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代人受过(1 / 1)
鸿儿打了个冷战,低头叫了声爹。
风陵川眉心一皱,真是头痛得很,鸿儿向来沉稳持重,英勇无畏,他身边的好些老将都无法与之比拟。可是跟在他身边以后,到像是变小了,特别是回到家中这几日,竟颇有几分乖张顽劣。
顺手从小院子的篱笆上,抽出一根篾条。鸿儿看这架势,忙扯住父亲的衣角,想解释两句,却被父亲一把按在了院子里的石凳子上。
鸿儿紧紧抓住裤腰,“爹,别,有人从这里过。”
风陵川将儿子的双手按压在腰背上,将他的裤子扯落下来,“现在知道要脸了,刚才怎么敢那般调皮,犯那些三岁小孩都不会犯的错?”
这才真是冤枉死了,但又不好说出实情,出卖爷爷。
还来不及挣扎,篾条已然上身,薄劲的家法打在肉上,清脆响亮,火辣辣地痛。不一会儿,屁股便红了一大遍,臀肉随着篾条的起伏,有节奏地颤动,疼痛由表及里,蔓延开来,挨得多的地方,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鸿儿贴靠在冰冷的石凳子上,将羞臊的眼泪吞进了肚里。
耳听几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忙求饶,声音都带了哭腔,“爹,去书房教训吧,鸿儿以后不敢了。”
风陵川哪里肯听,下手到是更重了。
“哟,老爷子,风爱卿这是在干嘛,教子吗?”远远地,便听到了皇帝地声音。
皇上来了!被人参观他挨打,真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一抬头,却看到爷爷冲他递过来一个眼色。
鸿儿会意,不顾一切地哇哇大哭起来,风陵川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反常的表现吓了一大跳,手一颤,又狠抽了两记。
鸿儿哭得更厉害,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扯着嗓子认错求饶,“爹,疼啊……不敢了……饶了我!”
风陵川气极,又抽了几下,手一松,鸿儿立刻缩跪在地,继续哭泣。
皇帝已经来到了近前,风陵川理了理衣襟,跪地给皇上行礼,皇帝亲手扶他起来,“爱卿免礼。”说罢又微笑着蹲下身子,掏出手帕,给跪在一边的鸿儿擦黑乎乎的脸。
“小孽障,别把皇上的衣服弄脏了。”风陵川骂道,伸手去拽儿子。
鸿儿却不怕死地往皇帝怀里靠了靠,“爹爹,别打。”
“好了,爱卿,别打了,看把孩子吓得,不就是烧个房子吗?朕出资帮你重建一处。”
风陵川谢过皇帝,看着窝在皇帝身上的鸿儿,真是狠得牙痒痒,有心想踹他一脚,鸿儿一看他的脸色,委委屈屈地说道:“爹,你凶我!”
“我哪里凶了!”风陵川拿赖在皇帝怀里的鸿儿真是无可耐何,拿眼神示意儿子,你就得瑟吧,等皇上走了,看怎么收拾你。
鸿儿眨巴着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皇上。
皇帝忙说,“风爱卿,依朕看,这次就这么算了,多大点事啊!”话锋忽然一转,“对了,朕怎么没看到尊夫人和小公子?”
“回皇上,贱内和犬子不知被谁给绑走了。”风陵川再次跪下,“臣正好有事要请奏,妻儿无故失踪,请皇上准臣一个月的假,去探寻他二人的下落。
皇帝脸上带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利芒。风陵川果然不知道洛汐的事?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惺惺作态。况且他若真有反心,便不会在刚刚立了大功,又军权在握之时告假,交出实权,而且连风梓霁也被绑了,那么到底是谁要对付风陵川?“爱卿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朕岂有不准之理。有需要朕帮忙的地方,爱卿只管开口便是。”
送走皇帝,鸿儿自觉地捧了家法在一旁跪得笔直,请父亲继续责罚,真是要多乖有多乖,可不等窝了一肚子气的风陵川抖父亲的威风,风老太爷率先冷脸看着儿子,“看到没有,孙子都比你懂事听话。”
风陵川一窒,无话可说。
回房的路上,特地绕去祠堂探望了三弟,望着桌案上摆放的绿豆糕,忽然之间,悲从中来。
风陵渊淡笑道,“大哥,这绿豆糕小弟就不请你吃了,是霏儿特地给我留的,我都舍不得吃呢!”
风陵川的心中堵得难受,念了这么长时间佛,三弟的性子平和了许多,也看淡了这世间的许多事情,身上多了一些出尘的味儿来。可是霏儿,始终是他心中扎得最深的那根刺,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取出来了。
“大哥,嫂子是在风府中,爹爹的眼皮子底下失踪的,爹爹为此自责不已,暗中收集线索,不分昼夜地查探。总觉得这事儿跟当今皇上有脱不了的干系,他要小弟提醒大哥,对皇上多长个心眼。”
风陵川听完,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大哥知道了,三弟,你要照顾好父亲,保护好自己。”
忙前忙后地安排妥当了一切,便准备动身前往楚国。
临行前,风陵川犯难了,去楚国的事不敢让父亲知道,怕惹他担忧。思前想后,只能偷偷溜走。
真是的,堂堂大将军,出入将军府居然靠翻墙!
风陵川运气于丹田,忽然,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回头一看,鸿儿背个大包袱跟在他身后。
“你拿个包袱干嘛?”
“爹,鸿儿跟您一起去楚国。”
风陵川剑眉一扬,“你可想好了,在家里,有爷爷庇护,想干嘛就干嘛,乐得自在。出门在外,处处受爹牵制,一旦犯错,屁股还要遭殃!”
鸿儿脸一红,“我就跟着爹!”
两匹马儿终于自由驰骋在前往楚国的康庄大道上。
时渐入春,道旁的红梅开得正艳,轻风扬起花瓣拍打在眼角眉梢,处处留人驻。
风陵川策马扬鞭,追月驹仰天长嘶。
好像听到老爷子在家中跺了脚骂道,“臭小子又自作主张跑了,弄丢了霁儿,又把鸿儿给带走了。等老子抓到你,看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