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章 蛇莓糕(二)(1 / 1)
第二天一早,胭花便开始烧水,扫地,给门前的桃花树浇水。
白猫则不情不愿的给她看着火炉,要知道它以前可是看炼丹炉的,现在也沦落到烧水看灶了。
胭花在厨房里系上围裙,撩起袖子洗完手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开始做酒酿圆子了。
先把昨晚磨好的水磨糯米粉放入大瓷碗里倒入温水,边倒便用手搅拌成絮状。两只手用力的将它揉成面团,搓敲一番,择捏成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汤圆。这时烧的水也开了,她将这些小汤圆放入用大勺搅拌,煮至浮起,从橱柜里拿出一小坛子备用的酒酿,倒了一些进去,顿时芳香四溢,整个厨房里充满了酒酿的香味。
“这酒酿啊,不能先放,不然煮的久了就酸了。”胭花把一大锅酒酿圆子放到台面上。
白猫也跳上台面:“我又不懂这些,好香啊,胭花快给我尝尝。”
“你个馋猫,还没做好呢。”胭花把酒酿放进橱柜,又拿出一个小坛子。
揭开坛盖,用勺子挖出一些来放进锅内:“下凡的时候带了一些桂花蜜刚好派上用场。”她盛了一小碗放到白猫面前:“吃吧。”
“好香好香”白猫吃了一口,“我就知道,跟胭花下凡来准没错。”
胭花掩嘴一笑。
神仙斋里飘出的香味,整条井上街都充斥着酒酿香,这一早上倒是有好几位行人被引到神仙斋吃了几碗酒酿圆子。
可是胭花还得去送酒酿圆子给王大娘呢,又不能顾着店里。她将酒酿圆子装进食盒里,对白猫说:“我送东西去了,你得好好看店,招呼客人。”
“不要,我可是只猫,怎么招呼客人。”白猫扭着头。
“幺儿,你就化个人形啊,我回来了给你带荷包鸡怎么样。”胭花诱惑道。
“荷包鸡!”白猫的眼睛顿时一亮,“行,这儿就交给我了,你快去快回。”
“好,那我走了。”胭花提起食盒便走出厨房。
前面大堂里吃酒酿圆子的客人不少,胭花刚走出大门想起上回说要给王大娘带包茶叶来着就又折回去到柜台后包了一包茶叶。
“诶,你怎么还没走啊?”一个身穿翠绿衣衫,梳着双环髻的少女从后堂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酒酿圆子。
“幺儿”看着她这身打扮,胭花打趣说:“你这个样子可比那猫好看多了。”
幺儿打发她:“去去,还不快走,我忙的很呐。”说完给客人把酒酿圆子端了过去。
胭花把茶叶放进食盒,看着她笑了笑便向清关巷走去。
王大娘的媳妇正在安胎就没出来吃,而且害喜害的厉害,王大娘把圆子端进去她屋里,出来的时候一滴不剩。
“你做的酒酿圆子啊我儿媳喜欢的不得了,她这如今什么都不爱吃,这酒酿啊对孕妇也好,胭花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王大娘把碗还给胭花。
胭花笑着说:“哪里,那也是李家的酒酿好。您儿媳今后若还想吃就来我店里,我再做。”
王大娘拉着胭花的手坐下说:“你的手艺真是没的说的,我就闻闻都觉得香。”继而叹了口气说,“这李家的酒也好,我家的酒也是他家买的。只可惜啊这李家的姑娘出了这一档子的事,急的李老板也老了好几岁,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胭花越听越奇怪:“李家的姑娘,您是说李酒儿吗?可是我昨天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王大娘又说:“她啊,是今天凌晨的时候突然发了怪病,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大夫看了都没怎么起色,他们家今天连酒坊都没开呢。”
昨天晚上看到李酒儿的时候不到凌晨,她还在街上走,当时就挺奇怪的,如今她得了这怪病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胭花想起昨夜李酒儿往街尾那边的巷子走便问:“您知道街尾那边的巷子是什么吗?”
王大娘想了想说:“哦,那里是青石巷,是个死胡同。不过那里已经荒芜许久了,本来啊,那里有住着一户富贵人家,后来家道中落,都散了,就荒着了。那儿啊阴森森的,平常人家都不让孩子去玩。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胭花笑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不过啊,那儿有棵很大的合欢树,也得有好几百年了吧,粗的很,五个人都抱不过来。”王大娘边说还边指画着。
“那还应该有灵性了呢”胭花把碗放进食盒,又拿出一包茶叶说,“这是给您的茶叶,我也得回去看店了,先走了。”
对于李酒儿的事胭花虽不想管,可这事也太奇怪了点,白天是素颜朝天,晚上却明媚动人,半夜还在街上走动,还偏偏往没人的死胡同走,难道她晚上特意打扮是去见心上人,那也没必要往那荒地里走。还有她那怪病,绝不是突然之间发作起来的。
边想着,便走到了神仙斋。幺儿正坐在门口嗑着瓜子等她回来,一见她急忙粘上去:“胭花,我的荷包鸡呢。”
胭花好笑的看着她:“你啊,就知道吃。”她又看看店里说,“怎么都没人了。”
幺儿拿过她的食盒说:“酒酿圆子都卖光了啊,我又不会做,就让他们明天再来”说着把食盒里的荷包鸡拿出来,“哇,好香啊。”
胭花笑她:“真是个小馋猫,进去吃吧。”
幺儿吃的满手是油,还扒拉下一个鸡腿递给胭花说:“你也吃啊,可好吃了。”
胭花却还在想那李酒儿的事,她看着幺儿说:“我刚从王大娘那儿听说,李家酒坊的李酒儿突然之间发怪病了。”
“那又怎么了,那李酒儿本身就奇怪的很,半夜还在路上走谁知道沾染上什么,不过你好像挺关心这事的。”幺儿嚼着鸡肉,“你不是说别多管闲事吗。”
胭花嫌弃的看着她满嘴鸡油,拿出一方手帕说:“我没想管,你快把你那嘴擦擦,脏死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今天生意倒还行,不过没什么准备就做了一些酒酿圆子还全都买光了,看来只要好吃,终归是有生意的,明天还要再多做一些了。
胭花关上店门,推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幺儿:“要睡到楼上去睡。”
幺儿打了个哈欠:“你好了没。”
胭花解下围裙说:“碗都洗好了,糯米粉也磨好了,门也关好了,我们上去吧。”
楼上的窗户一直开着,半夜有点起风,拍打着窗棂的声音很重。
胭花支使幺儿说:“你快去把窗户关上,这么吵怎么睡的着。”
幺儿嘟着嘴不情愿的移着步子到窗边。
胭花铺着床,又准备了两床被子,走到妆台前解开发带,一看幺儿还没关好窗户,还趴在那儿。
“你怎么还没关上啊?”胭花走到她身边。
幺儿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胭花,我又看到李酒儿了。”
胭花惊讶的往下看,玉簪绾发,素黄裙衫,只是唇间的胭脂很红,果真是李酒儿。可是她发了怪病现在应该是躺在床上的啊,怎么又会出现在这街上。
这时幺儿惊慌的拉着胭花小声的说:“你快看那灯笼……”
李酒儿往这儿靠近,令人毛骨一怂的是,她并没有提着灯笼,双手垂在两边,那盏灯笼自己飘在她前头,不似照亮前方而是带领着她往前走。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的脸煞白煞白,两眼空洞,明显是一副病怏怏魂不守舍的样子。
灯笼还是带领着她往街尾的小巷子里走去。
幺儿急忙关上窗户,睁大眼睛问:“她这是不是魔障了?”
胭花咬着唇,心下一定走到妆台拿起发带,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外衫。
幺儿走上去说:“你要出去啊,你不会是想跟着她吧,你不是说不管别人闲事吗?”
胭花用发带在头发上缠了两圈说:“没看见是不管,可这如今都快出人命了。”又对幺儿说:“你去不去?”
幺儿想了想说:“我去。”说完化作一只白猫蹿进胭花怀里,“你一个人我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