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乌龙(1 / 1)
转眼又是一周,慕容晖的腿除了跑步,其它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此次军事演习虽然慕容晖缺席了最后几天的项目,但演习成绩是以团队为单位计算的,慕容晖的团队因为计划周密,配合得当,并未因慕容晖受伤而受到影响,相反却取得了综合第一的好成绩,而慕容晖也因为救人事迹荣立个人三等功。
这一周内,慕容晖和杨乐晴回了大院两次,一次是回去吃饭,一次是回去商量双方父母见面的时间。回去吃饭的时候气氛很融洽,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从慕容妈妈到家里的保姆,上下一团和气,有说有笑,回去商量见面事宜的时候却有点小状况。
事先杨乐晴已经与妈妈通过电话了,自从春节回烟台后,杨妈妈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关心杨乐晴和未来女婿的相处情况,开始杨乐晴还挺配合,不能说事无巨细,但也算有问必答了。后来慕容晖军演受伤,杨妈妈急得要来北京照顾,被杨乐晴拦下了,杨妈妈想想也觉得不太合适,所以放弃,但杨妈妈关心女婿的伤势,几乎一天一个电话,那段时间,杨乐晴单位和医院两头跑,也是心力交瘁,对于杨妈妈的电话,杨乐晴也逐渐避繁就简,甚至有时电话接通后,干脆递给慕容晖,由当事人直接汇报病情。
以至于后来,杨乐晴刚“喂”了一声,杨妈妈就喊女婿接电话,杨妈妈对女婿是越来越称心如意,每次慕容晖接电话都和杨妈妈聊半天,有一回慕容晖挂了电话后,杨乐晴趴在床边上已经睡着了。
杨妈妈就等着来北京见亲家了,这种事情杨妈妈也不好催,只能干等着,正面问、侧面问,杨乐晴都不爱接茬儿,所答非所问,当慕容晖跟杨妈妈说邀请她来北京住几天,顺便跟家母认识一下的时候,杨妈妈像是终于把杨乐晴打包销售出去了一样,当天晚上觉就没睡好,杨爸爸形容她比当年他们结婚那会儿还兴奋,杨妈妈不理他:“你懂什么!”
慕容晖身世显赫,家庭背景更是深不可测,杨家虽然条件也不错,可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杨妈妈虽然不是那嫌贫爱富的小市民,但作为妈妈,女儿能交给一个自己放心的,同时比自己预期的标准还要更高的女婿,那自然是好上加好的事情,所以,杨妈妈睡不好觉,两家见面的时候,这个“度”一定要掌握好,不能 “太过”,亦不能“不及”,举个例子:杨家的确不是冲着慕容家的权势才嫁女的,换句话说,你家再有钱有势,对乐晴不好,杨家也不会同意。可说着容易做着难,弄不好,这本来千真万确的心态就会变成故意营造的心态,所以两家见面这个事儿真的是个技术活儿。按照杨爸爸的意思,该是怎样就怎样,抛开所有身份地位,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双方家长,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最重要,杨妈妈倒也听进去了,可仍然每天思前想后,力求每个环节都顺顺当当。
周末下午,慕容晖和杨乐晴一起回了大院,想听听慕容爸妈的意见,他俩计划是五一假期的时候,把杨乐晴的爸妈接来,趁放假正好可以在北京多住几天。
杨乐晴已经来过慕容晖家好几次了,但每次来,三姐和慕容淇都在,人多话多热闹多,倒也没觉得拘谨,今天,却只有慕容妈妈和慕容爸爸在家,慕容爸爸不怒自威,杨乐晴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闲聊了几句就没下文了,还好慕容晖三言两语将五一的安排交待完,与其说是商量,其实更像是通知,慕容爸妈没有意见,既然儿子肯结婚,媳妇儿也不错,那就顺其自然吧。
两人坐了一会儿,借口还有事情正准备走,翟芷冰来了。
翟芷冰是来辞行的,她要回加拿大了。
学业完成后,当地几家知名企业都有意任用她,她也犹豫过要不要回国,这么多年的国外生活,貌似已经完全适应,可心中的落寞与困苦却从未远离过,如果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么她宁愿不要那个最好的,年少时的爱情虽然脆弱,却是最刻骨铭心的,她忘不了慕容晖,所以回来了。
现在,她又要走了,不是因为看开了,忘记了,所以放手了,而是她终于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与其心心念念,千方百计,弄得大家都疲惫不堪,不如潇洒离开,还能保存美好的回忆。如果我写:翟芷冰见到杨乐晴后,看到他们很般配,只要慕容晖幸福她就幸福,那就太假了,爱情里永远容不下第三个人,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于第三个人来说,只能是痛苦的结束。翟芷冰努力过了,争取过了,没有结果,也没有遗憾了。
翟芷冰在门口看到了慕容晖的车,心底里还是有一丝发紧。慕容晖最近回大院比较频繁,如果是从部队回来,一般会开部队牌照的车,只有与杨乐晴一起回来,才会开自己的车。翟芷冰看见的就是慕容晖自己的车。
翟芷冰有些犹豫,明知道进去后会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可已经做了走的决定,里外都是难受,于是心一横,强颜欢笑,去告个别也好。
对于翟芷冰的到来,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心理准备,连慕容爸爸和慕容妈妈也有些尴尬,杨乐晴这几天胃不太舒服,看见翟芷冰,没来由地一阵反胃,赶紧咽了咽口水,轻揉了几下肚子,缓解了一些。翟芷冰也有自知之明,除了告诉大家她要回加拿大,其它并没有多说。起身告辞的时候,翟芷冰不舍地看了一眼慕容晖,语气尽量自然:“祝你们幸福。”
此话一出,杨乐晴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向上翻涌,忙用手捂住口鼻往卫生间跑去,屋内人条件反射地将目光投向杨乐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乐晴在卫生间干呕了几声,慕容晖快步跟了过去。
杨乐晴双手支在水池边,脸上是难以名状的痛苦表情。
慕容晖扶住杨乐晴,在她后背轻拍了几下,俯身整理好杨乐晴垂下的发丝,轻声询问,杨乐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拧开水龙头,用手接水拍了拍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和慕容晖一起出了卫生间。
慕容妈妈向前迎了两步,抓住杨乐晴的胳膊,虽然没开口,但关切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询问,想确认是不是她猜测的那个结果,杨乐晴勉强笑了笑,说:“最近胃不太舒服,不好意思。”
慕容妈妈显然不信这个理由,也不管谁在场,仍然执着地问:“不舒服多久了?”杨乐晴知道慕容妈妈误会了,她没有怀孕,上周刚送走“大姨妈”,怎么可能这周就怀孕了,但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翟芷冰,杨乐晴无法否认与解释。
好像一盆冰水将翟芷冰从头浇到脚,瞬间透心凉,扔下一句:“我先走了”,落荒而逃。
花逝水东流,盘转漩涡,魂牵梦守,终化虚无。虽是误会一场,但对于翟芷冰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解脱,唯愿这个痴女子能够“劫”后重生,早日看到雨后的绚丽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