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十九章 消失的背影(2)（1 / 1）
离开了会场的费木雨坐在车里，离开的一路一直望着窗外，直到双眼疲惫时才肯闭上。费木雨想起刚刚自己的余光扫过的艺杰的脸，她发现他真的消瘦了不少，她发现他瘦了。费木雨心里很清楚艺杰身上的那套西装是曾经她送了，可是如今已经不合身了。木雨还是尽力睁开双眼，不想自己再去回忆，头向后靠在头枕上，但是眼泪却滑了下来。
不管木雨怎么逼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可是想起艺杰的摸样。偶尔回忆到痛处时，还会让费木雨心如刀绞。费木雨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种痛苦，冰冷的眼角尽是悲伤，僵硬的嘴角因为喉咙的哽咽颤抖着。五年了，费木雨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样子。可是一回想起五年前车祸的痛苦，费木雨的双眼中又蒙上了一层挣扎。
车窗外的大雨咆哮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而费木雨却依旧克制着自己。直到车子回到费家的别墅前，木雨让槿天这一夜把所有人都撤走。这一个雨夜，费家的灯光只有走廊里亮着一排，费木雨一个人蹲坐在走廊里。五年了，当一种爱深入骨髓后再变成痛，那就将是彻骨的折磨，或许那就是爱情背面的深度。
费木雨穿着礼服靠坐在冰冷的墙壁，泪断了线的流了下来。费木雨裙边的羽毛微微的晃动，她还是很讨厌灯光，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向楼梯走去。因为木雨认为或许隐藏在黑暗中，才可以彻底逃避开自己狼狈的样子。一整夜，只有费木雨一想起她和艺杰的曾经，心头就像是被切了一块，痛苦不堪。
费木雨明白自己越是伪装的不去在乎，其实越是在乎。可是伪装可以骗得过别人的双眼，却骗不过自己伤痕累累的心。费木雨独自躺在阁楼里地板上，一个人蜷缩着。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却抱不住温暖，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回忆里。然而，在五年前雨夜的回忆里——艺杰和杉林在车里的拥吻，又是格外的清晰。费木雨咬着牙，和五年里一样继续骗着自己——回忆的痛苦会过去，就像是黑夜会过去。
可是这一夜，真的很漫长。
费木雨在钢琴旁的地板上挣扎着，那种心头腐烂后酸楚的跳动，让她狠狠地闭着眼睛皱起眉心——
当天木芷回到费家的时候，她看整个别墅里的灯几乎都未打开，还以为姐姐木雨没有回来。费木芷的头似乎还有些轻微的痛感，于是双手捂着脑袋，边轻柔着边上楼了。夜里，木芷从抽屉里把药找了出来，吃完后便是一觉到了天亮。不过似乎有点天过亮了，木芷懒懒地睁开眼睛时已经被阳光刺到了。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费木芷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但是却仍旧没有发现姐姐木雨的身影。木芷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屋子，又摆弄着手机看着两个成义的未接来电。当费木芷给梁成义打过去的时候，艺杰车祸的消息让木芷顿时杵在走廊里，傻傻地站了很久。
在费木芷出门的时候，特意又从别墅里找了一圈木雨，依然不间木雨的身影。阁楼里母亲的钢琴边倒是只有木雨礼服上的羽毛，费木芷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了姐姐的电话。然而就在这时，窗外的一辆车回来停在台阶上。费木芷连忙下了楼梯跑了出去，别墅前的台阶上木芷看着木雨，告诉了她艺杰出车祸的消息。
然而令木芷意外的是，她从木雨的脸上并未看到任何的表情，木芷愣住了看着木雨。就在费木芷站在台阶上发愣的时候，姐姐木雨经过自己的身旁的时候，停下来冷冷地说了一句：“死了么？”
好简短的三个字却听的费木芷浑身冰凉。费木芷回过身看着木雨的背影问道：“姐，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艺杰了么？”
费木雨仍然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木芷看着姐姐的背影，顿时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有的时候她真的理解不了自己的亲姐姐，她到底曾经遭受过什么，她的心竟然这般寒冰不化。费木芷来不及去顾及木雨的感受，于是跑下了台阶上了车——
车影远去后视镜里，木芷看不到了费木雨的身影。她更加看不到费木雨手上的几个新的针孔，也看不见费木雨背对着自己时泪潸然而下的样子。费木雨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她的心一直悬在空中，可是脸上除了泪痕载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就算木雨如何心痛，似乎都没有五年前那般让她痛侧心扉。
费木雨虽然嘴硬不承认她还爱着艺杰，但是却比谁都了解自己。他们这一世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可以祈求下一生。如果她能和艺杰早点摆脱命运的折磨也是好的——
医院里冰冷的墙壁让费木芷反射性的发寒，毕竟这是她从小就必定会来的地方。圣辉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费木芷看着成义站在窗前的背影走了进去。病床上艺杰似乎无声无息地躺着，手上被针扎着的样子让木芷的手一颤。梁成义回着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木芷，走了过去连忙把木芷的泪痕擦了掉。梁成义看着木芷的双眼，也有些酸涩地看着费木芷，几乎是请求的语气说着：“让费木雨过来看看艺杰吧——”
木芷从来都没有听过梁成义这样的语气，她看着梁成义的表情更是心痛不已。曾经费木芷对死亡的恐惧全部化作了怜悯，木芷转身跑了出去。医院的走廊上木芷喘息着，一直扶在走廊里哭的很伤心——
费木芷从医院跑了出来，回到费家的时候依旧脚步匆匆。书房里木雨安然地坐在电脑前，研究着一些财务的数据。只听见梆的一声，书房的门把手重重的嗑在了墙上。费木雨听着声音知道是木芷，并没有转过头来。费木芷看着姐姐一脸淡然的样子，慢慢地走到木雨的办公桌前，直接说道：“去看看艺杰——”然而，木雨却依旧看着电脑屏幕，没有认真理会这个问题，说道：“木芷，你能不再提艺杰么？”
费木芷直直地看着嘴角冰冷的木雨，很久没有说话。费木雨的耳边听不到木芷的声音，却知道木芷还在坚持，于是转过头脸色平静地看着木芷的双眼。
“我们来谈条件？你去看艺杰，我也是最后一次在面前提林艺杰的名字——”费木芷用力瞪着木雨，字从牙缝里转了出来。
虽然，费木雨答应了她的条件，可是木芷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木芷会这么绝情，那毕竟是她爱的人。如果五年前的伤害，是林静音和杨杉林造成的，那木雨为何对林艺杰也如此绝情的。费木芷跟着木雨上了车之后一直把头靠在窗玻璃上，一直沉默着。
天空开始飘洒起来雨滴，费木芷望着车窗上的细雨，原来竟然和自己回到自己费家那天的天空是一样的。很久，费木芷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转过头看去时木芷却愣了一下。此时，坐在旁边的费木雨，正转着头看着另一侧车窗上的雨滴，然而在木雨后颈上的伤疤却很明显的映在木芷的眼中。费木芷眯着双眼，一直望着木雨后颈上露出来的伤痕，没有出声。很久之后车到了圣辉医院，费木雨回过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木芷，问道：“你没事吧？”
费木芷回过神儿来，看着木雨的双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廊里木芷跟在费木雨的身后，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木雨那一头长发掩盖的——脖子后的伤疤。是从小就有的么？木芷问着自己——可是直觉告诉自己一定不是。
在费木芷的眼中的姐姐木雨，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就是一只高贵的天鹅。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这只天鹅曾经遭受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