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大学毕业那年,唐品优带过汤悦悦回家,去之前,汤悦悦准备了很久,做足了功课,就怕唐品优的父母不喜欢自己,唐品茹安慰她,“别担心,你一笑,肯定没人不喜欢你的。”
结果,到了唐家,汤悦悦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她走进去,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唐母回答了一声“嗯”之后,她就一直板着脸,不再多说一句,很明显的不喜欢汤悦悦,到最后,汤悦悦逼着自己笑的脸都僵硬了,可第一次见面似乎还是不欢而散。
汤悦悦百思不得其解,她就这么不讨人喜欢?不会呀!后来她再三追问,唐品茹才支支吾吾的说,悦悦,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妈看你骨架小,体型娇小,觉得你不能生儿子,所以才......
因为这个理由,汤悦悦哭笑不得了许久,却像努力得到认可。似乎恋爱中的女人都会这样,就想得到爱人的父母的认可,似乎这样心里才会踏实。
于是,为了多长点肉,她每顿饭都逼着自己多吃几口,看到油腻的食物就想着可以长肉,甚至连从来不碰的猪蹄膀之类的东西都往嘴里塞。后来却吃一顿吐一顿,吓得唐品茹再也不敢给她多盛。
唐品优更是心疼,搂在怀里劝,“悦悦,将来是我娶你,不是我妈娶你。更何况,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和生不生儿子有什么关系?所以你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
“可是,以后进了你家,总得让阿姨喜欢我啊。”
后来唐品优气的几乎不理她了,这才打消了汤悦悦自虐式的增肥计划。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俩人之间却很少再提起唐母,此刻因为唐母的这通电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再多说,匆匆买了菜回家。
喧嚣的娱乐场所包间里,一个个不好惹的主玩的兴奋不已。
身着黑色衬衣的许皓阳,端着精致的红酒杯倚靠在真皮沙发背上,时不时的浅酌一口,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韩婧放下话筒,走到许皓阳身边坐下,年轻的脸庞笑得灿烂,“皓阳哥哥,你怎么不过去玩?那边说是要打麻将哎,你也过来玩吧。”
吴亦天见许皓阳喝了一口酒,却不吱声,大步走过来,“皓阳,别扫兴,赶紧过来打几圈。”
许皓阳放下酒杯,走到桌边坐下,一晚上面无表情,到最后,一个个唉声叹气,钱包都掏空了,只能打电话叫人送钱过来。韩婧坐在许皓阳身边,乐呵的连连拍手。
有人叹口气,打趣:“韩婧,你没看到我们都输惨了吗?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呢。”韩婧眨眨眼,傻乎乎地回答:“皓阳哥哥怎么能算外人呢?再说了,你们也不差这钱啊。”
“那皓阳更不差这钱吧,你高兴什么呢?”
“门清加清一色,俩闷。”许皓阳跟前的牌又倒下,一桌子人瞪着眼,鬼哭狼嚎。
吴亦天拿着钱,抬眼看他,“皓阳,今天谁不长眼惹到你了?情绪不对啊。”
许皓阳拿起一支烟放到嘴边,点燃深吸一口,空气中顿时有了淡淡的烟草味。烟圈飘的妖娆,吸烟的男人慵懒性感,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从好看的薄唇里吐出,“钱都收回去。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韩婧站起身,“皓阳哥哥,你去哪?”
高挺的身子停下,头却没转过来,“回别墅。”
韩婧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吴亦天拍拍她肩,“今天皓阳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韩婧摇摇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皓阳哥哥到底怎么了。”
吃完晚饭,汤悦悦和唐品优俩人去楼下散了会儿步。回来后,唐品优刷碗,汤悦悦擦完桌子,拿着衣服去洗澡。熟悉的分工,仿佛是一对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
和唐品优在一起九年,因为汤悦悦比较传统,所以俩人之间最亲密的事也就只局限于接吻。每次来找唐品优,都是她睡床上,唐品优睡客厅沙发。
唐品茹曾经打趣过汤悦悦,“你这么保守,就不怕我哥出去偷吃?”汤悦悦摇摇头,笑的自信,“你哥才不是那种人,而且他说了,只要我不愿意,他绝不会勉强。”
躺在床上,汤悦悦盖着被子睁着眼睛傻笑着,想到这次能和唐品优呆在一起三四天,兴奋地有些睡不着。
寂静的夜晚,屋外突然传来唐品优的手机铃声,没过几分钟,敲门声传来,“悦悦,公司突然发生点状况,我得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不要等我,先睡吧。”
汤悦悦已经二十六岁,自然不会像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样不高兴,即使一个人会害怕,还是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红着脸在他脸上亲一口,“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唐品优低下头轻触唇瓣,走到玄关处换鞋离开。
原本就睡不着,加上唐品优又不在家,汤悦悦更是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瞎转悠。
将屋子里打扫了一番,后来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做了,干脆双腿交叠的坐到床头,想着找本书看看也行。
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也没见到有书,拉开他床头柜子的抽屉,翻了几下倒是翻到了一本读者,手却僵在了空中。
将读者拿出来扔到床上,汤悦悦哆嗦着手伸向抽屉里那已经被拆开的盒子,盒子上的 “杜蕾斯”三字,仿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措手不及。
打开盒子,里面只剩下一枚,汤悦悦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心情,她在北京,他在上海,况且他们根本就没做过那种事,又怎么可能会用到这种东西?
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这代表着什么,她心里已经很明白,却还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笑的阳光灿烂的男孩,这些年一直温温和和的男人,会做出这种事。
墙上的钟已经显示九点,原本毫不怀疑的汤悦悦开始坐立不安,这么晚了,他真的是去公司了吗?他是不是说谎了?
难道是去见曾在这张床上睡过的,和他缠绵过的女人吗?下意识的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跑到客厅里,一切都是熟悉的,却仿佛闻到了不属于这里的一些气味。
像一个无力的娃娃,瘫坐在沙发上,环顾一圈,似乎他们在这个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都展现在她面前。
不,不,不是这样的......
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捂着脸,眼泪哗哗哗的顺着指缝滴在地上,绽放开来,像一朵妖艳的花。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她该怎么接受?
唐品优在快接近十点的时候回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直挺挺的站在门后的汤悦悦,唐品优身子一僵,似乎有点被吓到,“悦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害怕,不敢睡。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笑着说话,将他脱下来的外套接过去挂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唐品优目光有些躲避,解着衬衣扣子,径直往里走,“嗯,解决好了,你放心。不早了,赶紧睡吧。”
汤悦悦站在玄关,背着身子听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如果先前还在安慰自己不能仅根据一盒“杜蕾斯”就认定他出轨,和他在一起十年,他刚才躲避心虚的眼神,总该能让她确定了。
双手死死拽着睡衣的下摆,,关节处都因太过用力而泛白,仰着头,将眼泪逼回去,转过身回答:“嗯,好。那我先进屋了,你也早些睡。”
听到“啪”一声,唐品优将客厅的灯关掉,汤悦悦坐在房间的地上倚在床边,捂着嘴,哭的浑身颤抖。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十年的感情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是她太过信任了吗?
唐品优一觉醒来,房门是打开着的,屋里也没有汤悦悦的身影,因为她是下去买东西了,站在房间门口看了一圈,发现她来时拎的行李包已经不在。
或许是因为心虚,唐品优心中已经猜测到了什么,所以顿时慌乱了。
瞥到冰箱柜门上贴着的黄色的便利贴,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揭开,便利贴上,是汤悦悦秀气的字体:
“品优,我想了一夜,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当我发现你有外遇的时候,当你昨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真的想上前甩你几巴掌。可是,我好可笑也好可悲,即使你做了伤害我的事,可我一想到这十年里的一幕一幕,我就怎么也放不下。我先走了,如果你心里还有我,就和她一刀两断,来北京找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如果你舍不得,那我们就永远不要再见了。即使,你是茹茹的哥哥。”
一滴滴的泪从眼眶落下,看着便签上的一段话还有那褶皱的痕迹,唐品优似乎能想到她一笔一划写下这段话时红肿的眼眶以及颤抖的手。
双臂抱着脑袋,唐品优满脸悔恨,颓然的倚着冰箱瘫坐在地,悦悦,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