩挲。那里面有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其中一枚的内侧,被我刻了字。

日子像流水一样的过着,一旦你习惯了某种生活,就会发现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迅速。最新完结掉的一本玄幻向小说终于成书,我收到了实体书,心里的感觉不得不说是非常的微妙。

一些不被实现的幻想都可以通过文字表达,它仿佛是一个入口,一旦打开,就有什么东西汩汩流淌,根本抑制不住。

理所应当的接到了宋潇的电话。

“真的不来签书会?”

“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习惯你那种场合。”

“老大,你知道今天现场会去多少妹子么,那都是你的脑残粉啊,给个面子露个脸呗。”他戏谑地说。

“她们都知道你是男的,我还偷偷透露过你是个帅比呢。来吧,名气大了早晚会有人知道的。”

“滚蛋。”我言简意赅。

“啊,我伤心了啊。他们都说咱俩是CP呢,编辑和作家,多有爱的设定啊。”

“……”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说正经的,咱俩好久没见了,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过两天,最近都比较紧张,就是在一起聚也聚不好。”

“成。说实话,这些天没和你见面,有没有想我?”

“……”

说实话,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弄死他。我当初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呢,还和他成了好哥们儿,果然是年少轻狂,看人不准!

“没有。”我生硬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你好凶。”

“知道凶还给我打电话。受虐倾向。”我忍不住吐槽。

“你俩怎么样啊?”

“还行吧,能过一天是一天,”我淡淡地说,“能走到哪一步,我自己说了不算。”

“别那么悲观,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有感情基础的。”他安慰我。

“或许。”我在电话这头微微一笑,其实我还是很感谢无论什么时候宋潇都在我身边的。真不愧是好哥们儿。

“你呢,你怎么样?”我问。我很想知道这个光棍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马马虎虎呗,最近搞了一个,凑合待着吧。”他满不在乎地说。

我叹一口气:“你可别玩弄人家的感情啊,不喜欢就趁早散,感情的事情不能儿戏。”

他那边不知道怎么了,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声音。我甚至以为他去做别的了,就在这个时候他说:“祖宗,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严重的感情洁癖么。看着顺眼,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你丫有的时候就是太较真,偏执!偏执知道吗!”

“好,我偏执。我偏执你又不是不知道。”

“得,就此打住,咱俩别跟中二病似的,多可乐啊。”他说着说着笑起来,“你知道我说不过你,行了啊。”

“恩。有时间出来让我见见吧,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降服你。”我说。

“喂,又不是我主动,你就埋汰我吧。”

“对了,你签书会不去了,好歹给粉丝们说一声吧,上YY怎么样,你那么久都没上过了,上去吱一声呗。”

“那个。”我突然间想起件事,顿时觉得很心虚。

“说。”

“我好像,好像把密码给忘了。你有我的号吗?”

“你果然是我祖宗。”宋潇说。

刚挂了电话就听见敲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今天这么晚,吃饭了么?”

他一进门就抱住我,身上带着风尘的气息,还有从陌生地方沾来的味道。大概又去应酬了,不过还好,他的酒喝得不多。人还是非常的清醒。

“惟光。”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担心的摸摸他的脸颊和额头,还好都不烫。

“不是,大概是有点累了。”他的眼睛里是一片深邃,漆黑的深邃。还有一种陌生的阴郁。

“你去冲个澡,然后躺着,早点睡。我还剩下一点东西需要整理,等弄好我也去睡。”我把他推进房间。

“惟光。”他又叫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

他的表情突然间变得非常令人费解,他说:“有些问题,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答案。至少现在不能。”

他依旧是那个清远绅士的他,只是我在那一眼里,看见深沉的隐痛。

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句话,不知道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说。我心里想的是,我不在乎你的答案,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你就是我的。我不怕被你伤害,因为从很久以前,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已经不再完整。

我们彼此毁坏。然后重新修造。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只要不是太久。

只是我还是什么都没说,拉开门把手走了出去。因为心里,已经是痛不可当。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说这句话,我们两个人,无论是谁,都背负着对方给的压力,以及罪过。

白经远,我们都坚持的久一点吧。

夜里我又做了梦,梦见少年时的白经远。我们在当时还不是很宽阔的马路上奔跑,一人手里拿着一袋干脆面。我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不认路,所以他在前面跑,我跟在后面。我们慢慢地一圈一圈的压马路,看橱窗和漂亮的汽车模型。

我看得清他稚嫩的脸,但是我看不清自己的。

他已经冷冷清清的脸上开始长出少年的轮廓,因为是在梦里,很多细节可以被忽略,比如说我们紧拉的手,比如说突然间转换的场景。

眼前的楼宇突然变成教室。

少年时的他坐在我的旁边,我和他说话,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我只能记住他那张充满傲气的侧脸。

然后是长大一点的他。

他说,苏惟光,你喜欢我的画么?

我说喜欢,然后我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所以我只能点点头。

那你喜欢我么?

我没有回答。

然后就又是奔跑,永无止境的在大街上奔跑,一直一直没有尽头。偌大的一座城,好像迷宫一样,我和他在里面打转。

之后他消失。

从我的眼前,突然间不见了。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他还在不在,很可笑的,因为一个梦吓成这样,实在是过于失态了。

外面天依旧黑着,大概是凌晨三、四点。我必须让自己镇静下来,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脸上一阵凉意。我困惑的去摸了摸,发现那是从我眼中流出的水。

我落了泪。

八点左右的时候,白经远做飞机离开J市飞往X地。我因为要做专访没能去送他,令我颇感意外的是,晚上我见到了非常不想见的人,或者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想面对的人。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我听见敲门声。打开门进来的是一位雍容的女士,她似乎非常高贵,给人一种倨傲的感觉,眼角有很明显的细纹。保养得非常好,年龄的痕迹并不明显。

“请问您是?”

看到我她似乎非常惊讶,她的眼睛在屋子里打量,然后说:“这房子的主人搬走了?”

越看越觉得面熟的一张脸,我恍然明白了她是谁。

“伯母您好,我是白经远的朋友。我是苏惟光。”我说。

和蔼又精明的神情从她的脸上蔓延开来,她笑着说:“你好,我是白经远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仪态万方。一个有着良好修养的上流妇人,处处显露着她的不凡,但是那一张脸,仔细地看,便能看出沧桑洗涤的痕迹。

也是个人间历经万千艰辛的人。

我不动声色的陪着她坐下来,说:“经远他出差去了,我暂住在这里。他大概一周之后会来。”

我倒一杯水给她。

她现在的神色非常柔和,看着我,“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去接经远,你一直和他在一起玩,你们两个小男孩,天黑了都不肯回家。”

“是啊,那时候很贪玩。”我说,微微一笑。

“现在在做什么?”她问。

“从事编辑出版工作。在一家叫做至臻的编辑出版社担任主编。”我说,我想她大概不会听说了解,只能选择谨慎的说法。

“很好啊,现在能塌心做事的人不多了,我就一直觉得做编辑要比设计东西好得多。”

“我其实反而羡慕经远喜欢的设计,而且他是那么有才华。”

“他从小就喜欢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是个非常理想化的人,老实讲,在他小的时候我们都非常的苦恼。”

“不过时间终于证明了他是对的,不是吗?”

她这时候停下来,依旧带着善意的表情看我,但是似乎并不是十分的认同我说的话。“可能吧,我是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是明白不了的。”

“惟光,伯母想问你一件事情。”她放下手中的杯子。

“您说。”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经远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我这个做妈的很着急啊。虽然说他的年纪还不算大,但是成家立业总要做的。白家的家业,只有他来继承。”

我的内心突然之间一阵悲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可奈何。

隐痛,铺天盖地的隐痛,我想我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白了什么。不安全的感觉原来由此而来吗,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正在慢慢的发生。

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礼貌地答:“没有,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女朋友。”

可是她听了我的话并没有失望或者不满,倒是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

“没有也没有关系。”

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正好有女孩合适他,也是以前认识的孩子。与其他在外面找不清不楚的,倒不如在我们的眼下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阿姨,”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不是合适,但是,“我想白经远不会很赞同他自己的生活被插手。原谅我冒昧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的时候都会这么想,还保留着对爱情那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呢。哎,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是不会明白。我只是想让他少走弯路。”

“我作为他的母亲,也有我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伯母,您不用在意我说的话。”

“没关系的,听听你们说的话我才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谁都有过做梦的年纪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透露出一种怅惘。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人总是慢慢变得平庸和世俗的。”

之后她走了,留下一杯没有喝完的水。

我没有告诉白经远他的母亲曾经来过,告诉了也没有结果。他和我,都是束手无策的。我们的战斗一开始就是悲壮的序曲,歃血同盟也抵挡不住灰飞烟灭的前兆。我想起见到他母亲的时候我用了“暂住”这两个字,自嘲的笑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我继续着每天繁琐细碎的事物,八天之后,白经远回来。他瘦了些,一双眼睛狭长又明亮,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凑过去钩住他的脖子,近乎虔诚地吻他。

“想我了吗?”他说。

“想。”我叹息一声,脸颊去磨蹭他还冰冷着的面庞。我想他我想他我想他我想他,近乎发疯的想。我想我可以体会为什么沾染了毒品的人再难戒掉,烟鬼总是带着一颗破碎的肺走近死亡。

自虐般的沉沦。又痛苦又痛快。

“你什么时候可以休假。”我离开他的脸,他用额头抵住我的头发。

“现在开始。”

我笑了。

“我有一个月的假期,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他吻住我,熟悉的阳光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极尽的缠绵,无休无止的接吻,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接吻而死。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影出来的痴迷的我自己。

“如果有必要的话,你杀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看着自己和他握在一起的双手。

“胡说。”他紧紧皱住了眉。

“你怎么总是说这种话,我有那么像杀人狂么。”他温和地说,摸了摸我的头。

我因为他的这一个动作而平静下来。对,就这样吧。他一直是那么冷静的人。

“我们今天就出发吧。”我提议,昨天晚上睡得不好,额前有一绺头发翘起来。我伸手把它们摁下去。

他在看《阿特拉斯耸耸肩》,像一株植物,半边身子陷在柔软的床上,神色宁静,挺拔而美好。

“都听你的。”

他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深入他的心灵,但是有的时候,又毫无防备的等待着被人发现和憧憬。

威尼斯水城。诡异纤细的哥特式建筑,散发着古老陈旧的气息的教堂,救赎的代名词。我们聆听布道,在梵蒂冈。

盛开着大片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宁静悠远的小村镇。我们在此停泊,种一些简单的事物和花朵,浇灌它们,虽然知道已经等不到收获和采摘的一天。只有开始。

廉价的小旅馆,关着门一起洗澡,整日的缠绵。我曾说过醉生梦死,既然是梦的话,不如永远不要醒来。整夜整夜,我们喝啤酒,偶尔喝伏特加,一些烈性酒,喝到头昏脑涨,满口胡言。

偶尔我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我们去游乐场,去蹦极,挑战各种极限的运动,大声尖叫起来。然后释放出浑身的能量。我总是失态,而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人的本质其实是恶劣,我发誓自己想看到他失态的表情,不仅仅是在床上。不,即使是在床上他也总是衣冠楚楚,多么不公平,多么离奇。

我看到什么,惊喜的睁大眼睛带着他过去。

“旋转木马?”他果然很不爽,眉毛皱起来。

“来吧,人的一生如果连旋转木马都没有玩过是多么的可悲啊。”我说。

我准备往前走,他拉住我的手,强有力的臂膀阻止了我的前进。他的嘴唇紧贴着我的耳朵,“你是故意的。”

既然被识破就只好见招拆招,“看你玩一点都不刺激,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应,不害怕?”他挑挑眉,一脸好笑的表情。

“你玩什么都不会大声叫,虽然脸色会变差。”我说。

“喂,难道非要大声尖叫才能说明自己害怕吗,我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恐惧。”

“你真的害怕?”

“看见你尖叫的时候,我害怕。”他老实承认。然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居然敢耍我,我一定要让他坐旋转木马。一定要。

正对着我的脸,他的表情郑重起来,“我是真的有点恐惧,座椅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我想到了死亡。”他说。

“就这样死其实也不错。”我轻松地说,“只不过,换在是摩天轮上会更好,情侣们都在上面互诉衷肠。真的死在那上面,也算是一种永恒了。”

“那你呢,你害怕?我不知道苏惟光也有害怕的东西。”

“你在嘲笑我。”

“我没有。”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我害怕,因为很高,我当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不过也很刺激。”

“那现在呢?”

“啊?”

“现在呢?”

他的嘴唇慢慢衔住我的,我们开始了又一个漫长的亲吻。好像拥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精力,可以一直如此。这里是异国他乡,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来自何处。旅馆的老板娘是瑞典人,她说不是很标准的英语,她叫我们“神秘的东方人”。我们随意地在大街上接吻,没有人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只有祝福和平和的注视。

“你们……哦,结婚了吗?”这个有着一张圆脸皮肤白皙的北欧女人问我们。她叫马蒂。

“还没有。”我说,白经远则是摇了摇头。

“哦,”她似乎有点惋惜,“你们的感情,非常的好。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东方,还有东方人。”

“我们也非常开心认识你。”白经远说。

“哦,你们,很相配。神秘的东方帅哥。”她点点头,眼睛发亮地说着。

“我的儿子,和你们一样。他爱上了一个法国人,喜欢浪漫。今年夏天,他们准备结婚。就在瑞典,或者是加拿大。”

“那非常好啊,我们很羡慕。”

我说。

“哦,我很遗憾在你们东方,同性恋情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请相信我,很快会好起来的。你们可以到瑞典去。”她露出牙齿,向我们微笑。

“借你吉言,我们会的。”白经远搂过我,吻了一下我的嘴角。

心跳得很快。我什么都没有说,轻轻地看着他,我在当时产生了一种幻想,那就是,也许我们是真的可以结婚的。

“我们可以吗?”我用中文问他。

“当然。”他这么说,我们都知道这句话不是一个真命题。它的真伪没有人知道。

我微笑着。

“那我就当你愿意和我结婚了。”我笑着说。

“那也应该是你嫁给我。”他漆黑的眼睛开始略过侵略的颜色。

“你们在说什么?”女人似乎非常好奇,“你们在讨论关于结婚的事情吗?”不得不说,女人都是非常敏锐的。第六感,同样的事情,男人就做不到。

“是的,我们在讨论我什么时候娶他做我的妻子。”我先发制人,胳膊搭在白经远的肩膀上,朝马蒂眨眨眼。

“哦,我的天。”她似乎非常惊讶,“上帝,是我想错了吗,我以为他才是丈夫。哦,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她笨拙而无辜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则是一脸尴尬。

白经远笑了,风云与阳光的明朗,“是的,你没有说错马蒂,确实,他是我的妻子。”他宠溺地吻了吻我的额头,眼睛像是融化的一池春水。

“他总是喜欢恶作剧和逞强。”

我除了感受自己内心的悸动,竟然无话可说。我就是想要做一回他的主宰而已。当然,我并不是在歧视女性。丈夫,总是遮蔽风雨的理所应当的一方。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下面的。

“你们真有趣。”马蒂依旧清甜如少女的声音传递着她的欢乐。

之后我们去挪威,满目葱翠的绿色乔木,绵延到远方的森林。我在清晨的薄雾里抓紧他的手,我们一起在充满野性气息的原始地带奔跑,就像我一直在梦里梦到的那样。肆无忌惮的少年,不可复制的天真纯粹。

开始是我带着他跑,后来变成他带着我跑。他的两条腿修长有力,跑起步来有一种矫健的美感,很有爆发力。

“喂,你一定要跑那么快吗!”

“有本事追上来,你的肺活量太小了!”他的声音通过细微的风声传过来。我只看见他的头发在微风中浮动。

跑出森林的那一刻,我看见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金红色的朝阳,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和原始的美感。

“没有雾霾的空气。”我张开双臂说。

“你好像特别的喜欢挪威。”他非常肯定地说。

“就是喜欢,喜欢这种蔓延的绿色,陌生又遥远的感觉。很多时候,其实我觉得自己是在流浪的。虽然我有家,但是灵魂,灵魂一直在漂泊。”

“你看,我又矫情了。”我难为情的转过了头。

一双温柔温热的手,他的手,温柔地覆在我的眼睛上。

“有什么可以使你不再流离,告诉我。”

“笨蛋。”一定要我说出来?白经远,用你的心去体会啊。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我淡淡地说。

“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可不可以让你的灵魂停靠下来。”

我刚要张口,就被他吻住了。

“不许说不可以。”他警告我。

“你这是威胁。”

“我不仅是在威胁,我还很卑鄙。我会让你一直,一直都只能在我这里停靠。你明白吗?”他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说的话却是那么温情。

“可以,”我终于展露笑容,“只要你做得到。做不到的话,就说明你没有魅力哦。”

对于挑衅,普通人的做法是什么呢?回击?当然要回击,但是请注意,白经远的报复方式的确如他所说的一样卑鄙。

他火热的下身已经顶住了我。

“你说,我没有魅力?”他轻咬我的耳朵。

“你耍赖。”我红了脸。真是没出息,比调戏我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大编辑,你要对我负责的。负责善待它。”他说着,恶质地向前一顶。

“这里,是森林。我不要在森林里。”我顿时觉得自己闯了祸,有点慌神。

“那就是说别的地方就可以了?你说,我们去哪。”他轻笑。

“喂,”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点闷,“不带这么给人下套的啊。”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抬起头,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他挺拔的像一棵树,坚硬又顽强,俊美非凡。此刻,他正微微低头看我,好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惟光,你快乐吗?”他从背后搂住我,难得的温情。

“恩。”我看着头顶上升的太阳,轻轻点头。

“我希望你一直快乐。”

“……”

既然希望我快乐就不要一直用那根东西顶着我啊。你这个衣冠禽兽!我在心里默默的呐喊,但是却又生出一种甜蜜的感觉。

我终于感觉到是在被他爱着。

目 录
新书推荐: 结婚不圆房!军官老公回来傻眼了 诱入春潮 夫家忘恩负义,改嫁新帝被强宠了 反向心动 揣崽要跑路,被活阎王掐腰亲哭 京夜上嫁 杀夫弑子后,凶悍恶妇重生了 校园爱情拾光 上错暗恋对象的迈巴赫 笨蛋也能做秦始皇太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