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坦诚心迹(1 / 1)
“你什么意思!”说完袁立锋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陆子腾的女儿其实也是他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一直患基因上的病,所以陆子腾有投资实验室在研究男男育子,他也是怕对福佐不利才反应激烈。不过以陆子腾的人品,必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袁立锋大方承认:“是,你想说什么?”也正是因为陆子腾,袁立锋当初见福佐育子才不意外。
“你说你查清楚了,那生豆豆那一年,福佐是怎么过的?”
额,袁立锋皱眉,其实他看福佐跟一个男人纠缠,被赶出家,最后还卖到自己床上,再后来就是到处打工。再仔细地,他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豆豆户口上在百花巷,是福佐父亲老街坊帮忙上的。那些查得到的跟他们家有接触的人都问遍,没有人近期见过福佐。”袁立锋虽然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对他够好了,却是怕福佐真的犯轴躲着他,“不过话说,你是怎么猜出豆豆的身份的?”
“因为我觉得福佐跟我认识的一位生过孩子的左姓先生面容七分相像。“这是实话,不过陆子腾更想说,您都没有跟女人的性经验哪来的亲儿子啊,还是算了,厚道一点。
待他们吃过午饭,找人都没什么进展,袁立锋决定立即去拜访陆子腾说的左先生。陆子腾带他们去,是在雨城底下的一个小县的乡下,江南味十足,家家户户庭前修竹庭后流水。
找到人后陆子腾先抱着福豆豆和左先生打招呼。
“小陆,你突然这样拜访我,有什么事直说吧。”左衡君今年四十五岁,是陆子腾大学学长。
“衡君,我怀里是小佐的儿子福豆豆,”陆子腾接着介绍,“他是袁立锋,豆豆的另一位父亲。具体的事情让他来说吧。”
“您认识小佐!”袁立锋诧异,不过很快压下情绪,解释起来:“五年前我和小佐间发生的事是意外,后来也没有联系。几天前小佐突然找到我,我才知道豆豆的存在,但是之后小佐突然消失。我希望您如果有线索,请告诉我,我很急切,豆豆也离不开他。”
左衡君接过福豆豆,直接抱进屋:“豆豆真是个漂亮的宝贝,你爸爸现在住在我家,我是他舅舅,就是你的……”
“舅爷!”
“对,就是舅爷,豆豆真聪明。”
“舅爷,我爸爸真的在这里?他在哪?”
“他今天感冒,去医院打针了,晚上就回来。舅爷给豆豆拿点心吃,豆豆喜欢什么?”
袁立锋和陆子腾两个被冷落在外面,袁立锋频频给福豆豆使眼色,福豆豆看似只顾着吃蜜豆糕。
终于陆子腾先开口打破沉寂:“看来这儿没我的事情了,我现在还要赶去海城。衡君,莫维来了,过几天我和他带着曼曼一起拜访你。”
袁立锋暗恨,这里其他人都跟他不是一国的,陆子腾先闪人算什么意思:“你他妈有什么事,上赶着投胎呢!”
左衡君抱起福豆豆送他:“你们有空就来呗。至于这位袁先生,我想也请先回吧,小佐来时眼看着是受了大委屈的,等他愿意联系你时自会联系你。”
“我们现在就去找爸爸吧!”福豆豆挣下地,跑去拉袁立锋:“爸爸就是受了欺负的!他欺负爸爸!舅爷带我去找爸爸吧,我们不带他!”
袁立锋像吞了苍蝇,却不解释什么,只是趁势捏紧福豆豆的小手不松开。
陆子腾和袁立锋的车都停在院外小路边,这次由于事情比较私密没带其他人。没有太多寒暄,陆子腾就上车,临走又加一句:“小佐有肝病的话,带他好好检查,感冒别是误诊。”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福豆豆向他挥手再见,扭头对左衡君说:“舅爷,我们现在就去找爸爸吧,我好想他。”
左衡君对大人冷眼,却无法对福豆豆也那样,点点头。
“好!”福豆豆看着黑脸袁立锋:“你,送我们去找爸爸!”
袁立锋虽然脸色不好,却还是给左衡君打开副驾驶的门,把福豆豆放儿童椅上绑好,自己再上前开车。
“哼!你可以送我们去医院,但是不准你去见爸爸,爸爸一定不想见你的!”
福豆豆即将见到爸爸心情飞扬,一路挑拨袁立锋,袁立锋越不说话他自己说得越欢,最后还编起了顺口溜:“大坏蛋,做坏事,好爸爸,不给见~”
袁立锋忍无可忍,下车后抱他出来时从牙缝里吼:“我在开车,没空跟你讲话!”
看他这样,左衡君才稍微放心,好在人不是骄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上位者。今天是他伴侣到市里上班时捎着福佐去医院的,福佐没有手机,问了自家人具体情况,几人去找病房。
医院从外面看着很气派,福佐所在的公共输液室却显得脏乱,福佐坐在中间一排椅子的中间,福豆豆边喊“爸爸”边跳过垃圾桶等杂物跑过去。
福佐以为自己在幻听,抬起头真看到步步接近的福豆豆也不敢相信,直到福豆豆过来抓住他没打针的那只手。
“爸爸!我好想你!”说完抱住福佐的大腿。
“爸爸,你怎么不要我了?”
“我,我不是……”
“爸爸,是不是我不听话?”
“我以后绝对很乖,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看袁立锋被无视地彻底,左衡君向外走:“我去外面等。”
“爸爸,我真的非常非常乖的,是不是呀,袁伯伯?我现在也不乱花袁伯伯的钱了,以后也不会了。”说着,使劲掐了袁立锋小腿一下。
福佐这才注意到袁立锋也来了,惊讶地更是说不出话。
袁立锋绷着脸:“你突然离开,豆豆非常伤心。”
福佐受惊:“我,我没想到……”他猜到福豆豆一定会闹几天,可是没想到这么快袁立锋就带人找来。
有一个猜测在心里发芽,也许,袁立锋真的希望他留在豆豆身边?
福佐单手抱住爬在身上的福豆豆,小心认错:“对不起,袁老板,我不该不告而别的。这次是因为,得了传染病,我想先治好,怕,传染给你们……”
袁立锋满肚子质问和憋闷无处发作,只因福佐脸色暗黄无光,眼睛显得更大,却没有光泽。天知道昨天晚上袁立锋还梦到四年前福佐闪躲跳跃的眸子!
这种心疼,不能承受似的。
“小佐,跟我回去吧,我来照顾你和豆豆。这次是我不小心,让你们受委屈,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番坦诚心迹,不是表白胜似表白。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一个没占,福佐眼里见过几面的袁立锋还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大老板,最多再加上为豆豆提供了一条染色体。
“我知道了,袁老板。”
表白后怎样最憋屈?不是被拒,而是没回应!
可他妈的还是心疼他!袁立锋把福豆豆从福佐身上拉下来:“下来站着,爸爸现在不方便抱你。”
福豆豆瞪他,看向福佐时又一脸乖巧:“爸爸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喝!”
袁立锋在旁边坐着,也没什么话可说,看福豆豆端两杯水回来,还没来得及欣慰,就见福豆豆把一杯水放福佐手里,另一杯自己抱着咕嘟嘟地喝完。
想到陆子腾提的误诊,袁立锋问:“生病几天了?现在什么感觉?”
“不舒服有几天了,表舅昨天带我来看病的,应该好多了吧。”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里来的应该好,袁立锋心里不爽,话却很软:“那咱们回雨城再好好检查下,你脸色太差了。”
“谢谢袁老板。”
怎么福佐就那么怕自己呢?袁立锋百思不得其解,他好歹可以算作儒商了。
医生拔了针,福佐立刻说“我去上厕所”然后向外跑,绊在椅子腿上,袁立锋挺身接住他,埋怨:“别急啊,刚怎么不早说……”
福佐一站稳就跑开,他其实从刚扎上针没多久就想小解了。
袁立锋和福豆豆紧随他,等在门外时开始舌战。
“你回你自己的家吧!我和爸爸以后就留在这里了,留在很好的舅爷家里。”
“福豆豆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就是见好就收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不能得寸进尺,我让着你……”
“我!明!白!我又不是笨蛋!适可而止就是我不喜欢你你就走开吧,见好就收就是爸爸答应你回去了你就别再多说话了!”
小崽子!袁立锋把他抱起来,用下巴蹭他嫩脸,新长的胡茬刺刺的。福豆豆也不示弱,仰脸咬在那可恶的下巴上。
可是待福佐一出来,闹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就消停下来,一个乖乖趴好,一个紧紧抱好。袁立锋还是不甘心,把福豆豆向上一举,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福豆豆没这样玩过,刚开始果然有些慌乱,福佐更是吓得从后撑住他,不一会儿福豆豆就适应了,还转头看福佐:“爸爸,真好玩,我骑马呢!”
双手各揪一缕头发,“驾!”
袁立锋的头发还很茂密,不过年到四十他非常珍惜自己这头毛,趁福佐和左衡君说话,威胁道,“福豆豆你要是扯掉一根头发,我以后就不带你这样玩儿了!”
福豆豆默默把手上的头发拨拉掉,魔爪改成揪袁立锋耳朵。
左衡君和福佐交谈,袁立锋自动走在后面。
“小佐,你准备再回雨城么?”
“嗯…只要袁老板同意,我是想待在豆豆身边的。”
“豆豆是你一手养大的,即使袁立锋有钱有权,就能跟你争抚养权?”
福佐沉默,半晌,说:“他对豆豆好,豆豆也喜欢他。”
“你这样说,我就不管了。那你自己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呢…本来想住在外面,还可以打工,可是袁老板让我们住一起,他负担我的开销,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他。”
“他这样做也是应该的,他是豆豆另一个父亲。”
“可是我跟他又没有关系…”
袁立锋可不会希望你们没关系,他的心思就差用汉字写在脸上了。再看向袁立锋时,左衡君冷淡中总透着一股怜悯。
袁立锋面上装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心里门清,不就是一个呆子么,他可以等,就不信等不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虽然左衡君暂且认可袁立锋,晚饭快吃完时还是正色说:“袁先生各方面都跟小佐相差甚远,把小佐交给你我是不太放心的,虽然血缘上我们一表三千里,但小佐是我很喜欢的后辈,以后他再受什么委屈,凭我和陆子腾的交情,我没用到他的地方,却一定会让他替小佐找回公道。”
话比较严厉,左衡君还等着袁立锋不耐,可没想到袁立锋点头,与他直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两个的,这次是我的失误。谢谢左先生这些天照顾小佐。”
左衡君挑眉:“这可不用你道谢。”
这样挑衅,袁立锋还能不动声色,左衡君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吃过饭,左衡君送他们上车,福佐牵着豆豆,袁立锋提着福佐的行李包和捎带的农家鲜蔬。
临别,袁立锋说:“左先生,你是小佐亲近的长辈,那就也是我的长辈。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陆子腾他常年在外地,你可以先找我。”
“这么夸下海口,不怕我拖家带口投靠你?”
“那我只有尽力做到左先生满意。”
“日久见人心,我且看你对小佐。你们赶紧回去,好好给小佐调理身体,豆豆的营养也要跟上,在他这个年龄,他的个子算矮的。”
“谢谢舅爷,舅爷再见!我一定会长高的!肯定比他还高!”
袁立锋把他摁回车里,和左衡君道别。
他们来到雨城市内一处别墅区,福佐有点意外市里还有这种豪宅。福豆豆已经睡着,福佐想叫醒他又不忍心,袁立锋过来,轻声说:“我把他抱下去。”解下安全带,把小孩抱胸前,还在呼呼地睡。
“你看他睡的跟只小猪似的。”袁立锋抹掉福豆豆嘴角的哈喇子。
福佐羞涩点头,跟上他,袁立锋此时全没了在外面那凌人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