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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落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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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冀东的女朋友佳佳和她的舍友把陶言送回房间,给她脱了外衣,小心地放在床上,她们几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就出去了。

上楼的时候陶言觉得天旋地转的,脚下发飘,但一躺下下来又无比清醒。

她感觉这个世界糟透了,未来根本不值得期待。

天色渐渐昏暗,楼下亮起了彩灯,喧嚣的音乐声和欢笑声透过玻璃传进来。大家怎么能那么高兴?

她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或许是三个小时,房门轻轻的“滴”了一声,有人进来了。

“怎么两个人都喝醉了?”

另一个同样低声说:“高兴吧,还没见过佑哥这么高调过呢。”

那两个人似乎把张佑扶到了床上,就在她后背,陶言闭着眼睛没有动。

“我们下去吧,对了,给你介绍个姑娘……”两个人的声音随着门锁声消失了。

身后的张佑静悄悄的,没有乱动也没有说胡话,陶言清楚他的酒品,知道他在装醉。

陶言躺不下去了,想避开他,谁知她刚坐起来就被张佑一把抓住。

“去哪?”

“我睡不着……”陶言回头看着他,窗外的灯光照亮他的半张脸,“跟你在一起,我睡不着……”

不知道张佑是没在意她的后半句话还是装作没听懂,他手上一用力将她拽倒,翻身压住她,“那我们就来干点别的吧。”

陶言的嘴唇被他凶狠地撕咬吮吸着,上身的羊绒衫和胸衣被他推到胸口以上,没有轻重地揉捏。

过去了很久很久,张佑一只手臂圈着她的腰躺倒在床上,最后用力了几下,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陶言急促地喘息着,窗外的吵闹声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意识也渐渐回归了。

她终于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张佑一点点舔着她的眼泪,不断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跟他轻柔的抚慰不相符的是,他又一次握着陶言的脚踝,分开她的腿准备进攻。

“你不能这样……”陶言哭喊着,拼命挣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陶小——”

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来,张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贴着她的额头盯着她,一字一句说:“我说是……你就是……”

陶言瞪大了眼睛看他,因为震惊和害怕不敢再挣扎了。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因为不光身体是赤|裸的,连灵魂都被摊开放在他面前,她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

张佑一只手扣着她后颈,用一种完全掌控的姿势迫使她抬起下巴与他接吻,把她模糊的哭音全都吞进肚子里。

陶言不敢问他,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在她耳边一直重复“宝贝我爱你”。

这算什么?谎话说多了自己也会相信的意思吗?

陶言被他抱着去洗澡,在浴室里又被折腾了一次,她疲倦至极,一回到床上就昏睡过去了。

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窗外暗沉沉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张佑把她全然收拢在怀里,睡得很沉。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了。

陶言悄然起身,在地毯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穿好,打开了落地窗。

外面是一片露台,风很大,对面山上还有悠长的鸟叫声。

她走到露台边缘,向下看去。

楼层不高,下面还有一个游泳池,池底幽蓝的灯光让泳池看起来像海一样。

陶小言跳海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陶言望着下面愣愣地想,她是在回想自己的一生,还是脑子里只有必死的信念?

陶言翻过了围栏,双手放松。她不知道这样跳下去会不会死,她内心只剩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脱离这一切。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风更大了,吹得她的头发遮住了视线,她的身体慢慢向前倾斜,眼前的景色急速后退,她一头扎入了那片刺骨的幽蓝之中。

陶小言得到王树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后,她第一时间买了飞往南方古城的机票。

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

她在离婚后又勾引上他,在她的刻意和王树的不怀好意下两个人的关系急速升温,到了要复婚了地步了,王树又露出他以前的嘴脸,不停跟她要钱。

陶小言每次都给,逐渐让王树产生了他一个人拥有四十万补偿款的错觉,王树拿钱基本都是去赌,当然这也是陶小言千辛万苦给他找了几个赌鬼当朋友的功劳。从一天输过上万开始陶小言就不给他钱了,每次都拖,而牌场上是最不缺放贷的人的,陶小言向他保证由自己来还,那个傻缺真的就放开手去借贷了。

一个月时间,他借了近六十万,这些钱到了年底就会变成上百万。

陶小言觉得自己可以失踪了。

她躲在暗处,看着王树一遍遍地敲她房门,打着那个根本不可能打通的电话,他发疯似的找她,但陶小言在要整他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除了王树和陶言以外,她基本不会和别人联系。

后来的事都是从王树的老妈嘴里知道的,那位可怜的老人在电话里嘶吼着“一定要救我儿子”时也把后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王树被追债的找到了,他在被打了个半死的同时也把其中一个推到了大马路上,好巧不巧的就有车经过。

陶小言耐心地听着对面那个以她婆婆自称的女人不讲道理的胡闹,等她喘气地时候慢条斯理地说:“阿姨您应该高兴才对,王树做了那么多恶事死的居然不是他,不正说明他福大命大吗?”

说完她就关了电话,扔了手机卡。

她完全自由了。

来这个古城是她早就想好的,她在网上看见有家客栈在招义工,就联系了客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这个时节并不是旅游旺季,她在客栈里没有多少活要干,就打扫打扫房间,跟客人聊聊天,晒晒太阳。觉得那些纷繁复杂的绝望痛苦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离她太遥远了。

她在古城基本定下来后想起给陶言打电话,结果连着打了四天那边才接。

她本来是想跟陶言分享报复王树的愉悦的,但没想到她陶言根本没有在意王树,她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她从陶言的话语里嗅出了抑郁的先兆。

她对这两个字避之不及,很快结束了通话,连着对自己说“我是正常的,我没有病,我很快乐”,强行让自己忘了陶言刚刚说过什么。

客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只背着一个很旧的双肩包,有点风尘仆仆的意思。

来古城的基本都是些寻求艳遇的人或者一些文艺小清新,很少有真正的背包客,她留意了一下,跟男青年多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叫吴俊,毕业于美国常青藤,毕业后开始了自己的GAP YEAR,半年时间从北美到南美,到非洲,再到印度,从尼泊尔回国,古城是他倒数第二站了。

陶小言对他很感兴趣,跟在他身后让他讲在旅途上的见闻。

男青年本来只订了三天客房,后来就变成了一周,火车票也退了。

陶小言当然清楚他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也有点喜欢他,于是给了他机会。

这天他们两个参加了当地人组织的篝火晚会,很晚了才匆匆往回走。他们抄了一段近道,周围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吴俊在前面领路,提醒陶小言小心脚下。

陶小言拽住他的袖子,“你拉着我吧,太难走了。”

吴俊转头看她,温和地笑着,“那你牵好了。”

两个人手牵手走了一段,陶小言突然停下来了,吴俊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看。”陶小言抬了抬下巴。

在树影之中闪动着一片银白色的光,他们从树丛钻进去了发现,这是一小片水库,倒影的月光静谧而神秘。

陶小言看着湖面,吴俊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轻轻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等陶小言转过来时,吻上了她的嘴唇。

很温和克制的一个吻,就像他本人一样。

吴俊退开后,说:“对不起。”

陶小言仰头看着他,“为什么要道歉?”

吴俊显然有点无措,“不知道……觉得应该道歉……”

两个人无言沉默了一会,吴俊问:“我能再吻你吗?”

“不能。”陶小言说,“我们该回去了。”

吴俊很失望,刚说:“好……”后面的字还在嘴里,陶小言忽然脚下一滑,吴俊的脸在她的视线中飞速远去,接着是“哗啦”一阵水声,她喝了一大口水。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但是越挣扎反倒越下沉的快,直到连头顶月亮的光芒都一点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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