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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的客人很快就从刚才的紧张中安静下来，大家继续用着桌上的美食，我们也投入了忙碌当中。

晚上八点多，总算能清闲下来。冬娜约了男朋友，带着一脸的幸福下班了，“客栈”突然来客人，苏靖和楚羽天一时半刻还不能多来吃晚餐。餐厅不大，我跟秦耀华各占一方地坐着。

我拿出陈东给我的两张卡片，发现陈东这人的美术功底很好，画得很传神，而且笔触也是我喜欢的。当初看裴静儿的生死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陈东必将成为美术界的一颗新星，除了显平凡的外表外，其他的还真没什么缺点。这样想想还真的有点羡慕裴静儿的命。

“就两张卡片而已，能让你这般开心？”秦耀华看着手中的杂志，也没有抬头看我，可从坐下到现在他的杂志就没有翻页，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喜欢。”我把卡片放在桌面，装出一张害羞的样子，眼睛来回地在两张卡片中穿梭。

秦耀华合上杂志，用力地把杂志摔在桌上，走到我的桌前，拿起桌面的卡片。他把两张卡片重叠，还没给我惊讶的时间，两张卡片瞬间变成四片。他把卡片的残骸收到自己兜里，然后对上我的眼睛道“我不喜欢。”说完抓着我的下巴就吻。

我刚想躲，奈何他的手劲实在太大。他的吻没有上次的暧昧，给没有上次的温柔，只有充满掠夺的感觉。我的唇有点变麻，最怕也开始发痛，便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到他胸口，顺势他他推开。

推开后他本想继续刚才的吻，但我下意思地碰火辣的嘴唇，抿唇的时候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别抿，让我看看！”秦耀华大声喝止着我的动作，我怄气转身留他一个后背。

“别怄气，转头给我看看，你越抿血出得越多。”这次他把声音放的温柔些，并慢慢地试图转动我的身体。嘴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弄的，想想觉得委屈，便突然转身瞪着他。

我坐在餐厅的卡座的座位上，秦耀华看我转身过来，便一个劲地要把我挤到更里面的位置，然后顺势坐在我隔壁。他小心地看着我嘴上的伤口，然后拿来纸巾还泡了一杯盐水，帮我把多余的血迹弄走后，硬要我含一口盐水消毒。

盐水碰在伤口上，伤口的刺痛，我把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我眼前的人，把盐水吐出后我就死命地瞪着秦耀华。秦耀华有没有在意我的表情，只是看着我的脸，用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我一手拍开并推了他一下。怄气地说“秦耀华，我不是你喜欢的苏亦，你别动不动地在我身上发情！”

秦耀华笑了笑，不顾我的反对，把我圈在他的怀里，在我耳边说“苏亦，我喜欢你。”心里的某个地方在乱跳，一时我不知所措，分不清自己是喜欢道渊还是秦耀华，但秦耀华现在的这份温暖，是我想要的依恋。

“我不是苏亦。”

“你不是他们的苏亦，但是我秦耀华的苏亦”我突然有一种独立个体的感觉，我不再是神旨，不再是其他人的使命，不再是人家的影子。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作为个体的感觉，恍惚成了一只笼中鸟，尝到了自由的感觉。

“抱歉，我……”

“咳——咳——”我俩把头扭到门口，楚羽天和苏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苏靖眼睛里全都是疑惑，看了我一会儿后，他用尖锐的眼睛看着秦耀华，秦耀华也没在意，放开我，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餐桌前。

我脑海里塞满了刚才的画面，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离席。早早地洗澡后，便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道渊和秦耀华的样子不停在我脑海里穿梭。爱本来就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不过想深一层，我爱的，他不爱我；我可能不爱的，却爱着我。这样小学生般的爱情模式，偏偏在我自以为长大了的时候出现。

也许是早上太累了，想着想着我就这样慢慢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也只是鱼肚白。站在窗边我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地在念叨“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就是我想了一晚的答案，一切交由老天说了算。

醒得有点早，连平日会早醒冥想的苏靖也还在梦乡里。闲来无事，肚子也不饿，便到花园帮忙浇水，这时阳光早就穿过厚厚的云层，折射在地面上。“客栈”的花园是开放式的，我浇着花看到有个脑袋不停在门口张望，便走过去看看。

“早，我起来跑步经过着，正在想会不会遇见你。”陈东穿着一身的运动服，头上还冒着细汗，也不知道是跑步的原因还是阳光的原因，他两腮有点红红的。

“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难得起早了。你身体好点没？”想起他昨天一脸难受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就能活蹦乱跳地晨跑。

“看来我俩真有缘分，你难得的早起我也能碰上。我昨天只是紧张而已，其实问题不大。”这人还真是遇见爱就勇往直前，明明脸红得要命，还是硬要说些暧昧的话来刺探我。“我听他们叫你做苏亦，苏小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看他一脸的紧张样，不会又突然闹肚子吧。要不是看过生死簿，我还真不会搭理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无论道渊也好，秦耀华也罢，我苏亦最终还是要嫁给眼前的陈东，原来这就是我的“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以，但我需要一个时间的过渡来了解你。我想有点空间感，额……你懂吗？”

“可以，空间感，我明白，我明白！我，我现在回去换衣服，然后过来和你吃早餐。”陈东一脸兴奋的样子，像小孩一般地长蹿下跳的，临走的时候还紧张地抱了我一下，见我没有抵触便用力地抱了我一下。

我转头进屋的时候楚羽天已经醒了，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从什么地方开始听。我直径走进厨房，他也我身后跟着，就像我的保镖一样。早上想吃点小米粥，洗米的时候，楚羽天靠着门看着我“那天你跟狼族那家伙说了什么？”

“我说，我是苏亦的脸，裴静儿的命。”我把米洗好，加好水，打开煤气炉看着锅里的水沸腾。楚羽天没有在说话，不过还是像我影子一般跟着我。

早餐做好后，陈东也过来了。苏靖拿起碗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碗里的白粥，也不看陈东，陈东一脸的尴尬后，胆怯地说“苏先生，早上好。”

苏靖摆出一脸的家长样，用眼角扫了一下陈东，继续喝粥。知道苏靖心理不痛快，却想不通什么令他不痛快了。

我和陈东就这样坐着，等苏靖把一碗粥喝完后，他用筷子夹了两个小笼包，细嚼慢吞后还不忘接过楚羽天递给他的水漱口，楚羽天相似摸熟了苏靖的脾性，还提前泡好茶放在苏靖面前，苏靖喝着茶终于肯睁眼看看我和陈东。

“认识多久了？”

“一天。”我抢在陈东面前，先答。

“可有感情？”

“在培养。”

“我不同意。”

“我也没打算你会同意，今天带来给你见，不过是通知一声而已，免得你跟另外两位苏先生又自我代入角色我干预我的感情生活。”

苏靖盯着我，慢慢地喝着茶，谁也摸不透他现在想什么。那也是，平时习惯隐居的苏靖，哪会像苏卿和苏君那样跟我争口舌之快。

见他只喝茶不说话，我便拿起碗喝粥，陈东本想说点什么，幸亏在他说话之前我便把粥推到他跟前，陈东本来就是一个软弱的人，只要强势一点，他便会按着你的方向走。

吃过早餐后，陈东也要回工作室，他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只好说到他工作室看看。一路上陈东又开始他的陶艺讲座，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走神了。一辆自行车向我们迎面驶来，其实单车的速度不快，哪怕碰上我想也不会有任何的损伤，但陈东一脸紧张的样子，一把拉过我，牵着的手小声地责骂“小心点，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我想抽出我的手，但他死命抓着，还一脸幸福地牵着我往前走。再此之前我对陈东没有多余的情感，但现在却莫名地讨厌他。他的甜言密语没有感动到我，他的笨拙表白没有让我心动，我开始分不清我是讨厌陈东还是讨厌我自己。

一路上就这样被陈东牵着，很快我们走到创意园区的入口处，那棵老榕依旧生长得很茂盛，而老榕下的那个人依旧坐在那。我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手抽出来，还等我行动，陈东已经快步牵着我走到道渊面前。

“道渊，早！又早起去拍照？”道渊礼貌地跟陈东聊天，但眼神不停地往我这边扫。我想，只要道渊现在拉开我的手，并且严厉地质问我的话，我一定不管那些那些所谓的前世今生，好好地过我想过的生活，全心全意地爱我想爱的人。

“这位是……”他没有这么做，我的地位在道渊心中，也许还没有一根羽毛重。我深呼吸一下，强忍着心里的忧郁，微笑地看着道渊“你好，我是陈东的女朋友，叫苏亦。”

礼貌地握手，礼貌地问好。这不关乎我苏亦是否失忆，这仅仅是道渊心里根本没有苏亦这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