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二十四章 何去与何从(2)（1 / 1）
梁家别墅里一楼书房里的敲门声传来，老侍者诗勋推门进了来，说道：“穆若世，想见您——”林静音看着诗勋的脸，奇怪地眯着前问道：“若世？”诗勋看着林静音的双眼，低头沉声地说道：“费木芷小姐是这么说的。”林静音即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坐直了身子说道：“让她来这里见我。”
当费木芷走进来的时候，这张熟悉的脸顿时让林静音愤怒而毛孔战栗。而费木芷站在地毯上看着林静音，一直没有说话。林静音慢慢地打探着费木芷的一身素雅的装扮和肩上的帆布包，熟悉的感觉在林静音的眼里多了几份穆若世的影子。
“你是——木芷？”林静音问道。
“是——”木芷看着林静音慢声回答道。林静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木芷的身上，安静地走上前去，说道：“你和你母亲张的真像——”林静音距离费木芷有些太近了，于是便多了些警觉，试探地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想让你把沁音高中留下，那里曾经——”
“不可能！”林静音突然间大声斥责道。费木芷看着林静音绝然的样子，慢慢地冷汗从额头上滑下，双眼有些模糊不清。挂包从肩上滑落，费木芷用力的用手握住，双眼瞪着林静音却依旧倔强地说道：“阿姨不是和母亲的关系很好么？曾经你们一起笑过，一起在那个高中——”
“送客！”林静音再一次打断了费木芷的话，转过身说道。林静音从木芷的口中每每提到若世的名字，心就颤抖了一下，似乎在躲避着太多的曾经。当林静音转身看着费木芷离去的背影离去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握着自己的胸口向后退了一步。窗外阵阵雷声滚动，林静音的身子定了住，在不由地回忆起从前——从前穆若世的那张安静的脸庞。“静音？原来你喜欢梁初啊？！”若世曾经坐在银杏树下调侃着林静音的摸样，在林静音的双眼中浮现。只能怨岁月走的太匆忙，让林静音没有时间去回忆许多——
梁家的别墅外，草坪上路灯射出的光线映照出夜雨倾斜的细密。台阶上，老侍者诗勋看着费木芷头上的虚汗，连忙上前扶着已经走路不稳的费木芷，低声询问道：“您没事吧？”费木芷转身把诗勋推开，跨在肩上的背包掉在地上。一辆车的灯光突然照在费木芷的脸上，木芷顺着灯光看了过去却什么也看不清，就在费木芷慢慢闭上双眼的时候，身子也突然跟着倒了下来。
此时，梁成义坐在台阶下的那辆车里，在灯光中看着木芷倒在地面上的摸样，一直按捺着情绪的成义这才慌了神。车门被猛地推开，梁成义急急忙忙地淋着雨快步了过去。倒在地上的木芷勉强地睁开眼睛，又瞬间的晕厥过去。
梁成义看着费木芷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木芷会亲自来找母亲，他完全不知道木芷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梁成义抱起木芷大步地走下台阶，急忙地把木芷放在车里。雨滴冲刷着地面，雷声震耳欲聋。急躁的引擎声响彻耳边，车影瞬间消失在了雨中——梁成义不时地转过头望去费木芷的样子，面色苍白如旧，他从没有见过费木芷如此难受的模样，心里不禁地抖了一下。梁成义用力地踩着油门，半条腿几乎都已经僵硬到麻木。
圣辉医院的理石墙壁，华丽而清冷，像是结了一层的冰碴般。手术室的门关上的刹那，梁成义的心跳砰然间停止了，耳边一片安静，愣愣地呼吸听着空气在自己的胸腔中慢慢地沉积。怎么会这样？梁成义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心头觉得冰凉，四肢冰凉——
高层建筑物顶端的避雷针，向上刺向乌云凝重的天空，整个世界像是在慢慢倾斜。窗的玻璃上积聚着雨迹，深刻感觉着秋雨如冰。地毯暗红没有声气，费木雨站在奶奶的身后，一直默默地站着。费老太太仰头向窗外看去，双手放在双膝上没有太过的知觉，在一些暗红的光线下的侧影显得格外的苍老。
“奶奶，我们回法国去好不好？”费木雨突然哭了，在今天看到不堪凌乱的沁音高中之后，费木雨终于放弃了——放弃了自己的恨意，不想再去参与自己丢舍不下的过去。五年了，五年的恨意让费木雨更加失去了本该珍惜的东西。费木雨静静地落泪了，她终于感觉到一无所有。没有艺杰，没有回去的路，费木雨找不够最开始的地方了。
费老太太听着自己孙女的话，终于放心了。其实梁氏的危机是假的，是她和梁成义联手弄的一场假象，不过也就此让木雨和林静音之间的恨意在彼此疲惫中释怀，费老太太也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老太太回过透看着自己的孙女，能感觉到费木雨真的累了，虽然木雨已经满身伤痕，至少她明白了释怀自己的恨意。只是，老太太心里更加地对不起木芷，其实是她提醒了木雨设计自己的妹妹。只是老太太知道木芷的病，她总有一天会失去木芷那个孙女儿，可是她不能再失去木雨了——
“木雨，好好照顾好你自己——”费老太太依然自己地对木雨说道，却满眼都是对木芷的愧疚。直到生命枯竭的最后一刻，费老太太撒手人寰时最后的一句话。
费木雨低下头忽然看见奶奶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轮椅边上，整个人突然被掏空的感觉，整个大厅里木雨听不到奶奶的呼吸。“奶奶——”费木雨僵硬地蹲下身子，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有叫出声音。半响之后，只听见走廊上传来木雨的嘶吼声，费木雨整个人瘫在地上呼唤着：“奶奶——奶奶——”一声声撕心裂肺，一声声震耳呼喊，费木雨握着奶奶还有温度的手，却听不见奶奶的声音——
费氏老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在隔天的清晨便轰动着整个城市。艺杰在知道消息之后，去了残损沁音高中，满目萧瑟让艺杰立刻转身离开了。然而当艺杰去到圣辉医院的手术室外的时候，他看到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外的梁成义，急忙问道：“木芷，在里面？”梁成义看着艺杰呆呆地摇了摇头，他看着这个世界忽明忽暗，抬步向病房走去——
叶落秋晚，可谁能料到竟是这般的凄凉。梁成义年少时看着父亲从手术里出来的时候，就对这里产生了一种恐惧，然而如今自己最爱的人竟然也会躺在手术台上，梁成义不禁地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先天性脑癌，是指病者头颅内有天生的癌细胞。初期有些癌细胞和结构能随着胚胎发育逐渐消失，而有些则是不能。细胞会残留在脑内，逐渐成瘤，伴随着病者年龄的增长这些细胞也会发展，后期——肿瘤细胞扩散，会影响神经系统——视觉或是听觉——病情急速恶化，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病者的脑部前段时间的外伤引发的——”医院院长的话，在梁成义一点一点的链接成片段。直到梁成义想起昨夜自己抓着院长的衣领不放，双眼才晃动了几分。
“一个月？什么意思？木芷怎么了——”艺杰站在梁成义的旁边切切地问着。然而梁成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天黑。走廊上梁成义与林艺杰默默无声地站在病房外，梁成义慢慢地自责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知道木芷的情况。他忽然间明白木芷究竟为什么提出分手，梁成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木芷保护了起来，而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却让梁成义的心在刀刃上裂开——
病房里的空气安静的很，梁成义一直坐在费木芷的病床边守护着，双手瑟瑟地抬起把那条湛蓝色的手链又戴在了费木芷的手腕上。那年在海边遇见费木芷的时候，梁成义心上脉脉流动的感觉如今从未变过，只是他们重逢的太晚了些——梁成义定定地看着费木芷。哑声说道：“是我的错——”
费家的走廊上，一群群穿着黑色端庄的西服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去。费木雨惨白色的脸看着墙上奶奶的黑白照片，消瘦的脸颊上无尽的疲倦与苦涩，脸上的泪痕依旧未曾干掉。费木雨看着照片上的奶奶，忽然觉的很内疚，是她错了——她不该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恨意中，而忘记身边的人。这五年来，费木雨真的没有见过奶奶笑过，奶奶永远是一种伤心的表情看着自己。眼泪又一次开始断线，费木雨低头念道着：“是我错了——”
“您没事吧？”一旁的槿天关心道。费木雨听着声音忍了忍泪水，说道：“还没有找到木芷么？”
槿天看着木雨的样子，默认地低下头来。然而费木雨没有听到槿天回答，转过头看着槿天，然而片刻之后费木雨的脸上却是突然地震惊失色。费木雨的脸色本就苍白，又听见木芷躺在医院里的消息，顿时一张精致的脸突然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