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八十章 生日聚会(1 / 1)
有科学研究表明,一个人精力有限,如果情商、智商太高,他必定有一个短板的方面,兴许是财商,或者是逆商。同样的道理,反应到一个人的人生上,如果你在工作上、生活上太过于精明能干,放置在其他方面的心思少了,兴许是感情就会出现短缺,这有的时候与投入产出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积极的心态来面对工作之后,我在工作上开始取得了一定效果。
可喜可贺的是,我设计的一个图案,不经过任何修改,全图小组一致通过了用我的图案作为终稿,这给了我很大的自信。
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人是陆崇成,他那一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很难得在上班的时间问了我一个非上班时间的问题。
他问:“取得这样的成绩,是不是也有大伙们一半的功劳?”
平常,陆崇成这个人在工作上不苟言笑,严厉,对人严格,极少在办公的地方和组员们打成一片。有的时候别说是在办公的地方,甚至在非办公的场地,他一皱起眉头来,大家说起玩笑来,都会比往时更要小心翼翼。
这一日我的心情也十分不错,除了一半是基于工作上取得的成绩,还有一半是基于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我干脆也顺势提议着说:“要不今天晚上大家都去喝一杯吧,算我的。”
有免费的晚餐,大家自然踊跃报名,就连往时极少出席组员们聚会的陆崇成,也报了名,并且说不介意和大家一起吃街边的大排档。
可是有他这种挑剔的人一起,我自然没有把地点选在平民消费的大排档场所,而是选择了一家粤式菜系为主的酒楼。
下班后我本来想坐同事的车一同前往,但是陆崇成叫住了我,他说:“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吧,反正我车上有位置。”
其他人听到他照样说,早就一溜烟地撇下我跑了,我对他们这种不仁义的做法表示十分不满,但也颇为无奈。
上了车后,为了不至于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冷场,我只好主动挑起话题,说:“组长,今天好心情?”
“好心情的不是我,是你。”
“是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当然,”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管怎样,礼物没有,但是还是先祝你一声生日快乐,免得等下连吃饭都觉得愧疚。”
我一方面不想去纠结于他为什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一方面被他的说法逗笑了,嘻嘻地笑个不停:“你要是平时能够多关心人,多和同事们说说笑,大家就不会觉得你难以接近了。”
“我本来就难以接近,”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为什么让大家觉得我难以接近呢?”
我很无语,感觉每一次自己和他说话的时候,所有要说的内容和目的都达不到点子上,就像凭空被谁扼住了喉咙一样,完全找不到话语的主动权。
这一次,不例外的,我主动投降弃械,闭口不言。
然而这种沉默的气氛,似乎也使陆崇成感到不适,他主动开口,却是关于徐曼曼的话题。
“最近曼曼有和你联系吗?”
“没有,”我说,“你饶了我吧,我和徐曼曼,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最多只是萍水相逢。”
“不,”他说,“曼曼不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掏心掏肺,以她跟你讲的内容,就足以证明她把你当做真心朋友。”
我哼哈地应和着,想到自己把和徐曼曼之间的对话全部告诉他了,从心底上面,觉得有些对不住徐曼曼,但还是直言不讳地说了:“组长,我觉得你和徐曼曼之间不可能了,她虽然爱你,你爱她,可是你们在一起,就是不合适。”
话落音的那一刻,车子也停下来,引得后面的车子打喇叭督促,我有些焦躁,因为这毕竟是在公路上,这样冒然地停车,真的是很容易出事故的。
然而陆崇成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般的,像是失神一样地说:“她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子说的。”
我说,“该不会这次你主动要我坐你的车,就想问我这个问题。”
我霍然想起最近一次见到徐曼曼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让我差一点泪如雨下,她说:“我希望他过得好,我只是不能爱他,不代表我不爱他了。”
我总觉得,世间任何男女,如果中间存在称之为情分的东西,冥冥中总会有月老为他们牵线,兴许最后不一定能够在数不胜数的线条中找到彼此,但是,有这一条冥冥中的线条,他们总不会在寻找对方的道路上,完全与对方失联,就像我和周文宇,经历了那么多个年头,我仍然在他周围兜兜转转,那是我自认为是情分的东西掺杂在里头,然而对于陆崇成和徐曼曼,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我实在难以疏解。
不可否认,他们相爱过,也还在相爱着,然而这并不是两个人能够携手走到最后的理由,作为局外人的我,竟然很不可思议地认同了这样的观点,如若是以前,要我相信走在一起不是两个相爱的人的最终归宿,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可是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强求得来的,一定不是适合你的。
这就是之所以我能够看开我得不到周文宇的原因,也是我之所以能够坦然地接受徐曼曼关于她不能跟陆崇成走到最后的原因吧,兴许,没有徐曼曼和陆崇成之间的故事,我怎会如此轻易地就放下一切与周文宇相关的事情。
不过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奔赴聚会,陆崇成将车子停在马路中央之后,不久交警刚好出现,我们被带回交警部门,在我向他们解释,陆崇成是突然看不见东西,才将车子停在路上的理由之后,我们被训斥了几句,然后被放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由我开车,但陆崇成说他不想去聚会,我也只好顺了他的意思,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厅,草草地解决了晚饭问题。
晚饭过后送陆崇成回了家,我自己打车回来,在路上,接到了周文宇的电话。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是他打来的电话,以为是同事们的催命符,让我赶紧去酒楼结账的事情,忙完在交警部门的事再加上安慰陆崇成的事,我身心兼惫,拿起电话来不及看就开口说:“好好,我会去结账,不会亏待了你们……”
可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是爽朗到我不能够再熟悉的笑声。
周文宇在那头说:“沈佳倩,你又请人吃饭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怎么不是人家请你?你怎么老干这种益人不利己的事情啊?”
我定了定神,才从这看似嘲讽的语气中听出周文宇的声音,明明没醉,可好像所有的思绪就像是乱了套一样的,变得语无伦次。
“没有啊,”我说,“是他们请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兴许是不想让他觉得我太孤单吧,没有人愿意被别人看做是一个不合群的人。
“好了好了,是他们请你,然后你付账,是吧?”他像是透析了一切地把我看穿了一样。
我问他:“怎么忽然给我电话?”
“我也在X市。”
“你是说,你现在在X市?”我很诧异,和何晓晶分手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回到X市。
“是啊,没办法。”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已经褪去全身的疲惫,精神十足地问他:“那你在哪里?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我准备走了。”他急急地撇清。
“可是……”
“是是,”他像是已经打好了草稿,“我还没能和你见上一面,没能跟你说声生日快乐,是我的错,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待在X市,如果你想要我赔礼道歉,送你一句生日快乐的话,回到县城,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你补上。”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吧。
然而他在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要来X市?”
“哦,是这样的,素素辞掉了公司的工作,说来这边找另外一份工作,今天要我陪她过来面试,我刚好也有空,就顺便送她过来一趟。这不,临走的时候,才想起了你也在这里,今天又是你的生日,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
我呵呵地笑,虽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感觉应该会哭才对,可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关于欢笑和泪水,我们总是记得不清,可是如果有泪水中夹带着欢笑,或者欢笑中夹带着泪水的这种情景,会远比只是欢笑或者只是泪水的情景更让人印象中深刻。
“你可真是重色轻友。”
“下回补偿你。”他说。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并不需要他什么补偿,也不需要他什么顺带的问候,我更宁愿他说一声,“我路过X市,顺便看你一眼”,单是这样的一句话,比他这天晚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