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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将逝,六月将至,高考转眼只剩下几天。每天在KAMI里复习功课,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新的技能,就是可是屏蔽那些不必要的声音。为了让我更好地复习,老板将自己的休息室贡献了出来。
苏靖就在隔壁装修,有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我的进度。高考的无形压力把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习题上,就连突如其来的叔叔我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深入了解。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拼命为了什么?文凭?大学?前途?显然这些都不是驱使我学习的动力。考上大学就好像我的一个使命,我必须使命必达。
班上的同学的家长每天都是十全大补汤地给他们进补,我的饮食倒跟平常无异,只是老板每天都变换着花样做菜,可惜我现在没有一颗可以闲下来欣赏他们的心。
日子在我每天的埋头苦干中溜走,哪怕明天就是高考的大日子,我依旧在KAMI那复习到他们打样,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心感。
从KAMI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棵老榕底下。自从那次不大愉快的谈话后,我再也没有到这里来。
那人依旧坐在老榕下。内心有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阻止了我的前行,从不远处看着他稍有驼背的坐在树下,自己还是清楚,这个人无论怎样,自己还是喜欢的。他没有给予过我任何的承诺,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暧昧,仅仅在无意中对上了对方的双眼,这是爱情吗?
啊,不。这只是单相思而已。无论你怎么去避而不见这个人,你依旧在心里为他留一个重要的位置,当你以为把他淡忘的时候,他就会在你的身边突然出现来也许在梦里,也许在人群中那相似的身影,也许仅仅是一个相似的名字……
询问你,“你还喜欢他吗?”
每次的回忆都觉得自己的幸福的,因为人总会有一种可悲的错觉,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喜欢自己。我希望下一次的“你还喜欢他吗?”我能回答上,“是的,他也喜欢上我了。”
坐在榕树下的他看向我这边的方向,我下意识地转身离开。害怕看到他的表情,更加害怕他会上前跟我交谈,这样实在太影响我明天的发挥了。
回家,梳洗,睡觉。一切按部就班。
清晨,闹钟响起,梳洗,检查东西,出门。楼下的老王拍了拍我的肩“丫头,放轻松,好好发挥。”王二也附和地“汪——汪——”两声。
今天可算是很多人的大日子,公园里的那些晨练者,只要看到是穿着校服的,都纷纷为他们打气。高考成了一场荣誉的战争,大家更多背负着除了自己的前途外,还有家里人的荣誉。
经过KAMI他们还没有开门,苏靖的店也是大门紧闭着。因为苏靖的客栈想和KAMI合作,所以隔着他们店的墙被打通了,我走到那窗边,发现窗户是开着,把头伸进去看到KAMI的堂食区还有苏靖客栈的大堂休息区。
“嘿,我出门了!”喊得异常的大声。
“好好发挥。”回应我的是苏靖还有老板。
我向窗里挥挥手,转身走向我的战场。
“铃————”考试铃响起。
一连两天,我脑海里只有“铃——”,做卷子的心情,还有题目的难易,貌似都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查成绩的当天我坐在KAMI的休息室里头,把房间门都锁上,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脑屏幕,经历过上次统考的成绩查询,这次显然对这份紧张感应对自如。
点击,查询。世界的声音都安静下来,我感觉不了自己的呼吸声,只能默默地盯着屏幕上的分数。外面的敲门声逐渐变大,最后是谁把门踢开,一帮人走了进来,看着电脑前的我。
“我……二本线……过了。”脑海是怎么把这句话拼凑出来我忘了,只记得大家都长输一口气。
成绩上算满意,至少能混个本科文凭。反正阴差阳错,各种先天条件,外加一些必要条件,我依旧混进了艺术学院。当初的统考失利,我毅然参加某几所学校的单考,看来老祖中说的好,死马当活马医,还真的治活了。
苏靖的店也正式开张,勉强算是好事成双吧。
我给国外的养父母打了一通电话,简单地交待了一些情况,终究不是亲生的,言语中也没有多大的起伏。
再见了,我前半段的生活;你好,我的新生活。
客栈不大,大概有十五间客房,楼高三层,二三层是客房,底下是工作室还有我们的生活区。名字也比较独特,就叫“客栈”,可我清楚这仅仅因为苏靖懒得动脑筋而已。
每天我KAMI,客栈两头跑。客栈才刚起步,客流量不算大,所以我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KAMI那边呆着。
在KAMI里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他们都有着一些故事。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记者天天来这里喝上一杯提神的黑咖啡。他话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在翻阅他手上的笔记本,老板貌似跟他很熟,他们不时低头咬耳朵。
客人里比较在意的还有那两位苏先生,苏君每天下班后都会来KAMI解决晚餐,比起刚开始他看我那担心的眼神,我现在也慢慢地能接受,但无论怎样我还是没有打破心理防线,上前跟他们交谈。
“请问这是‘客栈’吗?”又有一个人找错地方,我早就说了要把“客栈”的招牌弄的当眼一点,可苏靖这人就是奇怪,习惯性地把一切都隐蔽起来,好端端的一个客栈非要弄一个种满各种藤蔓植物的花园来把它隐埋起来。
“啊,‘客栈’在隔壁,你是来住房吗?”我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带领他走向“客栈”。
“不是的,我是来面试的。”我疑惑地转头看向他,碍于KAMI现在是午饭时间,客流量特别大,我只能把他带到“客栈”后在好好惊讶一番。
走到前台,发现苏靖抱着书低头看着,这人活着太逍遥自在了。
我敲了一下前台的桌子,苏靖抬头疑惑地看着我,再看看我身边的人,经过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对着我说“我昨天忘了告诉你,我请了一个人回来帮忙。叫……”
“楚羽天。”这位新来的同事,只能用“文艺青年”四个字来形容。穿着短袖衬衫,纽扣还一颗不漏地全都扣上,乌黑的短发软塌塌的,下身穿着一条八分休闲裤,脚上则是一双简单的懒人鞋。看着打扮应该还是学生吧。
当苏靖走到他身旁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人还真不矮,比苏靖矮一点。样子长得没有多大的特色,反正丢到人群中只有被埋没的份儿。
我们简单地了解一下后,苏靖开始安排他的工作,我依旧回到KAMI工作。KAMI的午餐时段已经过去,餐厅里的人也不多,冬娜就开始过来八卦我的新同事。
“那人是你叔叔请的?”冬娜拿去玻璃杯着边擦便问我。
“嗯,年龄不详,家庭背景不详,苏靖请进来的应该不会是坏人。”
“苏亦,你怎么总爱从理性思维出发?我们应该浪漫一点,他有女朋友吗?”
“额……没深入了解,要不你去问问?”
我和冬娜你一句我一句地消磨到下午三点多,正值暑假,这个时候特别多学生约着三五知己来下午茶。没想到苏君也会这个时候过来,我看向老板还有冬娜,他们都在招呼客人,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苏先生,你好。请问要些什么呢?”把餐牌递上去后,我紧迫地询问,希望快速结束这次的招待。
“要杯咖啡吧。啊,不,上次听你们老板说现在有鸡尾酒卖,那我就要杯你们老板特调的鸡尾酒吧。”我定定地站在那,觉得那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是什么在提醒着我,苏君并不喝酒。
“你确定?我觉得还是茶比较适合你。”苏君疑惑地看着我,我低头下单,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反正现在店里就我闲着,我进厨房找出茶叶,用老板的茶具泡了一壶茶给苏君。我记忆里我并没有泡过茶,但这次泡茶的分量,水温,茶具的选择,我倒是得心应手。
把茶端给苏君的时候,他简单地抿了一口,微笑地说:“以前学过泡茶?”我摇摇头,等待这位先生对于我“第一次”的的赞许。
“水温太低了,不过已经进步不少。”进步?我语文水平不高,但至少知道进步这个词的前提是要有一次比这次差的表现,才能称作为进步吧。苏君不会又把我当成他女儿了吧?
“我还是重泡吧。”
“不用了,这茶的味道也挺怀念的。”说完苏君一人看着窗外,慢悠悠地品茶。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苏君静静地把一壶茶都喝完后,就拿着单子到收银台结算。他似乎很疲倦,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仅仅我的思想混乱,我发现苏君变了,变得疲惫不堪。这种感觉就好像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天一天地变老,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父亲的肩膀已经被岁月压低,剩下的只有一个略有萎缩的背影。看来不是苏君把我当成他的女儿,而是我乘人之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