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1 / 1）
当指针走过十二点，即将迎来明天的黎明时，他躺在卧室那张已清理一新的床上，安睡得犹如一个孩子。除却那嚣张凶狠的口气，冰冷残酷的眼神，痞气十足的言谈举止，我头一次发现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滴答滴答溜走的时间宣告了永不回头的青春，但我从那些无迹可寻的岁月中，却发现了专属于他的独到的美。犹如殉道者圣塞巴斯蒂安，那令人着迷的流畅的肌肉线条，彰显着男性的阳刚之美，被箭矢刺穿的肌肉所流出的鲜血，沿着这些分明的线条，牵引出我无尽的迷恋。相比于我的白皙纤细，他被汗水点缀着的麦色肌肤，更是散发着男性勃发的荷尔蒙，一切都是这般顺理成章，在两相比较之下，我竟深切的感到羞耻，欲望与美无法匹配的羞耻。无法成为他的羞耻心，使我顺理成章的决定接受自己爱上他的命运。
道德，伦理，法律，在爱与美面前，什么都不是。
唯能拆散我们的，只有上帝，尽管有被驱逐出伊甸园的那一天，也依然要与他一起。现今，所能认识到的命运，便是爱他。而黎明之前，就请让我伴随黑暗，陪在他身边，哪怕醒后意识到这是一场荒谬的梦，也要陪着他，占有他。
我静静躺在他的旁边，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的阑珊灯火，数着时间，暗想明天。我置身于凶杀案的第一现场，而身旁安睡的正是凶手，我被他用刀逼进了这间满是尸体残肢与血浆的屋子，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而在这短短的十个小时内，我竟然爱上了他。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或许，有没有明天也未可知，毕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帝就会将我们驱逐，拆散，也不知道命运最终会带来什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我也渐渐睡去，任凭两人的鼻息相会交融。等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腕表显示时间为八点一刻，显然，没有闹钟的我又睡过头了。
“起来，吃饭！”
我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一头乱发，向外走去。我发现地上没有了杂乱堆放的衣服，没有了用过的避孕套，也没有那些围着垃圾转的恼人苍蝇，更没有了残肢与血迹，屋子干净而整洁，似乎这才是伊甸园原本的样子，又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好像那些小鸡们根本不存在，而这只是我的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只是我和那个壮汉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叫我起床吃饭，我洗漱完毕乖乖等着吃。
但现实总是将梦幻打碎，留下残缺不全的期盼和一地刺目的真相。当我看到餐桌上盘子里的人肉时，我便清醒的意识到昨晚发生的所有都是我切身经历的事实——我和一具被肢解的女尸发生了关系，吃了一个不知是哪个女尸胳膊上的肉，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多操几具死尸，他也再没有要杀我的打算，最重要的是，我有幸遇见了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而那个始作俑者，现在正坐在我的对面，和我吃着饭，聊着天。
“哎，小变态，你多大了？”
“十八。”
“哟，真嫩啊，你小子是不没干过女人？”
“我干过！”
“那还这么猴急，连尸体都要干！”
“就是尸体那也是个女人！再说了，死的干起来和活着的也没什么两样！”
“操！你还真是个变态。呵，听你这话你是干过活的，那给哥说说是什么滋味？”
“你别不信！我就是干过女人！活着的女人！”
“行行行，那你说说！我看你这小身板，下面毛都没长齐呢吧！要真没干过，就给哥老实说了，等咱收拾完，让哥哥我带你去开开荤，长长见识！”
“去你的！爷爷我的都比你大！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看！”
我放下筷子，将手伸进牛仔裤中，只见他不怀好意的侧着头，用似是鼓励般的眼神看着我，期待着我的下一步动作。我偏不！
“算了，”我拿出手，离开椅子起身走进洗手间，“烦死了，吃饭都不得安生。”
回到餐桌，我决定告诉他，我在自己那个放荡风骚的姐姐的身上所品尝到的女人的滋味。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性经历，作为我的性启蒙者——我的亲姐姐，也因此由她开启了一段我终生难忘的历史。
“我姐第一次干我的时候，我可疼了，就像她要吃了我似的。”
“你姐？干你？”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表示对我所说的十分怀疑。
“你别不信！我十四岁时我姐就拉着我，脱我裤子，咬我□□，妈的疼死老子了！”
“你亲姐？”
“啊。”
“然后，她就把我弄硬塞进了她那儿，完事了她还拿绳子绑着不让我射！”
“我操，你们家真都他妈变态！对了，你为什么要敲门？”
他拿起金属质感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夹在手指间的烟，猛吸了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吞云吐雾了起来。他话题换得倒是快，也够莫名其妙的！
“住这里的就是四个鸡，平常老看一些男人来这儿操她们来着，我就也想操操那些长着大胸脯的，但没想到我来晚了，只能操□□的玩。”
“就这理由？”
“也不全是。咳，我当初计划的可是把她们四个都绑起来，堵上嘴，等操完了就杀掉，但我起迟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都怪你！”
他轻轻笑出了声，“有名儿么？小变态！”
“李冬。我告诉你啊，别叫我小变态，小心哥哥我消你！”我学着他那恶狠狠的语气，与冷冰冰的眼神，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威胁道，本以为他会生气，但没想到，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词，片刻后，道一声。
“傻小子！”
哥哥没吸毒之前也这样叫我，多少年了，我都没有听过这个熟悉的称呼，温暖而宠溺的称呼，虽然他没有像哥哥那样边说边摸我的头，但还是那么像我的哥哥，没吸毒前的哥哥。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坐在餐桌前瞬间哭成个泪人。
“哎哎哎！怎么又哭！”他放下碗筷，用手抹去我的泪水，奈何越抹越多。
“妈的！别给老子哭哭啼啼了行不！”
“哥！”我绕过桌子扑向坐在我对面的他，扑进他坚实的怀里，嚎啕大哭。
上帝待我不薄，让我又遇见了哥哥。他无奈的看着我，两只手无措的停在空中，不知该放哪，而我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在他白色纯棉T恤上，感受着他胸腔内因跳动的规律起伏，以及那温暖的体温，好闻的皂香。
“刚怎么回事啊？跟个小娘们样儿。”
“我想起我哥了。他有毒瘾，从监狱戒毒所回来后又复吸了，后来没钱买□□毒瘾犯了，他难受的死去活来，就让我掐死他，我看他难受的不成样子，就，就掐死了他。他，没吸毒以前对我可好了，给我买好吃的，还总叫我傻小子，就像你刚才叫我那样。”
他听着我的叙说，身子隐隐僵了下，随后一双温暖的手缓缓放在了我的背上，慢慢的抚摸着，安慰着。
“以后我就是你哥，让哥哥我来照顾你！好不？”
“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再凶狠的他，不再冰冷的他，其实，挺顺眼挺帅气的，他的眉眼和那肌肉线条一样，流畅而充满男人味。我忍不住想要吻他，想尝尝他的唇舌是否也充满了动人心魄的男人味，于是，我索性再凑近点，然后，狠狠向他的唇吻去。
“操！你对你哥哥是不是也这样过？”
他将我向外推开，语气也硬了起来，瞪着眼睛，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没，和哥哥你是第一次！”
我像个斗志满满的小孔雀，昂起头笑嘻嘻的看着他。我不怕他恶心，就算被他恶心了，我也不会因此而离开，躲进角落里抱着双腿，伴着自己的影子哭泣，既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就要坚持到命运下一个选择的到来，在此之前，我会在他身边，无论怎样。
“妈的！你个小变态！”他那带有滚烫体温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唇，反复摩挲，然后扶着我的后脑，逼着我无限靠近他那张帅气的脸，不安的我闭上了眼睛，却感到自己的唇被人含住，微张的嘴传来他那干净的男性气息，而他那根湿滑有劲的舌头纠缠着我的，不断搅动、缠绕，我的口腔填满了他的气息，不断加深的吻宣示着他的力量，满溢的唾液顺着我的嘴角流向下巴，滑过淫靡的轨迹。
他没有拒绝，没有打我，也没有说我恶心。他，只是用行动，出乎意料的回应了我。我更加主动的吻他，放在他怀里的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抱紧他，怀着他，让他感受到我，靠近我，燃烧我。本以为，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臆想与偏执，只是我一个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如今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是他证实了我的幻想是戴着假面的真实，我的偏执是伊甸园中夏娃对亚当的忠贞与爱恋。
和他忘我的唇舌相交，使我确信，命运的选择与安排都是合理的，接受它，感谢它，然后，投入它，狠狠享受这片刻额外的欢愉。
当我们离开彼此的唇舌时，口腔中的津液停在了我的嘴角，停在了他的喉结，趁着清晨的阳光散射出耀眼的光芒，露水的璀璨也不过如此。
“呵，”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凶的脸，还真是迷人的一塌糊涂。
“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够味儿！”
我用恶意遇见了恶魔，用身体与官能打开通往未来的路，地狱也罢，天堂也好，我和他都注定要一起携手而行，生死不离。
这便是命运的安排。在我未作出所谓虚无的选择前，命运就已安排好了我的现在，而它，也将会安排好我的将来。对此，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