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南疆奇事(二)(1 / 1)
“小姐,中原人油腔滑调,甜言蜜语,不值得托付。”忠心的仆人苦口婆心地劝着他的小主子。
答灵咬着嘴唇,摇头道:“大哥不是这种人,他对我是认真的。”
仆人:“.......”
答灵:“.......”
仆人已经劝的口干舌燥,无奈的是他的小主人反反复复地只有这一句答话,怎么劝都不管用。他也只能暂时先退下。
房屋内,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背向门口,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灵活,木木地睁着,依旧在坚定地喃喃自语:“大哥不是那种人,他对我是认真的,.......”
卫景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充满了女子气息的房间里。他动动身子,觉得有些疲惫。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怎么会转眼间就变了样?饶是卫景澜见惯了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也不免心下一阵叹息。
卫景澜坐起身,思索着离开的方法。顾平生呢?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他现在也应该发现不对了吧?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难道入骨之毒发作了?卫景澜心惊。他算算时间,奇怪?不到一个月啊,□□难道提前了?怎么顾平生不曾提起过?卫景澜皱了眉头,他不甘心,无论如何。现在他都不能死。
门忽然被推开,答灵走进来,入目即见卫景澜疼痛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她咬着嘴唇,眼睛一瞬间睁得极大,“大哥,你果真有喜欢的人了。”
莫名其妙!
卫景澜兀自沉思,不予理会。
答灵见状,贝齿将嘴唇咬的更深,道:“大哥还不知道吧,我们苗疆女子有在体内种情蛊的习惯,我的体内自然也有。我们会在成亲的时候将子蛊种入丈夫体内,苗疆中人终其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爱一个人。一旦丈夫不爱自己了,情蛊就会发作,让人痛不欲生。”
卫景澜初时并不在意,也没有细听,直到感觉到了不对,才极力忍着疼痛听下去。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入骨发作,而是又被种入了蛊毒。卫景澜从小就被迫与毒打交道,体内被中了不知多少毒,因此对下毒一事倒不是多么在意,只是现在却是有被种了蛊。一想到那虫子似的东西在自己体内游动,卫景澜顿时觉得胃里翻滚不已。当然也有好的一方面,至少现在他不会死。
答灵睁着大眼睛,咬着嘴唇,模样天真无辜,道:“大哥,你不要喜欢她了,喜欢我好不好?”
卫景澜这才将精力又集中在这件事上,这都是什么?卫景澜一刹那动了真怒,看在对方一个小姑娘,帮了自己的忙份上,他才对她多加忍让,可是现在她给自己下了蛊,那么也就两清了。喜欢?他的感情早在当年就跟着姨娘一起埋葬了。
答灵见卫景澜还是不说话,有些急了地道:“大哥,你不能喜欢她的。你中了蛊毒,就只能喜欢我一个,不然你会死的。”
呵!圣人到了这种境地只怕都有了怒气,“你们还真是两兄妹,就连下的毒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凭借一个小小蛊毒就妄想左右人的感情,真是可笑!
答灵莫名其妙,傻愣愣问道:“你认识我哥?”
卫景澜冷笑,“你说呢?我接近你,也不过是为了打探你哥的消息而已。我从来就没有说过喜欢你。”
“不,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答灵承受不住这样的真相,逃避般哭着离开了这个刹那间让她觉得压抑的地方。
卫景澜无动于衷,消化刚刚让他感觉到冲击的事,“情蛊,顾平生?”他静静思索半晌,最后仰天叹了口气,罢了,喜欢就喜欢了吧,那个少年,从见面伊始似乎就是自己的劫数。
他有些僵硬地坐起身,大概躺的时间不短,身体竟有些麻木,他皱皱眉,走出屋门。门外有几个大汉直愣愣地站着。卫景澜丝毫不意外,平淡地道:“我饿了。”
四根门柱直愣愣地站着,没有一丝反应。
卫景澜见状轻笑道:“你们主子把我带来,不会是想饿死我的。”
四门柱这才有了反应,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人一言不发地走了。卫景澜撇了一眼天色,已是近黄昏,随后又静静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事物,这才转身回到了屋子。
卫景澜等了好一些时候,饭菜才送上来。卫景澜丝毫不介意,也不去猜想原因,等他这次离开,如果这位小姑娘还如此纠缠,那他不介意让她提前投胎。
卫景澜吃过饭后,让他们把碗筷端下去,躺下休息。毕竟
——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要等夜半才发生吗?
卫景澜一觉醒来,觉得状态极佳,如果此时他武功还在,那么,就更有把握了。他轻轻一笑,不过,谁说没有武功他就出不去了呢?卫景澜方要行动,门却被突然打开,顾平生一袭青衫,头发微乱,衣衫染尘地站在那里。
巨大的黑幕,点缀的廖星,像一幅古老的泼墨图,更衬得他身姿秀颀,眉眼风流。
卫景澜愣了一瞬,迅速起身来到门前,就看到四个大汉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他当即道:“我们走。”
顾平生侧了身子,道:“王爷,此院暗处高手不少,草民带你走吧。”
卫景澜犹豫片刻,道:“好”。
顾平生带着卫景澜一边观察着院内情况,一边脚下不停地飞速离开。这样的情景很熟悉,上一次他们离开抚州县衙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不同的是,那一次,后有追兵,情况紧急,这一次却轻松了很多。更何况,这一次卫景澜的身体状况要比那时要好得多。
——即使短暂。
喜欢的人就在咫尺之间,顾平生的心思有一瞬的飘忽,却很快又被他拉了回来。
两个人一路顺着中原的方向前行,一刻不停。走了好久,不见任何动静。顾平生见卫景澜有些乏了,就停了下来。只是正当他们要坐下时,异变突生。
四周突然亮起众多火把,在黑夜里形成一条火龙,火光照亮了一群手持火把的黑衣人。卫景澜和顾平生相视一眼,面上都挂上了微笑,暗地里全身戒备。黑衣人持着火把渐渐退开一条路,路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卫景澜一瞬间睁大了眼,又迅速眯起,笑容更深,道:“阁下怎么如此阴魂不散?”
答知笑道:“景王爷在哪里,我就必须在哪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劳王爷还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到我了。”
卫景澜眯起眼睛道:“那个人给你了什么承诺,本王也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不,”答知缓缓地笑道:“那个人希望能保下你。希望你活的痛苦,生不如死,是我希望的。”
卫景澜眉头微微皱起,他不记得自己做的事情中,有和南疆之人扯上关系的。“为什么?”
答知笑了,顾平生却觉得那一刻他应该是伤心的,“他喜欢你啊,没办法,只有你死了,或许我才会有机会。”
原来是这样。想起在客栈中两人的交锋,顾平生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理解了大概。
卫景澜皱眉,天上掉下祸事,他也不介意兜着,“不管阁下心仪之人是什么想法,总之本王无意招惹,也从未给过这样的暗示。你应该在那个人身上下工夫,又何必对本王如此相杀?”
闻言,答知突然大笑出声,在这肃穆的黑夜里得笑得弯下了腰,:“中原人真是不可信,想不到连盛名在外的景王爷也是如此。”
卫景澜双手背于后,神态高然,一路奔波掩盖下的贵胄之气尽显,“阁下什么意思?”
答知充耳不闻,直到笑够了,才站起身抹掉眼角的泪花道:“景王说从未给过任何人暗示,可是我能如此出现在这里,难道景王爷当真不知?”
卫景澜皱眉,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答灵?”
答知笑了,“景王想起来了吗?我妹妹可真是荣幸呢?”
提起答灵,卫景澜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本不屑利用女人成事,可是如今却不但利用了女人,还是利用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他开口道:“你妹妹的事,是本王做的不对。”
“王爷既然知道不对,就更不能走了。我就只有一个妹妹,从小疼在了心里,你却让她如此心伤。想不到我们兄妹竟都要为你们皇室一族伤心到底。”
顾平生心中一动。
卫景澜还待说些什么,答知手一挥,命令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