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挖墙脚(1 / 1)
张佑在陶言家里简直是百无禁忌。
最开始他只穿着平角内裤在房子里晃荡,后来去洗了个澡,直接光着就出来了。
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陶言毫无防备,尖叫了一声:“神经病!”
她的反应正是张佑想看的,要是以前的陶小言,绝对是跟没看见一样冷淡地转过头,晾着他。
陶言用靠垫捂着脸,“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张佑连拖鞋都没穿,“都是脏衣服我怎么穿?你家连我的内裤也没有。”
陶言把靠垫扔到他身上,“那就去用浴巾!变态!!!”
在张佑进去拿浴巾的时候,陶言偷偷跑了,回了学校。
陶言决定躲着张佑。
上次是多亏了钟点工,不然她绝对没办法逃脱。她不管陶小言有没有跟张佑那个过,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如果到时候找不到陶小言……
呵呵。
陶言给张佑打电话说,快到期末了,并且她之前请假两个多月,现在她要好好复习了,不然会很惨。
所以,没事就别打电话要见面了。
张佑自然不同意,但一方面他不可能进到学校里抓人,另一方面他的店正在筹备中,也很忙,陶言最终还是躲他躲到了期末考试。
陶言在图书馆里出了一会神,周围都是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来的声音,令人心安。她把脸贴在书本上,闭上了眼睛。
陶言在学校时是学霸,是能在通宵自习室里奋战两天的人物。她的专业课每次都是第一,平均绩点9.5,得了两年的国家奖学金。就是大三考英语六级时被当时的朋友坑了,写了通报批评贴在学校报刊栏上,让她几乎身败名裂。辅导员私下找她时说过,如果她能在学院里找找人,不至于连学位证都没有。可是她太天真,一心只想着让那位“朋友”自己站出来说清楚,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她自卑不合群,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她天天独来独往,只能往死了的看书。有一天在上卫生间时,听到外面有她的同学正提起她,说她“脑子有病”、“让人不舒服”、“考得再好有什么用,没有学位证,研究生也上不了”。
就是那么几句话,让她在厕所哭了好久,一心想快点毕业,出去赚钱。
结果呢,进了社会,发现到处都是不公平,同事间会互相倾轧,上司会无理取闹,还有永无止境的加班,这一切让她疲于应对。跟王树结婚并不是有多喜欢他,只是想有人能陪着她,可到后来也是被骗,差点连命都丢掉。
现在回想起来,她唯一产生过幸福感、成就感的,只有在背完书,写满一张考试卷的时候。
现在,她看着书中画出来的重点,觉得又找回了那一点点成就感。
陶言从图书馆回宿舍时差不多十点了,李艺在床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玩手机,对她说:“可算回来了,你手机响了好久呢。”
她话刚说完,陶言的手机又响了。
陶言去图书馆从来不带手机,她有预感是张佑打的电话,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他。
张佑并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接电话,只是说:“半个小时后来学校大门口,我来接你。”
陶言不愿意出去,“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吗?都十点了,我后天还有考试……”
张佑打断她:“半个小时后在门口没看见你,我就直接进宿舍楼里去找你。”说完就挂了。
什么毛病啊这是。
陶言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她再一看通话记录,手机上有十三个未接来电,都来自于张佑。
陶言磨磨唧唧出了校门,看见张佑的车就停在路灯下,他靠着车在低头抽烟。
陶言走过去,张佑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伸出手说:“你手机呢?”
陶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手机给了他,谁知,张佑一下把手机摔到地上用脚踩了,“不接电话,要手机有什么用?”
陶言吓傻了。
张佑脸色特别不好,拉着她就开了车门,“上车。”
陶言被他拉得踉踉跄跄的,“手机……”
张佑没理她,把她塞进车里绑上安全带,绕到驾驶座上了车,故意倒车压过手机,开着车直接上了绕城高速。
他把车开得飞快,陶言心惊肉跳的,不敢跟他说话。
下了高速,车汇入城市车流后,张佑才说:“带你去看看你的好朋友。”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她实在被张佑吓得灵魂出窍,半天说不出话,连手都在抖。她刚才胡思乱想以为自己被他识破了,或者是陶小言回来找了他。
现在,她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肉体里。
张佑把车停在一家夜店门口,绕过音浪强劲的舞池,走向里面的包厢。周围女人都是各种短裙和恨天高,穿着白色背心裙和人字拖的陶言看起来分外显眼。
张佑停在一间包厢外,问守在门口的人:“还在里面?”
那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张佑背后的陶言,点点头,“没出来过。”
“那就好,”张佑说,“今儿对不住,跟他们说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请大家吃饭。”
男人捶了张佑胸口一拳,“兄弟等你电话。”
看着他走了,张佑在陶言背后推了一把,“你自己去看看。”
陶言战战兢兢推开门,看见里面一个女人半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齐肩的短发遮着脸,穿着背心热裤。里面满地的酒瓶,玫红色灯光混着烟味在包厢里缓缓浮动。
张佑进来后关上了门,把吵闹的声音隔绝在外。
陶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石梦?”
“还能有谁?”张佑双手插兜一脚踢倒了地上的酒瓶,“怎么,还要装?”
这话是对着石梦说的。
石梦依旧一动不动,好像没有知觉。
“你不想说?那好,我来说。”张佑在包厢里转着圈,“今天一个朋友做东请客,吃完饭来这玩,其中一个朋友带着她,那个朋友出了名的人渣,灌她酒的时候我挡了几次。还没等我说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她倒好,装喝醉了坐在我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我晚上带她开房。”张佑皱着眉,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这几天天天给我发微信,打电话,快烦死我了,你发小是这么个玩意儿你到底知道吗?”
虽然说的不是她,但陶言还是觉得有些难堪,“你别这么说她……”
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对着看起来无辜、好心肠的女人总是会心生怜爱、没有脾气。
张佑的火气下去一点,搂着陶言在她头顶上亲了一下,“你都被朋友卖了还要替她说好话?”
石梦突然爆发了,她坐起来指着陶言,“谁要你可怜我了?!收起你假惺惺的表情!陶小言,你敢说你真的喜欢张佑?你敢说你对我喜欢他一无所知?你跟本就不在乎他,你只是觉得看着我这样好玩而已,不是吗?!”
包厢里静了几秒,张佑厌恶地说:“疯子。”
石梦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她哭着说:“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我为了你去学了做饭,为了你去学喝酒,为了你才去认识你嘴里的人渣……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张佑气定神闲的,“我求你这么做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陶言觉得为了张佑这么一个人付出自尊根本不值得,当然石梦做的事也太丢份儿了。她看着石梦已经哭的不能控制,觉得说什么也没用,轻轻拉了拉张佑的衣袖,低声说:“我们走吧。”
张佑混迹社会十多年,见识过太多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的也不少。石梦只是特殊在她是陶小言的朋友这一点而已,陶小言都不在意,他更不会费神。
陶言上了张佑的车,开了好一会了她才恍然察觉不是回学校的路,她刚想问张佑要去哪,结果张佑反过来责问她。
“我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陶言想起张佑摔手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打了个颤,“我、我在图书馆,没带……”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车开进了一个小区,陶言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直到张佑掏出钥匙打开门,她才说:“我想回学校……”
张佑领她进屋,“这都十一点多了,你想怎么进学校?”
“那我回家也可以啊……”
张佑笑了,“我家和你家有区别吗?”
的确没什么区别,都逃不过要跟张佑共处一室的现实。
张佑住在普通的小区里,三室两厅,客厅木地板上放着三四个懒人沙发和巨大电视,再没什么家具了,一间里面放着各种健身器材,旁边一间放着自动麻将桌,整个屋子还没有陶小言家一层的面积大。
张佑打开电视,一边脱着衬衫一边往卧室走,“你去洗澡吧,我要跑步半小时。”
陶言对着陌生的环境手足无措,她拿不准陶小言来过这里没,并且只用一眼就能肯定——他家里,只有一张床。
陶言谨记着半小时时间限定,匆匆忙忙洗完澡出来,看见张佑刚好结束跑步,身上都是亮晶晶的汗珠。他看陶言还穿着背心裙,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短袖盖在陶言头上,“我去洗澡了,你先睡。”
陶言完全处于被动,只能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躺在张佑床上心惊胆战等他出来,想如果一会他如果真要用强,她要不要说大姨妈来了。
过了一会,张佑只穿内裤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先打开冰箱拿了瓶水,又窝在沙发里看了会电视。
陶言困得撑不住了的时候,他才关了电视走进卧室里。
陶言闭着眼睛装死,感觉到张佑从床的那边上来,掀起被子,把身体贴过来,在她肩头吻了一下。
陶言装不下去了,几乎像哀求一般:“我还有考试……”
张佑低声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跑步?”
陶言有点囧,但也不由得放了心,连他的触碰也不再反感。
张佑把陶言整个人收拢在怀里,手顺着她的手臂摸下去,与她手指相交,“明天让人把你的手机拿来了再送你去学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