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唱到副歌,穆渝音越来越高,隔音效果不是太好的小旅馆隔壁传来“铛铛”的砸墙声,“□□啊!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喋血街头
第二天,穆渝早早的起了床,昏昏沉沉的来到一辆“六库到通甸”的面包车前。
也许是太早的缘故,面包车里空空的,一个乘客都还没有,司机兼售票员斜倚在车前的一棵树下抽烟,看见穆渝来了,向穆渝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示意穆渝先上车。
穆渝拉开副驾驶旁的车门坐了进去,想着这个位置能看到沿途的风景,很惬意的闭上眼睛,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想着开车还有一段时间,决定打一个盹。
有人敲打着穆渝旁边的车窗,一个女生响起:“请问,你旁边的座位有人坐吗?”迷迷糊糊的穆渝想了想,我一个人出来的,哪里有什么人啊?于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回答:“没有。”
那个女声拖着鞋无精打采的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一下就坐了下去。“啊!”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啊!!!!”第二个啊音高了八度。
“这位置上怎么有方向盘。”女声惊奇的问。
穆渝被尖叫惊醒。转头看了看,揉了揉眼睛,“这是驾驶位,肯定有方向盘啊。”然后抬头看了看大惊小怪的女声。
“啊!原来是你!”
“啊!原来是你!”
两人同时尖叫了起来。然后又同时笑了。这个女声当然就是肖静玲。
肖静玲大大咧咧的伸手拍了拍穆渝的肩膀,眉头微凝,眼角上扬,嘴角下撇,“都怪你!昨晚我离开才想起没给钱,跑回烧烤店,才知道你给了,我跑遍所有的烧烤摊位,就是为了把钱还给你,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你!害得我没有睡好,今天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穆渝不禁一愣,这也是他的错?不等穆渝反应过来。肖静玲接着说:“好在就你我知道。我决定原谅你了,看在我这么大度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位置腾出来让我坐啊?你知道的嘛,我是一个画家,需要绚丽的风景来刺激我的灵感。而你是卖唱的,需要的是声音而已,声音坐哪里都可以听到,就坐到后面得了。”
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穆渝身下的座位。调皮的伸出舌头,做了个流口水的动作。穆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赶紧起身,“好的,我让你!我让你!”
肖静玲蹦蹦跳跳的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满意的坐了进去。回头对穆渝笑着说:“谢谢你啊,木鱼叔。”
穆渝尴尬的咳了一下,有点底气不足的解释:“其实我才二十八岁而已,比你大不了多少。”
穆渝接着自我解嘲:“我只是长得沧桑了一点,我是二十八岁的年龄,三十八岁的长相,十八岁的心。”
肖静玲俏皮的回答:“我知道了,你二十八岁的年龄,却有三十八岁的长相,说明你未老先衰,而十八岁的心灵,却说明你心智发育极不成熟。对不起,我笑着知道了你这么可怜,以后不欺负你了哈,木鱼哥!”
穆渝想起了一句名言“千万不要和女人斗嘴,尤其是漂亮女人!”现在他极其相信这句话了。
后面又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个客人,其中有四个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到兰坪情。人节去做生意的,也有两个是回兰坪参加情,人节的。其中一个叫阿庆的傈僳族小伙子黑瘦黑瘦的,上车坐在了穆渝的身旁,冲穆渝友善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司机扔掉手里的第N支烟,走过来收取车费,肖静玲抢着把穆渝的车费都给了,穆渝刚想开口说我来,肖静玲回头瞪了一眼,穆渝赶紧闭嘴,刚刚已经尝试过肖静玲斗嘴的厉害,所以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司机收完车费,晃晃悠悠的上车,打火,起步,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向目的地驶去。
这个情,人节不是二月十四西方的情,人节。也不是中国的七夕。这是当地普米族的情,人节。时间为农历的五月初五。汉族过端午节的时候。为期三天。地点就是兰坪县的通甸镇。通甸镇有一个叫罗古箐的地方。罗古箐的入口就是情,人坝。以前普米族每逢这个时节就会在这里载歌载舞,畅饮三天三夜。青年男女看到交朋友,处对象,邂逅意中人都会在这里。到后来附近的傈僳族,白族,汉族,纳西族的青年都会来参加。再加上景色罗古箐的景□□人。这个情,人节也就越来越有名气。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五月本是初夏,一路的峡谷风景很是漂亮。两旁青山如黛,路下溪水淙淙。就像一幅色彩浓厚的油画。而面包车就像闯入油画的一只小小的甲壳虫。穆渝身旁坐着的那个傈僳族青年阿庆热情的给我们介绍沿途的风景,尽职得像一个嘴拙的导游。而司机是一个普米族,他在每支烟燃完后都会插几句。向我们描述情,人节的浪漫。
而此时的肖静玲像一只小喜鹊,喳喳的问过不停。穆渝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车后面那几人在那里大声的描绘着情,人节的**。脸上的笑容有“情”的颜色,却没有“人”的味道。
中午,车停在路边的一个餐馆兼超市旁,司机提醒大家下车吃喝拉撒。超市前的路边摊摆了很多吃食,有黄灿灿的凉粉,洁白的凉米线。旁边还有几个火盆,火盆里烧着栗炭,上面一个铁丝网,铁丝网上烤着红薯,玉米,还有用饵块包起来的火腿肠。穆渝吃了一碗凉粉,味道不错,感觉才半饱,想再吃一碗的时候,无意中看见阿庆双手交替的捧着一个烤玉米,每次换手的时候,就会凑玉米棒上剥下几颗玉米粒放进嘴里。吃得嘴唇乌黑,却很是陶醉。穆渝不觉意动,也买了一只,摊主是个普米族老奶,她热情的帮穆渝把玉米棒上的灰拍干净再递到穆渝的手中。穆渝在接玉米棒的时候,抬头发现肖静玲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来。想着女孩子喜欢甜食,就又买了一只红薯,提到车前递给肖静玲。肖静玲只是抬眼看了看,目光没有在红薯上停留,越过红薯落在玉米棒上。然后伸手拿了玉米棒,“红薯有壳,我不喜欢,我吃玉米。”面对穆渝诧异的眼神,肖静玲学着阿庆吃玉米的样子,边吃边说:“世界如此的肤浅,还把自己包一层壳,有意思吗?人就要像玉米棒子一样,把精华都显摆在外,勾起你的食欲。”
吃完东西,面包车继续前行,车开出一段时间后,刚刚还烈日当空,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又过几分钟,面包车又驶出了雨幕。天边挂起了一道彩虹,穆渝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阿庆在旁边自豪的说:“这就是云南十八怪,东边下雨西边晒。”
这时车到拐角处,看见有一个把裙子掀起来蒙着头,蹲在公路下的一块巨石下躲着洒水的傈僳族女人(因看不见脸,不知是女孩还是妇女),露出了雪花般的臀部。那几个一直在后面说着荤话中的某一个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也是云南十八怪,姑娘随地大小便。”
阿庆涨红了脸,但一紧张就有点口吃的他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把一对拳头握得紧紧的,穆渝看见那对拳头的关节很苍白。
正在打开画夹速记天边彩虹的肖静玲合上画夹,回头撇了眼那几个人,“你们祖上三代以上过的也许还不如她们,祖上十代以上,也许衣不遮体,不上厕所的时候也能看到你刚才所嘲笑的那一幕。”
“臭婆娘,嘴这么毒。小心我抽你啊。”其中一个小眼睛的人露出凶光,恶狠狠的说。
阿庆把拳头握得更紧,“你们动一下试试。我们傈僳族的男人都是汉子。”
司机把车停到路边,“这么长的山路,人烟稀少,不可能像城市里一样,沿途不远就建一座公共厕所。但人有三急,这个问题回避不了。那怎么办?妇女们就会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但再僻静也有可能有人经过啊,于是她们会用衣服蒙住头脸,伪装没人看见。这虽然是一种鸵鸟心态,其实也是一种质朴的表现。来到云南,请你们尊重当地的习俗,不然我退你们车费,请下车。你们自己想办法去通甸吧。请记住,也许你刚才嘲笑的有可能就是我的阿姐,阿妹。我也是这附近的人。”
那几个人立即蒙了,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怎么到通甸?几个人嘀咕了几句,其中有个笑得像弥勒佛的中年人出来道了谦。然后车继续前行。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都没有太在意。可穆渝却隐隐的感觉到,那位小眼睛却是盯着肖静玲偷偷地眨着眼。
经过了刚才的闹剧,大家都没有了继续说笑的兴趣,都眯上眼打盹,车在大家打盹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就到了通甸。
阿庆热情地邀请穆渝和肖静玲去他家住,可不好拘束的肖静玲拒绝了邀请,穆渝见肖静玲不去,他也没去,二人一起找了个旅馆住下,和阿庆相约明天在情,人坝见。
一路上的颠簸还是很辛苦的,穆渝和肖静玲都回到各自的房间先睡一觉。打算睡醒了再起来吃东西。
穆渝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敲门声惊醒,还没开门就听到肖静玲的声音,“木鱼!快点起来了!走!我们去随便吃点东西,然后我去看你卖唱。”
穆渝还想再睡一下的,可肖静玲后一句话直接让他睡意全无,“不过你卖唱可以,但不能卖身啊!”
二人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填了下肚子,肖静玲就吵着要穆渝去“卖唱”。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同车的那几个闹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