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片两片三四片(1 / 1)
伤口愈合的时候那股酥麻的感觉着实不好,邀月靠在车壁上,全身上下,小到每一个头发丝,大到五脏六腑,无一处不难过。
焦躁地掀起帘子,看向外面那片刻板的景致,前面怜星赶车的手势变了变,轻声问:“姐姐,不舒服?”
“不用你管!”邀月暴躁地回应,揭开衣裳,手在腰间摩挲一下,觉得略好些,马车却猛然停了,怜星木着脸进来,邀月措手不及,衣裳还半开着,手搭在腰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看着怜星,随即却又马上昂起下巴,冷冷道:“你进来做什么?”
怜星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退出去了。
马车又摇摇晃晃地起行,伤口依旧痒痒的,邀月却心虚地穿好衣服,忍住不要剥弄。
怜星并不知道,现在的邀月,对着她是何等的心虚。
所以尽管她什么也没说,邀月却鬼使神差般地,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样做了。
然后又自己默默懊恼。
什么时候起,当姐姐的,居然失去了威严了呢?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从来都是邀月一个眼神,怜星就忙不迭地去做了,可是现在…
邀月气哼哼地转过头,手捂着伤口,却始终没有再去摩弄过。
一路的饮食住宿,都十分简陋。
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形容这两姐妹,都是高估了她们。
然而邀月却于这简陋之中,感受到了怜星的诸般用心。
晚上住宿,无论多晚,怜星次日一定大早起来,会打听菜市所在,买好新鲜食材,带在车上,去了店中,就吩咐店中人以她选定的食材烹饪。每到一处的厨房,她都要亲自去看过,责令店中人将锅瓢碗筷在她眼前清洗一遍,看着他们把饭菜做好,端到房间。
起初她们用客栈的铺盖,不久怜星就去大城镇买了两套被褥,一套垫在车里,一套则每日到了客栈,便亲自铺去邀月的床上。
万春流给的药用完了以后,怜星买了十余种伤药,花了一整个白天时间将每种药都翻医书推究过,方选出最好的一种给她敷上。
一路上但凡邀月多看一眼的物件,第二日都会不经意地出现在车中,若是路边饮食,则到了打尖的时候,桌上也总会出现类似的吃食。
若是一日邀月多打了几个喷嚏,那么晚上便有姜茶姜汤,若是她多打了几个哈欠,却又不睡觉,那么各种稗官野史,小说笑林,也会自动自发地冒出来。
便是紫荆,也做不到这程度。
邀月想,她该满意于这样的怜星,不要再反复刁难,可是她却好像着了魔似的,怜星越是体贴,她就越是想试探她。
她想知道,怜星的底线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