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1 / 1)
出门一趟,回家少不得又是多洗一遍澡,今天一天,他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故这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才终于想到少了点什么。
从楼上下来,他问已经披着大披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佟悠:“猫呢?”
“哦,病了,在宠物医院输液。”佟悠专注在电视机里的剧情,答的心不在焉。
“在看什么呢?”他坐到她旁边,看着电视里穿着花花绿绿衣服走来走去的古代人物,有些头晕。
佟悠丢了几枚瓜子壳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神神秘秘地说:“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我智商应该比你高。”
她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强调智商高的口气逗乐了,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肖恩这里,“好了好了,您老人家,除了智商,不管是情商还是身高都比我高行了吧?”
他呵了声,“这还用你说?明明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佟悠噗就乐了,丢掉遥控器,直接上手去摸他的脸,“快,让我看看,上帝到底用什么做的你,自我感觉为什么总这么良好?”
他捉住她顽皮的手,先是亲密而悠缓地亲吻了下手心,随即把它整只贴放在自己的脸上。佟悠很快将另只手也捧上来,咫尺之间,与他对望片刻后,主动亲了过去。
……
“怎么穿这么少,嗯?”表达的是质问的意思,但是这样无间的时刻,有些像是调情。
厚厚宽宽的披肩本来是能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的,但现下这么一动,就有一侧顺着她的肩膀滑了下去,里面,她只穿了条白色的丝绸睡裙,还是夏天的那种。
佟悠注意到,他自盯在自己光溜溜的雪白肩膀后,眼睛就有些挪不开了。
“我性感吗?”她嗤嗤笑着,声音很轻地问他。
他咽了口唾液,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忍了半晌,还是克制而隐忍地推离她。佟悠见这架势,不满的把整只披肩都扯掉了,像捕猎的小狮子般迅速而准确地扑进他的怀里,“再推开我试看看。”她咬牙切齿地威胁他。
“佟悠——”他声音已经很哑了,眸底的光线倏明倏灭,手搭在她背上,又不敢太用力,心里挣扎的手臂都僵掉,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
“冷,我们去上面房间里……”她嘴唇在他耳朵绒毛上循环往复地刮蹭,以诱惑的低声强调,“去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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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没有拉严,第二天清晨,一束光刚好落在他的眼睑上,挣扎了下,他还是睁不开眼睛,翻了个身,想要把昨天折腾了一晚上都不肯消停的小女人再次搂进怀里,却意外扑了空。
“佟悠,过来——”不太甘心,他浅浅地嘟囔着要求,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身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只好睁开了眼睛。
床上,甚至房间里,都没有人。
陡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忍着太阳穴不规律的跳动,跳下床反复大叫她的名字,可是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走近她房间的过程中,他像等待成绩放榜的学生般心情忐忑,而当打开她房间的衣橱,发现少了一半衣服时,他感到被重重地击溃了,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因为床的下陷,有什么东西滑了过来,余光扫到墨绿色的封皮,他发现居然是昨天那本她拿着看的书。
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肖恩看到上面印着的是一首数字诗: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当时说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尽,百无聊懒十凭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黄,我欲对镜心已凉。三月桃花随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段。噫!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这首诗相传诗为卓文君所写,他以前也看到过,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没怎么细心留意。
今天大约是她突然不见,他思绪全乱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没想到就逐字逐行得看进去了。
可,从一到万,从万到一,却独独没有“亿”。
他苦笑着想,佟悠,你把书放在这里,难道是想告诉我,你对我已经无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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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我他妈打一上午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徐佑几乎快把他家大门踹开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走进屋里的时候,他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上停着一颗未燃尽的烟,而烟灰缸里另外盛着十来只烟头残骸。
“什么事?”他拿起那只燃的烟却没在抽,直接摁灭了。
徐佑火气稍微下去了一些,抬头往楼上看去,一副有话不方便讲的样子。
“她不在,有什么就直说。”
徐佑倒喝了一口气,额头间的山字纹猝然攥紧了,“行光,老九越狱了!”
“你说什么?”顾行光耳朵嗡了一声,不再像刚才那样的闲散,好像被针扎到一样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徐佑。
“我说,老九越狱了!”徐佑看他终于紧张起来,神色反而安定了,“你也别太紧张,他逃跑时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我们都清楚,他义父的势力两年前就全部瓦解了,以前这个老九就是最不成气候的,现在更没什么可怕的。凭你的实力,不是应付不了。这么着急告诉你,就是想提醒你……”
见顾行光听到这里,已经坐不住抽起外套要出门,徐佑赶紧跟上去,在后面想要拽他没拽住,“你这是要上哪啊?”
他顾不得回头,仓促间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佟悠今早不见了!”
徐佑跳上顾行光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严,他就已经把车开起来,徐佑低咒了一声,顾行光却好似没听见似的,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抛给徐佑让他帮忙拨通电话。
“喂?”陈西泽声音里透着疲倦,显然对顾行光的来电感到意外,也不清楚他身边方不方便,就没有叫出惯常的称呼。
“陈西泽,把你女朋友家的地址告诉我。”
“呃,等等,我倒是很想告诉你。”陈西泽坐在办公室里,正用签字笔尾端敲眼前的文件,“可是我没有女朋友啊。”
“就是那个韩深深。”
“她不是我女朋友。”
顾行光脑后抽了一下,已经没耐性,“你告诉我她的地址。”
“好,我现在就问,然后发给你。是不是佟悠她……?”陈西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声音也不由紧张。
“嗯,她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闻言,不止电话那端的陈西泽,坐在顾行光的旁边的徐佑身体也是一僵。
顾行光其实存有韩深深的电话,但他太清楚佟悠了,她在这里朋友不多,可以去的地方不外乎也就是那几个。
既然裴琦玥现在不在国内,那她很可能是去了韩深深那里。她有意躲着自己,肯定要知会韩深深不要告诉他自己在哪里。他若直接打电话问,不仅得不到答案,还会惊动她离开韩深深家去别处。
不管韩深深和陈西泽是什么关系,至少他能看出韩深深看陈西泽的目光很不一般,那让陈西泽去问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意识到事情严重,在打听到韩深深住处后,陈西泽也未敢停留,几乎是和顾行光他们同时赶到了韩深深家门外。
韩深深正在家里加班,端着刚冲泡好的咖啡,顶着一窝乱发,打开门看见三尊男神驾到,差点吐血,“你们……你们……,欸,怎么私闯民宅啊?”
等不到她说完,顾行光已经冲了进来,把她家从卧室到客厅再到洗手间,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连衣橱和床底下都未放过。
韩深深多么庆幸自己的内衣都是收纳在防潮箱里的,不然……真是要命了……
“行光,你别翻了,人不在这里!”徐佑从后面抱住他,“你别冲动,你赶紧想想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会不会是回她父母家了?”
顾行光苦意满脸,沉吟了一阵,突然眼睛睁得很大,想到什么似的道:“机场!她父母不在国内!”
陈西泽还没反应过来,顾行光已经跟徐佑蹿得没影了,他还想跟上去,却感觉衬衣袖子被人捉得紧紧的。
韩深深环视自己在两分钟之内被人弄得凌乱不堪的家,苦大仇深地看着陈西泽,说:“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恩,”他指了指空荡荡的门口,撇了下嘴,“我听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叫他行光,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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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悠从机场大巴上跳下来,把自己不沉的箱子取出来,托着往里走。
在温泉时候,她曾经和裴琦玥说,肖恩如果是顾行光的话,她会离开。可是事情真的变成这样了,她却发现自己还是会不舍得。
不舍,并不是知道了他是自己想念了五年多的人,只是因为她不舍的就是纯粹的他,不管他是顾行光还是肖恩。
机场大厅正前方的大屏幕里,正在循环播放某家知名整形医院的广告,前后对比的女人面目让人叹为观止。
她想起曾在网上看的到那一盒子削掉的骸骨,想,人们为美丽付出的代价让人触目惊心……可是顾行光改变自己的容貌甚至还有声音,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单纯是为了躲开她,那五年后,他为什么又千方百计的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