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第二天，方长春做好早饭，和总是晚起赖床一会的唐维鑫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因为两人工作的地方离的不算远，一般都是唐维鑫开车到方长春公司差不多远的地方，然后两人别过各上各班，各找各公司，午饭有时候也会提前说好一起吃饭的地方下班了再过去，不过看着最近天气不是很好，还是决定午饭各自吃了，晚饭再一起吃。
方长春看着唐维鑫开车离开的背影，嘴角弯弯，然后和众多上班族开始繁忙的一天。
“二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开会，这次会有给南郊那边项目投资的周总过来，大家抓紧时间把自己开会要用的东西准备好。”部门经理秘书小姐在大办公室门口通知完也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方长春是普通职员，材料什么的都轮不到他发言，都是把自己负责的准备好，再交给部门主要负责人，但是会议还是得去，只是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情绪，仿佛外面那厚重阴沉的云彩就要压过来。方长春看看时间九点不到，起身去了茶水间，因为要开会里面也没人，想给唐维鑫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才想起来昨晚听他说今早八点四十就有个会要开，看着手机上那人的名字，方长春也不知道怎么会下意识地打这个电话，分开差不多才一个小时，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还变矫情了，如果真的打通了，唐维鑫问起来自己怎么说？说今天晚饭吃什么，说天气，说公司茶水间有有了他喜欢的牌子的咖啡？还是说……想他了。摇摇头，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是这种要下雨的天气影响了心情，又重新回到办公室里边工作边等着开会。
方长春跟着同事一起进了大会议室，个个神情都有点紧张，毕竟南郊的项目是公司目前最大的事情，他所在的公司比不上唐维鑫的大公司，自然极为重视此次项目，那么投资商就是当大佛一样地供着了，注意力自然也跟着别人一起严肃起来了。在会议室不起眼的地方坐定后，方长春才抬头看了看四周以及那所谓的大佛，然后整个人如同被外面天上时而轰鸣的雷击到了，如果他提前知道那个所谓的周总是周扬，他绝不会来，请假回家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一天，可是，那又能怎样，既然已经知道了周扬会出现，他的生活还是会被打破，就像天上的闪电总会穿透厚重的黑云，昭示着暴雨的来临。
“大家好，今天会议的内容是南郊那边的项目，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这次的投资商，周扬！也是……”老板的开场白已经没有多少听进去，觉得世界很安静，只有自己挣扎着呼吸的声音，绝望而无助。
方长春在看周扬的时候，周扬的目光也扫过他，还有脸上那淡淡地冷到冻僵人的笑容，方长春低下头，已经没有了伪装成看资料的想法了，他觉得好累，内心深处压着他的石头终于砸下了来，过去的那些羞耻不堪和毫无尊严的记忆也再次冲破牢笼，泛白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西裤，心里默念着“唐维鑫”，放佛那是解救他的稻草。整个会议过程中没有听进去多少，一直到会议结束，方长春都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他想到了很多，有过去，也有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等再见到周扬时，他还是会被深刻影响到。
“会议结束了，老板都走了，该出去了。”旁边的女同事拍拍方长春的肩膀，将方长春混乱的思绪打断，并没有注意到那微颤的双手。
“……哦……结束了。”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么？”同事看到方长春抬起头脸色的惨白，不禁问道。
方长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说自己没事，是晚上看球赛熬通宵没休息好，想要起身却发现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双脚有点无力，幸好动作不是很明显没有被发觉，等同事出去了才缓缓起身，快走到门口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才整理了情绪走出去。
刚坐下，方长春听到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抬眼看看四周工作的同事，才拿过手机看到“唐维鑫”，果然是他，就知道对方结束会议看到自己的未接肯定会打过来，丝毫不在乎两人在工作时间接电话是否方便。方长春按下拒听键，回了条“中午去井上轩吃饭”，就没多少心思地投入到工作中，虽然不想让对方察觉什么，可是自己真的需要那根稻草支撑自己，哪怕会被嫌弃，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抓不牢，恐怕连这唯一的机会都没了，心里想着也踏实了许多。
下班时间刚到，方长春拿起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办公室，同事有些诧异，可是都感觉的到方长春早上明显状态不佳，以为是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要不然怎么会外面下雨都不打伞呢，也就没有再多想。
“长春，你去哪里？”
刚跑出公司大楼，方长春根本没心思看周围直接往井上轩的方向快步走去，却在听到背后的声音，脚下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停下了。没有像在会议室里那样脸上的表情瞬间全无，相反看了眼下着毛毛细雨的天，笑了。这么阴沉的天气竟然只是这样小的雨，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还没转过身体，自己头顶上的雨就被挡住了，身体也随之一僵，而后退出了伞，方长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胆怯，微微抬头对上与成熟好看却让自己畏惧的脸，保持着沉默。
“长春，你这是做什么，害怕我？咱俩好久不见，我想找你吃顿饭，你就这样？难道咱们以前那样的亲密，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周扬微笑地看着眼前雨帘中脸上没有血色的方长春，尤其是说道以前亲密时身体的微颤，让他有种说不出情绪，看来方长春并没有忘记那十年，很好，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虽然是问句，方长春深深感觉到对面人的步步紧逼，自己却没有一点退路，双手握拳，指甲往手心钻的疼却提醒不了自己要勇敢地面对眼前的魔鬼。
“怎么站在雨里，你想感冒么！”
耳边响起暴躁的声音打破安静，头顶上的雨也再次被挡住，甚至自己握紧的一只手也被温暖地握住，无声地示意自己松开拳头，方长春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了，他等到了自己的稻草，不，是支柱。方长春转头冲唐维鑫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被对方狠狠地瞪了一眼，才自觉不好看又惹毛了唐维鑫，伸开拳头和对方十指交缠，也没想过被下班的同事看到会怎样。
“这不是周先生么，好久不见。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最好还是不见的吧，后会无期。”唐维鑫冷冷地说完，也不理周扬，直接拽着方长春向车边走去。
周扬看着离去的背影，笑容还在却褪去温度，“姓唐的，别高兴太早！”
唐维鑫带着方长春坐进车里，脱下自己的外套，连同一条毛巾一起扔给方长春，语气不善地说：“擦干头发，外套脱了，穿我的。”
方长春刚要开口说不用他的衣服，就被对方瞪圆的眼睛制止了，不说话地擦头发，唐维鑫见了抢过毛巾替方长春熟练地擦起来，但语气依旧不善，“换衣服，别着凉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方长春闻着车内属于唐维鑫的气息，以及头顶动来动去的双手，露出的笑容比刚才好看的笑容，什么也不说地换衣服。还以为唐维鑫会审问结束才会离开，结果替自己擦好头发后板着脸不看自己，方长春也安静地呆着，任凭他把车开回家，又给自己老板打电话请了两天的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