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逃生(1 / 1)
这些奇怪的梦魇,锁住了延陵空,让她于这梦中寸步难行,光霁是谁?于我何干?为何他与我一样相貌?梦旖?岚桦?还有那只小狐狸,这究竟是什么?
待转醒而来,却是在一间茅草屋内,屋内陈列简普却素净十分,木门吱呀地开了,款款走来一身着素麻布衣的女子,其貌不扬,看不懂她脸上是何表情,延陵空心中不安,自己闯入了这禁地之中,难不成真是天欲亡我?
正想动身,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身上还有十几处擦伤也隐隐发痛,延陵空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那女子却是开了口道:“你若是嫌命长,就再活动活动。”
延陵空不敢再动,这人,说话甚是冰冷,若是全然不顾我的死活,又为何救我?她战战兢兢地问道:“敢问恩人,这里可是夜阑禁地?”
“是。”声音带着一层沙哑,眼前的女子,总是不温不火:“你唤我夙沙即可。”
“夙沙?”肃杀?奇怪,怎会有女子唤此名字?延陵空满腹疑问,亦是不敢再言语,两人沉默下来,颇有些尴尬,延陵空扯着一抹傻笑,道:“夙沙姑娘,额,这禁地要如何才出的去?”
“出去?”夙沙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冷笑:“既是入了我的地盘,你又如何出的去?”
延陵空一惊,道:“那.....姑娘为何救我?既是终老此地,倒不如一死了之。”
“我观你非夜阑人氏,这般穿着,是那崇嵘的兵士吧?”夙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想法,明明这人突然闯了进来,身受重伤,自己大可以处理掉,又为何费这般周折救了她,捡回个大麻烦!
延陵空所幸自己逃跑之际脱了那耀眼的金甲,不至于被她察觉,当下也点了点头,道:“我是新兵,战场上慌不择路,叨扰了。”
“怎么你们崇嵘国人,竟要女子从军?”夙沙顿觉今日自己说话过多,实在不像是自己的作风。
延陵空眼中闪过杀气,却只是一瞬间,自己的身份永远是个天大的机密,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又怎可恩将仇报?复而眼神清明起来,道:“我家中尚有老父幼弟,怎可从军?我只得扮作男子,混迹于军中。”
夙沙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尔后道:“赤眸,胤族?”延陵空点了点头,夙沙笑了,她三年多,未曾笑过,只这一刻。看在延陵空眼中,这等中人之姿,为何笑起来却有番绝色之感?
“正好,你这命既是我救的,那么,也该好好报答我。”夙沙说完,便走了出去,临了传递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眼神,延陵空懵了,报答?如何报答?
崇嵘军营
“还未找到?继续找!皇上吉人天相,不会仙逝!”柳下蕴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催促手下的士兵寻找了,但只找回那丢弃的金甲,依着当时的情景,延陵空很有可能真如广沂源所说,进了那密林禁地。
无尽的恐惧包裹着柳下蕴照,他抬头看到同样皱眉不止的顾向晨,问道:“顾副将,可有对策?”
顾向晨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此时最需稳定军心,那日皇上这般优待将士,诸位将士更是爱戴皇上,如今皇上去向不明,我们只可欺瞒,只说皇上有要事暂时迷惑敌人,指派些心腹再寻!”
“好!依你所言!顾向晨,皇上果真没有看错你。”柳下蕴照颇感惊讶,谁能知道,这柔弱的贵公子还能出此计谋?
顾向晨笑道:“父亲怜我是家中独子,我只得装一装,忍着不上战场,可如今是崇嵘生死存亡之际,我又岂可畏缩于全溪,故而父亲一力举荐,算是了了我的心病。”
“没成想顾将军这般将你韬光养晦,好!你我携手稳定军心,只待皇上归来!一统天下!”柳下蕴照喝了口酒,豪言壮志道。
顾向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漫天繁星,皇上,但愿你还好好活着!
夜阑都城——耿冀
“你说什么!”皇甫雪卉听了堂下之人的话语,惊得错手将手中杯盏丢了,堂下人仍是不变的语气:“广沂源将那皇帝逼退至禁地,那皇帝跑了进去,想来必死无疑。”
“不可能,不会的,延陵空,她命不会绝!”皇甫雪卉后悔了,她不该,不该向父皇进言让他攻打崇嵘,让她妄送性命。若是知道,怎会......怎会?
皇甫雪卉厉声道:“将那小队人马派遣出去,探入密林,势必找到延陵空!”堂下人领了令,便退下了。
延陵空,你绝不能有事!我不许你出事!
两军交界之地的不远处,便是静谧地可怕的禁地密林,延陵空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罐罐发黑的药,散发出令人呕吐的味道。
她捏着鼻子问道:“夙沙姑娘,这是何物?”夙沙瞥了她一眼,道:“我新研制的,正好,拿你试药。”
试药?!延陵空呼吸一滞,道:“是何药?可会......”还未待她说完,夙沙冷声道:“不会致死,不过......只是会有些异样。”
说完,她纤瘦的手指选中了其中一罐并将其倒入另一罐中,延陵空面色难堪,却还是硬着头皮,待她调好之时,猛地喝了下去,若是想逃脱,便只能尽力讨好。
夙沙眼角带笑,看她乖乖喝完才笑道:“我可没让你喝呢,这是外敷之药。”延陵空眼睛瞪大,“啊”了一声,尔后可怜兮兮地问道:“那,那种才是我该喝下的?”
“这个。”夙沙拿出一小罐红得妖冶之药,道:“你小酌即可,这味道,不苦。”
的确不苦,夙沙特地放了些糖浆,许是近来自己试药多了,夙沙总觉得自己不正常,特别是遇到延陵空这人之后。
延陵空刚喝完,便觉喉咙口一股子灼烧之感,紧接着全身都有难忍的灼烧之感,延陵空隐忍地问道:“这便是,你说的不适?可是我很难受。”
夙沙难得皱紧了眉,按理说这药并不会引发这般强烈的效果,难不成.......她抬头望见她幽深的赤眸,胤族人之血,终究与常人不同吧,那么,那味药......她应该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