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七章(1 / 1)
Chapter 37
许惜今天上班是专门躲开了齐仕磊,凡是有跑腿的工作,一定举手抢着做。吴姝讶异,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想去其他部门转转,透透气。难道她要说,我们的齐总从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用猎人捕猎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昨晚被齐仕磊亲了那么多次,到最后自己都自然接受了,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该再拖了。她不知道到齐仕磊知晓真相的时候会怎么样,生气、惊讶、还是厌恶?其实这一刻,许惜的脑海里,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的,只想一切顺其自然。
What will be, will be.
中午休息的时候,齐仕磊看着许惜将要逃走的身影,轻咳一声,叫住要跟吴姝曾虎新一起去吃午饭的她。他倒是冠冕堂皇,看到许惜愤懑地甩包坐在自己座位上,调笑道:“我有话跟你说,你倒好,躲了我一早上,昨晚又不接我的电话。”
“你有什么要说的?你敢在这里做什么我就告你办公室骚/扰。”
“别生气,我没想干什么。”看到许惜恼羞成怒的样子,他摊手示意自己别无居心,可是步子却离许惜越来越近,到最后蹲在她跟前,神情懊恼,最终小心翼翼牵起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沉声说:“我就是想说,你没必要躲我,我亲近你,是因为我好像约莫是喜欢上你了。”说完还笑了一下,竟有让人不好意思的错觉。
许惜是一路秉着气,到他说完,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发出个“啊”字。可是却无法说出其他文字,心里倒是翻腾不已,无数交错的句子涌现,诸如:
什么,他说真的?
开玩笑的吧,他不是有简雨了吗?
怎么可能一说喜欢就喜欢?
他说的是“好像约莫”,大概就是不确定吧。
我不能太自以为是,免得到时自作多情。
……
所以到最后她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有时候要说的太多,连最重要的,都会压在最底,例如那句,许惜首先想到的:我也喜欢你的。
男人看许惜呆愣着看他,低下头挠挠头,“你倒是给个答复啊。”
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离他远一些,“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谁说的?我没有女朋友,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暧昧那种我从来都是排斥的。”
许惜看着电梯的方向,看着电梯正停在哪楼,竟觉得,现在要逃走,也来不及坐电梯。“简雨不是吗?而且她以前也是你的女朋友啊。”还是未婚妻呢。
“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和她都清楚,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目,恍悟:“难道你介意她借住在我家?”
不说她还好,一说她,许惜就想起了昨天的事,转着话题说:“你知道是谁掐的齐宝吗?”
这下许惜的眼神是认真加上愤怒的,齐仕磊也知道,这下是不容许自己插科打诨了,“你说。”
“我是介意她借住在你家,不是因为什么我介意她与你的过往,只是因为,她竟可以因自己心情不好,就随意虐待别人家的小孩。”
“你怎么知道是简雨做的?”
许惜冷笑一声,心里竟涌现出少许的悲凉,“你不信正常,我和她,你认识她时间长些。只是我想说的是,小孩是不会说谎的,特别是齐宝,他是不会说谎的。这下你相信了吗?”
“这件事我会跟简雨沟通,她最近心情不好,都开始看心理医生了,我不想刺激她。”
“你喜欢,只是,希望别再让孩子受苦。”那青紫的手臂,触目惊心,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掐出那么淤痕?
意识到许惜口里的疏远不满语气,齐仕磊才懊悔,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可以在现在喜欢的人面前维护前任呢?更何况,许惜喜欢齐宝的程度,那是可以匹敌亲生母亲的,这下她真的是对自己失望了。还想说些补救的话,吴姝和曾虎新就回来,还带上了打包给他和许惜的午饭。
许惜是真的不想继续和齐仕磊瞎扯,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她最近学织了手套,虽然现在才是晚秋,离天冷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她手疏的缘故,手套织好,大概天就能冷了。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根本没有穿过母亲手织的温暖牌毛衣、没有戴过手织的围巾和手套。别人小孩嫌弃手织毛衣不好看的情形,她是一次都没有经历过,她只觉得,别人穿在身上的毛衣,很好看,也很温暖。她本就手拙,要织一件毛衣大概没有一年半载是交不了货的。故此才想要织简单一些的手套。
问了何嫚可,她嚎叫了一会儿,色厉内荏地问许惜:“你觉得我会吗?”
何嫚可是个坐不住的,就连大学期末复习,都是看一会儿跑出去玩一会儿,也奇怪,她从来没有挂过科,每次都是吊车尾。
“好了,不会就不会,我也不会,我就想织对手套给齐宝。”
“哟哟,温暖牌,我也要。”
许惜轻嗤她,是知道她什么性子的,难不保到时真的送给她,她会给出诸如这样的反应——什么这么丑?你好意思给我?
或者:我什么时候有说过要手套来着?
所以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懒得到时被何嫚可嫌弃织得难看。
她下班一回到家就拿出昨天织了一些的手套。得知何嫚可不会织手套,她就没辙了,幸好卖毛线的阿姨手巧,还大方地教她。这不是,这个叫什么鱼骨纹还是波浪纹的,就是许惜打算要织的。毛线的颜色的天蓝色,明亮舒适,毛线选的最贵的,不仅手感柔顺,还不扎人。之前还想反正时间还长,即使是慢慢织,也能有送给孩子的一天,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加紧时间完成了。
今天许惜是按时下班的,随便在外面吃了些东西,回到家也才气点还不到。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急赶慢赶着手套的接口,这里她一直不会打,所以拆拆织织了很多次。
电话那边是陈金兰愤怒的声音:“小惜,我想不到你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如果你想来见孩子,我们有阻止过你吗?但是你不能不说一声就把孩子带走啊!我们两个老人家为孩子付出的心血不比你怀胎十月少,我们照顾孩子五年了,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的,你突然来这手,让我们夫妻一时间多害怕?”
许惜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插话:“阿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金兰不平静反而更着急了:“你今天没去接孩子放学?”
“没有啊,孩子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去接孩子?”
许惜都着急得不行了,“阿姨,快告诉我孩子怎么了?”
“我们去到幼儿园,没接到孩子,问了老师,也说一放学就没见到他人了。后来打给小磊,他说他也没去接,就说可能是你接走了。”
“我没有去接孩子,现在都快七点了,孩子在哪里?”
陈金兰在那边一听许惜着急的口吻,就知道事情糟大发了,收不住声尖叫了一声,顿时就慌了神。许惜在电话这头还听到她询问齐泰该怎么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齐泰接过电话,显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说话声音沉着冷静,并不似陈金兰的慌张无措。“小惜,现在我们分两头找找可能会去接孩子的熟人,我现在叫小磊去报警,半个小时后我们再互相电话联系一遍,如果还是找不到人,我们就在警察局会合。”
许惜点头,后又想到电话那头齐泰看不见,便也掐着嗓子应了声好。她挂了电话就瘫坐在椅子上了,一时竟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做了一场噩梦。也许她只是恰好在椅子上睡着了,其实刚才谁的电话也没有进来。许惜很想忽略手中手机的温度,她忍着想要不去看刚才的通话记录,却在一瞬间泪如泉涌。
她顾及不了其他,拿起手机就打了嫚可的电话,哭着问她:“嫚可,你告诉我齐宝在你那里好不好?”
何嫚可也是一头雾水,听到好友的哭泣声,扬声道:“许惜你又怎么了?”
“齐宝不见了……他不见了,昨天他还很生气地说讨厌我,我都还没弄明白原因,他就不见了。我都还没有和他说再见,他就不见了……”
“许惜,把语言组织好了再说话。”
“嫚可,齐宝不见了,他的爷爷奶奶没有在幼儿园接到他,现在都七点了,他会去哪里?”
何嫚可一听,也是急了!“孩子不见了?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齐仕磊接走的?”
“没有,齐仕磊还以为是我事先接走的孩子。嫚可,怎么办?孩子是我的命,我好不容易才再遇见他,怎么可以让他在我面前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不见。我不要,我不要像五年前那样,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他了……”
何嫚可向身边的华黎昕使使眼色,示意他拿钥匙开车,这边也不忘镇定下来安慰许惜:“我和华黎昕再去孩子的幼儿园看看,你就试着联系其他有可能接走孩子的人,总之先去报警。你要冷静下来,知道吗?别做傻事,不然孩子回来了,没见到你怎么办?”
许惜哭了一通,也想明白了,的确是要冷静下来,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打算呢。“我知道了,我会珍惜时间的,电话联系。”
知道齐宝幼儿园,又和许惜认识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后来连简轲都打去了电话询问,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