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霎那柔软的心（1 / 1）
林慕斯一直低着头，我也没有吭声，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我想，我已经不止一次捉弄林慕斯了，何况最后一次，我居然在他脸上甩了一张十块钱。或许对他这种人而言，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与侮辱吧。想到这点，叫我不住困惑与苦恼不已。
我能进到银华集团，是因为他的缘故吧。我想，我这样的面试不至于叫人印象深刻至此，所以应该是托他的福。我想要和他说声谢谢，只是出口便成了道歉。但我已收不回。
“对不起。”
他终于抬起头，与我正视，他说，“白小姐为什么要跟见过几次面的人说道歉的话呢？”他拿着钢笔转啊转，给我下马威。
我极为郁闷，蹙了蹙眉，只好又道，“谢谢。”
“哦？”他轻轻一笑，“怎么又变谢谢了？”
我终于明白了，林慕斯或许是来“报复”的。
“就是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我有了工作。”
他闻言，又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下去工作了。”我极为愤懑。的确这对于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对我而言却像是溺水的人攀上了浮木。
“白林。”他看着我，随后道，“请记住你在面试时的话。”
我顿了顿，随后蹙了蹙眉，“只要是上司合理的要求，我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面来，但是，我也希望，总监也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他闻言，似乎有些愕然，随后又轻轻一笑，“好。我们一言为定。”
我很快就出门去。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我却是成为了林慕斯的秘书了。而我们先前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对路人。
小章见我出来，很快迎了上来，她似乎很兴奋，她说，“白林，有没有觉得总监特别帅气英俊？”
“嗯。”我点了点头。
我坐在座位上，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想来想去，除了与林慕斯的相遇有些叫人瞠目结舌之外，似乎一切也没什么叫人为难的。或许，我只是怕他给我穿小鞋，但能怎么样呢？想来，或许他不给我这个工作来的更合适。
我整了整情绪，想至此，叫我释怀。随后我调整自己的心态投入工作。这些工作内容，我还挺熟练的。
快下班的时候，小章兴致盎然地冲大家道，“下班后，我们去聚餐吧，怎么样？”
这话瞬间引爆了情绪。
林慕斯出来的时候，大家还在聊着，林慕斯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道，“讲什么，那么高兴？”
“总监，晚上去聚餐，你去吗?”
“去啊。有新成员来，就当接风了。全体都去，不去就是不给面子，扫兴。”
“好啊。”又是一阵欢呼。
我想要推脱，但是，看着他们一脸雀跃的模样，我顿时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何况，林慕斯已经这么说了。
我怕盛鑫又会过来蹭饭，而我却不在，想了想，我给他发了条短信。
“盛鑫，今天我去聚餐了，不在家，你蹭不了饭，记得自己吃饭。”
盛鑫很快就给我回复了短信，“聚餐？和谁？不能带我一起吗？”
一条短信，三个问题。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编辑短信，想了许久，却还是撒了谎，“姐妹聚餐。你一个男的过来干嘛。”
他又回复了我，发了两个撇嘴的表情，“你们这是性别歧视。”
我笑了笑，正打算回他，又是一条短信过来，“那你们玩的开心。你放心，我自己会解决的。”
我收起了手机，笑了笑。
聚餐的地点是在一个火锅自助店。
一群人都极为兴奋的去拿食材，结果就剩我和林慕斯坐在那边。
他时而看我一眼，然后又不知道一个人在笑些什么，气氛极为尴尬，我终于也站起身来，讪讪道，“我去拿点东西。”
“白林。”林慕斯喊住了我，“那么多人去拿了，你就坐在这边，就当陪陪我。一个人多无聊。”
呃。我只好又坐了回去。
原本我是不怕林慕斯的，即便是聊聊天也无妨，只是现在夹杂着这样一层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在，反而叫我觉得尤为尴尬。
是他先开得口，“白林，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怕我？”
“嗯？”我抬起头，正视他，随后摇了摇头，“也说不上怕，我只是在反思，我的为人处事或许决定我的人生。”
他轻轻笑了笑，“缘分也可以决定！”
缘分？闻言叫我忍不住想，缘分这个东西太玄乎，叫人捉摸不定，对于我而言，也仅仅只是一个名词而已。人总会在一个地点遇上另一个人，或者擦肩而过，或许相遇、再见。
过了会，小章先回来了，端着大号的碟子。
她把碟子放在桌子上，随后坐定，她说，“白林，和总监说什么呢，看总监笑得那么开心。”
“没。就是随便聊聊。”
“哦，是吗？”小章耸了耸肩，“看起来，你们好像原先便认识的一样。”
我还没用答话，林慕斯接过了话去，“如果是呢。”
“唉？”小章在我和林慕斯的脸上扫来扫去，顿时弄的我局促不已，“没，小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语毕之后，我整个人愣住了。
小章也怔怔地看着我，而只有林慕斯很随意地把食材放进锅里，看我一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我想，所幸其他同事没来，但心跳还是微微加速几分。我居然口无遮拦到这种地步。想来，我只是一个刚进公司的小秘书，却胆敢当面讲诉林慕斯胡说八道。
我脸红了一片，再也不想说话。
很快，那些同事陆陆续续都端着盘子过来了。
小章拉着我，“走，白林，去那些酒、饮料吧。”
我后知后觉地起身，跟着小章走。
走远后，小章冲着我竖了个大拇指，她说，“白林，你真厉害，居然敢当着总监的面说他那啥。”
“我刚刚一时脑热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吱吱唔唔，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章又笑，“那没关系。总监随和，我们也经常拿他开玩笑。只是……”小章顿了顿，随后极为暧昧的冲我眨了眨眼，“总监好像对你格外那啥嘛。”
“没有的事。”这我想我可以保证。
“好了，好了。不要害羞了，去拿饮料了。”
闻言叫我无奈至极，哪个害羞了？但我还是跟着小章去拿饮料。
拿了酒水，回来，落座。
相互聊天着，其中几个人胡诌得天南地北，而我只负责倾听和吃。
面前堆的小山一样的食物，我一一都解决。而小章几个女同事，都已经坐着再也吃不下，还剩下男士喋喋不休嚷着吃吃吃，我看了一眼桌子上尚未吃完的零嘴，又看了一眼一边几个聊天的女同事，心里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放下了筷子。
身边是林慕斯轻轻笑的声音。我装作没有听见。
两个小时后，聚餐也到此为止。最后是林慕斯买的单。
一群人从店里出去。几个人，散得散，走的走，玩的玩，最终我居然落单了。
然后只剩下我和林慕斯。
他说，“白林小姐，赏脸否，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看夜色尚浅可以，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
“是吗？那真的是可惜。”他轻轻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
我一个人等着公交车时，突然想起了盛鑫，如果，盛鑫这么开口，我定会马上就坐上去了。没办法，关系好。想至此，这样的感触叫我不住微微一怔。
我回去的时候，家里的挂钟正好指在了十点。
在我踏进卫生间，准备洗洗刷刷时，手机响了起来。
我接听，是盛鑫的电话。
“喂。盛鑫。”
“回家了吗？”
“嗯。刚回。”
他那边轻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姐妹，吃个饭，肯定还要逛个街。”他的语气显得极为得意。
“是，你太厉害了，这都被你知道了。”我也跟着他笑了。
“你吃了吗？”我问盛鑫。
“吃了水饺和香肠加泡面。”
“呃。”我想不出什么可以回复，只好道，“你食量真大。”
“哪有，那是因为被你惯的，吃什么都觉得不好吃。随便夹杂着吃，差点拉肚子。”盛鑫语气顿时显得委屈起来。
这家伙，我霎时真的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很晚了呢。”
“嗯。白林，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我没有直接挂断，还是听着他那边传来的声音，盛鑫他也没挂。唉，最终是我先挂断的，盛鑫总是等我先挂断电话。
不管如何，这一切让我的心有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