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知琴出院子门时,恰好珍珠正准备往回走。
知琴出声喊住了珍珠,细细问过了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待她知道,三小姐穆梓言好不容易醒来,却又得了失魂症后,她的眉毛一时皱地死紧,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
只是得了失魂症,记不得人而已,并不是快要死了。
这种情况,应该不是夫人说得“要紧的事”吧?
知琴皱着眉毛想了半天,终究是心里难安。
她叹了口气,带着珍珠一起,转身进了院子,去找夫人赵氏。
知琴:“夫人,三小姐得了失魂症,记不得人了。”
赵氏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榻之上,漫不经心地抬眼扫了知琴一眼。
赵氏:“死了没?”
知琴摇了摇头。
赵氏闻言,微微哂了一哂:“那有什么可着急的?值得你这么眼巴巴地进来告诉我!不是还没死么?”
“不过是记不得人而已,有什么要紧。”
“只要人还活着,能竖着被抬进定国公府,那就够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
知琴闻言,抬头看了赵氏一眼,然后有些犹豫地低声问了一句:“那,需要给三小姐请个大夫么?”
赵氏很是不耐烦地斜眼瞥了知琴一眼:“老爷不是给她请了个大夫么?”
“不是刚抓了方子么?”
“照着那个方子,先吃着吧。”
“反正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
赵氏话音刚落,穆承文就面无表情地踏进了房间。
穆承文:“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
穆承文冷笑一声,盯着赵氏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一般。
“我竟然不知道,跟我同床共枕了快二十年的枕边人,心思居然这么狠毒。”
赵氏有些不安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赵氏:“老爷,不是……”
穆承文:“不是什么?”
赵氏有些讷讷地,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随口找了个借口。
“老爷,我刚才那么说,还不是因为老爷你看穆梓言的父亲穆承武不顺眼,妾身就想着……”
穆承文:“行了,你闭嘴吧!”
“就你这小肚鸡肠,还想着把管家权从我母亲手里要走?”
“做梦去吧你!”
撂下这句话后,穆承文转身就走。
徒留赵氏在原地,哭天喊地地哀嚎。
穆承文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院子,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后,伸手拉过了一个小厮,让他拿着自己的帖子,去请洛阳城中最具盛名的大夫——墨大夫。
接着,他背着手,在原地转悠了一会儿后,这才叹了口气,转身迈进了穆梓言如今所在的闻香院。
闻香院,是已经过世了的穆老爷子,专门建来侍奉花花草草的地方。
一进院门,绕过红木制成的影壁,映入穆承文眼帘的便是一座蜿蜒的游廊。
转过游廊,顺着雕刻着镂空图样的红木拱桥,迈过一方水质清澈的小湖。
湖中央,是用红土推积出来的小岛,岛上种着两颗不大的松树。
挨着小岛,摆放着几十块模样嶙峋的奇石。
奇石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土,种着几株或红或绿的低矮灌木花草。
穆承文没什么兴致地匆匆扫了两眼,就顺着红木制成的拱桥,迈进了闻香院的二进院里。
相比一进院里那个占地面积不小的湖泊,二进院就显得稍稍有些寒酸。
院子两旁,散落着几排低矮的木质小屋,这是给贴身伺候的丫鬟们住的地方。
院子后方,搭了一座青砖瓦房。
高高翘起的屋檐下,挂了两串红彤彤的扁圆灯笼。
穆承文快走几步,迈进了这座青砖瓦房。
正屋东室里,穆梓言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拔步床上。
听见穆承文进屋的动静后,穆梓言抬头扫了一眼门口,然后有些迟疑地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冲着穆承文叫了一声“爹”。
穆承文一个倒葱栽,险些没被门框绊倒。
他瞪大了眼睛,微微提高了音量。
“你叫我什么?”
穆梓言看了一眼穆承文脸上那副活似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心知自己搞错了称呼。
于是她不怎么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坚决地闭上了嘴巴。
穆承文若有所思地盯着穆梓言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真是得了失魂症了,竟然管我叫爹。”
穆梓言神情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继续一言不发。
说多错多,她还是装哑巴好了。
穆承文摸了一会儿穆梓言的脑袋,然后低头叹了口气。
“我是你大伯。”
穆梓言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顺从地低着头,让穆承文摸自己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穆梓言还是没能压下心底的好奇。
她仰起脑袋,眨巴着眼睛,开始冲着穆承文发问。
“大伯,这是哪儿啊?”
“怎么是你来看我?”
“我爹呢?我娘呢?”
“他们怎么不来看我?”
“难道是去世了?”
穆承文微微翘起了一边的嘴角,似乎穆梓言的话,极大地取悦了他。
穆梓言不明所以地看着穆承文翘起的右半边嘴角,有些不太能理解。
她刚才到底是说了什么,怎么这个便宜大伯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笑起来了?
狠狠地在脑海里幻想了一把“穆梓言的亲爹穆承武之死”的穆承文,在笑了半天之后,终于乐够了。
他咳嗽了一声,三言两语地就把穆梓言给打发了。
“这里是穆府大宅。”
“我跟你爹还没分家,你就安心在这宅子里住着吧。”
“至于你爹?”
穆承文勾了勾嘴角。
“你爹穆承武,正在西北边关打仗呢。”
“没空搭理你。”
穆梓言:“那我娘呢?”
穆承文:“跟着去西北边关看你爹去了,免得你爹红杏出墙。”
穆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