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变数（1 / 1）

王元泽的故事实在太长，才刚讲到三分之一时，就到了王楚伊的门禁时间，可她还想听下去，于是便央着王元泽给她打电话，继续说。

那晚上他们不知道给移通贡献了多少电话费。

王楚伊趴在窗口，静静看着对面的人。

他想想说说，竟然就告诉了她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

可她为什么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一定是因为凌志的关系。

虽然她已经了解到凌志的变态程度了，也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可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一片灰暗。

分数线：571.5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

还是说，只要是关于王元泽的事情，她都很倒霉？

他会回她的短信，打电话也接，可她开始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在他面前，实在幼稚的可笑。

孙旻杰进了艺兴，他如约邀请了王袁两人去吃金钱豹，当然也是为了给王楚伊转换一下心情。王楚伊在那里狂吃了一下午，吃完回去就吐了。

吐完就好了。她这么安慰自己。

漫无目的的她已经找不到任何新鲜事儿可以维持她跟王元泽的对话，她第一次无比渴望快点开学，渴望自己可以尽快融入新生活，即使这个暑假没有作业，即使她未来的三年不是在凌志度过，而是在扬名。

可她的考虑还是太简陋，因为开学就意味着，王元泽也要离开了。

王楚伊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告别也告别过了，祝福也祝福过了，他就这么离开了。

去了N市，去了N大，隔着一条街，还有尹菲。

她只能看着他离去。

扬名可能是全市最水的重点高中。

军训水，上课也水。

这个节奏还是重点高中，简直是来养老的吧？

王楚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打了个哈欠。她旁边坐着认真听课的徐婧妍。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她跟徐婧妍又被分在了一个班，虽然不是那个最好的班级。

袁文清跟林和风所在的10班都是冬令营时选□□的学生，比较重视理科，将来会往竞赛方面培养。王楚伊的9班是中考高分班，也是重点班，可是相比10班却是特别的放任自流。一方面是班主任的关系，还有一方面就是同学。

她们班主任其实人很nice，非常爽快，事情讲完就结束班会，课文讲完就提早放她们去吃饭，从来不占用中午时间，跟她们也玩得来，实在是不能更好了。可这却导致了班级氛围松散，大家学习热情也不高，整天忙社团。

扬名的社团很多，办的也很好，这点在全市高中里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体育社团还是艺术社团都有一批实力坚强的特长生做为中流砥柱，其余一些文学社心理社广播社还有创业类的社团也十分受欢迎。

王楚伊毫无疑问报的是原创音乐社。这个社团是扬名的第一大社，人气向来很旺，可招生人数却有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王楚伊竟然连面试资格都没有拿到，就莫名其妙的与之失之交臂了。

而关于她们班的同学，那可谓是百花齐放。她没想到扬名居然还能汇集到这么一群神奇的孩子，尤其他们都还是中考高分党。

他们的学号是按照中考成绩排序的，所以王楚伊是女生一号。

女生二号夏小雨。小清新妹子一枚，传说中的厦门长裙帆布鞋，玩单反，也爱重口味恐怖小说。

女生三号夏晓晨。又是姓夏的，喜欢外国文学，上课一直偷偷看原版小说。

巧的是，四号女生叫做夏天。她们班有三个姓夏的，学号全连在一块儿。这个夏天不像前两个夏家千金一样有情调，她是个十分朴素的小姑娘。

女生五号叫做彭荔琳。又是美女，气质偏中性，王楚伊觉得她很帅。

女生六号秦琴，七号秦棋，双胞胎。王楚伊的牌友。

女生八号常依人。笑起来很逗，很会跳舞。

女生九号詹雪桐。名字很朦胧，为人却很露骨。喜欢占人小便宜，经常让男生请她吃东西。

女生十号武文怡。样子很淑女，心理很叛逆，跟王楚伊马驰骏组成了‘天天吐槽三人组’，致力于发掘出生活中的猥琐小事。

女生十一号冯唐。绝对才女，人漂亮字漂亮画漂亮，据说古筝也弹的很好。

女生十二号江烟。很可爱的小萝莉，喜欢外国片，跟夏晓晨很合得来。

女生十三号宋慧敏。每天换发型，很会打扮，也热衷于帮别人改变造型。

女生十四号徐婧妍。王楚伊亲爱的同桌，永远温柔宽容，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女生十五号方灵。大眼大胸，在男生间人气很高。

女生十六号任盈盈。名字不忍吐槽，性格却很好。

女生十七号王赟玥。认真的孩子，可体质不好，一直生病。

女生十八号曹若帆。个子小小的，却很有野心，班长。

男生一号跟王楚伊同分，叫做李旬，天然卷，喜欢玩飞镖，江湖人称李寻欢。

男生二号叫做何卫卫，这孩子爸妈的起名水平大概还停留在上世纪。虽然是二号，可他的总分也是571，数学跟李旬一样满分，输在了英语，所以排在第二。

男生三号叫黄轩辕。听上去挺霸气一名字，可其实很娘，不过穿衣品味还是很好的，跟女生也聊得来。

男生四号崔云峰，小脸蛋很标致，可惜身高是硬伤，还有就是，说起话来像只死鸭子。

男生五号叶临凡。长的不算很帅，也不是富二代，可不知为何很有女人缘，据说当年在初中泡过的妞都能绕操场一圈。

男生六号司仪。又是一个奇葩名字，很喜欢追赶潮流，可惜品味太差，经常弄巧成拙，开学一个月就已经被王楚伊吐槽过不下5次。还是一枚文艺男青年。

男生七号陈栋。完全睡神，根本无法超越。上课睡下课睡中午睡，可被物理老师硬拖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竟然能秒答，简直超神了。

男生八号薛广琦。酷爱猴子，笔袋是猴子形状的，衣服书包也都是大嘴猴的。有一回王楚伊买零食送了一张印有猴子的游戏点卡，充值完之后也被薛广琦要走了。他们家好像还养了一只猩猩。。。这。。。真的不违法吗--

男生九号屠龙。这下终于人如其名了，龙哥的身材一看就特别结实，很适合屠龙。不过他脾气很好，大家跟他开玩笑也从来不生气。

男生十号吴一涛。网游爱好者，装备逆天，很舍得在游戏上花钱。不过很爱装逼，王楚伊从来不跟他一起玩。

男生十一号罗家吉。瘦，超瘦，不能更瘦。一米七八的个子只有一百斤不到，整个脸都是凹陷下去的，戴一副黑框眼镜。

男生十二号丁思豪。打嗝帝。平均一节课打三次嗝，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吃什么，而且打嗝的声音特别恶心。

男生十三号史志高。的确志向高远，他的目标是考上世界排名前五的杜大，目前在考托，可能高二就会出国。

男生十四号范晨东。一个猥琐的胖子，经常在校外上分享一些黄色图片，班里很多女生都默默把他拉黑了。

男生十五号马驰骏。眼睛很尖，嘴巴很毒，喜欢说话，坐在王楚伊后桌，经常跟她一起吐槽司仪的穿着还有□□空间里更新的蛋疼日志。

男生十六号沈琰廷。帅哥，鼓手，级草。

男生十七号骆允文。头超大，人称大头蚊。执着于学习，成绩也很好。

男生十八号蒋昱。关系户，老爹好像是部队里的，官挺大。

18女18男，总共36人全部介绍完毕。

王楚伊的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开学两个月后，学校组织去营地军训。

这个军训很水，基本上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站站队，所以大家都毫无压力地上路了。

营地的房间还不错，六人一间，空间也很大。她们班总共18个女生，正好分成三间。她跟武文怡关系好，徐婧妍跟王赟玥关系好，四个人便决定住一间，后来詹雪桐跟方灵落单了，便被分到了她们这里。

虽然大家平时都是笑脸相对，可住在一起难免产生摩擦。尤其是詹雪桐，王楚伊很看不惯她。她经常擅自拆别人的零食，拆完了之后再假惺惺地装可爱。王楚伊又不是男生，怎么可能吃她这套，可为了顾及詹雪桐的面子，她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她。

这天水水的军训结束后，大家开始在营地里自由玩耍。王楚伊跟扬名初的一群熟人聊得很开心，大家一起吃了晚饭才解散，可当她回到寝室想去洗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沐浴露不见了。

她左找右找都没发现自己的沐浴露，觉得这事儿真心邪门。

结果居然是被詹雪桐拿去用了。

王楚伊觉得特别生气，她拿点东西吃吃就算了，沐浴露也要用别人的？

她终于忍不住跟詹雪桐摊牌了，她明确警告詹雪桐，让她不要随便碰自己的东西。

可詹雪桐却不买她的账，她甚至还说王楚伊狗眼看人低，用点进口商品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王楚伊快被气炸了。她从来没遇到过像詹雪桐这样不要脸的人。

晚上她窝在被子里发短信，向王元泽诉苦。

可他只说让她忍忍，等到军训结束就好了。

王楚伊觉得他真是特别不给力。

上了高中后，王楚伊的灵感又被激发了。她经常把班里发生的好玩的事告诉王元泽，有时候是发□□，有时候是发短信，可他从来都是深夜才回复，而且通常只有只字片语。她也提出过视频的要求，可他总是很忙，时间凑不到一块儿。

王楚伊今天很不高兴，倔脾气也犯了，硬要跟他打电话，王元泽也只好从了她。

她明显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他告诉她数院的课程很紧张，竞争也激烈，他想争取明年去美帝最高学府交流的机会，所以一直不敢放松。

王楚伊突然觉得特别沮丧。她本来以为，只要听到王元泽的声音，她就能充满力量的。结果她却觉得更难过了，又难过又自责。她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他明明就很累了还要烦着他，逼着他说话。他明明就没什么话好说，却还是耐着性子陪她。

她真的太不懂事太幼稚了。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听筒那头的人对她说晚安，她多想听他说说话，她多想见他。

她好不安，非常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

凌晨一点一刻，通话结束。

王楚伊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

军训总共持续5天，在第四天的晚上会举行一场篝火晚会，各班都要出节目不说，还要进行合唱比赛。

徐婧妍是文艺委员，合唱自然也是由她负责。

她们班向来自由散漫，排练的时候也状况百出，饶是徐婧妍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弄得火冒三丈。

男生捣蛋的捣蛋，睡觉的睡觉，打嗝的打嗝，女生玩手机的玩手机，照镜子的照镜子，讲闲话的讲闲话，根本没几个人认真唱歌。

相反，10班的孩子们都很守纪律，集体意识很强，歌也唱的响亮。

在连续几天排练无果的情况下，徐婧妍发飙了。

脾气好的人爆发起来总是特别吓人。徐婧妍当然也在此列。

【你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吗？觉得自己待在扬名是屈才了是不是？觉得10班的人都是一群笨蛋是不是？】她非常严肃地站在中间，对大家说了这么一番话：【是，你们都是想冲击四校却跌到扬名的人，你们都不服气，觉得扬名配不上自己，觉得它不够好。可你们今天站在这里，就应该面对现实了。我们是扬名9班的学生，不是凌志，不是南门，不是钦益，只是扬名。可那又怎么样，我们还有高考，还可以考研究生，可以出国留学，更可以在工作岗位上一展宏图。这一切不是没有希望的，只要我们努力，这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凌志的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在拼死拼活的努力，一天到晚学习？谁也没比谁聪明，我们只是差了一点运气。为什么就要因此放弃自己？这两个月，我们班什么状态大家都清楚，别说什么卫生检查了，就连普通班的数学平均分都比我们高。忙于社团活动只是我们给自己找的借口，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是比不过人家。别以为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能骗过别人，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这只能骗骗自己。10班他们这么努力，我们班却只会动动嘴皮子说他们傻，说这种比赛有什么好认真的。可这时候不认真，什么时候才该认真？数理化竞赛？人家已经开始学习超纲知识了，我们却连练习册都做不清楚。还是说高考？我们现在连普通班都考不过，凭什么去争取名校的名额？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又凭什么嘲笑别人，拿什么去证明我们自己？这真的是我们想象中的高中生活吗？大家对高中的期待就只有这样吗？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可我希望自己的高中生活是充实愉快的，该努力的时候一起努力，该玩的时候一起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比谁叛逆！】

所有都惊呆了。包括王楚伊。

徐婧妍这番话实在太有杀伤力，9班大多数人都是冲击四校失败的人，而且都只差那么一点点。大家心里都不服气，都看不起扬名，看不起那些明明不如自己，却享受着最好资源的10班同学。

这颗毒瘤一直深埋在心里，大家虽然不说，潜意识里却希望能做些什么来凸显自己的特别。

徐婧妍今天把这颗毒瘤给挖了出来，大家都沉默了。

王楚伊的心里也是一片惊涛骇浪。

她讨厌被人看穿，可又不得不享受这血淋淋的快感。

徐婧妍说得对，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在扬名也没有任何优势的时候。

第一学期的期中考，她考的很一般，年级里350个人，她只考了32。

32名。没有任何优势。她只能把这一切归因于没有好好复习。

当她在这里考着不怎么样的分数的时候，她喜欢的人正在很远的地方为自己的未来奋斗，他忍受着水土不服，刷题到深夜，一大早又爬起来念英语。

她在这里做什么？她在做什么？讨论夏小雨的八卦？还是吐槽司仪今天又背了一个女式包？

她真的太无聊，太幼稚了。

更可怕的是，她这样的人还总是自以为是。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o la mi so

la so mi do re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开始还有人不好意思，可王楚伊唱的很大声，又清晰又坚定，大家渐渐开始应和，声音越来越响，唱到最后居然唱出了血性，一遍一遍，吼声震天。

军训第四天的晚上，天时地利人和，9班抽到了上上签。

最后一个上场的他们气势如虹，一个个憋足了劲全力狂吼，把之前上台的班级全给比了下去。

他们不出所料地拿下了第一，大家抱成一团尖叫狂跳。

合唱结束后，各班都贡献了其他节目。那些唱歌跳舞的就不说了，个个实力非凡。

重点是她们班沈琰廷。王楚伊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帅成这样！

她只知道他是音乐社的鼓手，却不知道他还会电子琴。

超强的节奏感，快到让人眩晕的指法，电子琴都能弹成这样，简直是超级天才！

王楚伊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沈琰廷的脑残粉了！

她跟着一群春心萌动的少女一起尖叫：【沈琰廷！沈琰廷！沈琰廷！！哇！！！！】

真是个疯狂的夜。

王楚伊第一次开始对高中生活有了新的期待。

军训结束后，班里的气氛果然有了质的变化。大家上课不再打酱油，下课的时候也会为了一道题争的面红耳赤，之后举行的运动会参与度也很高，拿了个很好的名次。

王楚伊却开始关注沈琰廷了。她心里有很深的罪恶感，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做了。

沈琰廷实在太吸引人。他有点酷，可并不冷漠。女生找他搭讪的时候，他笑的很矜持，而与男生一起插科打诨的时候，却又会笑的很真实。上课的时候习惯性地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不时敲击出几个节奏。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总是从容不迫。英语好的掉渣。声音虽然不是王楚伊的最爱，可也是十分好听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发现沈琰廷会盯着她看。好几次她偷偷观察沈琰廷的时候，都发现他在看她，而且即使被她发现了，他也不会移开视线。

王楚伊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大概像是，在炎热的夏天喝了一杯冰冰凉凉的橘子汽水吧，胸口凉凉的，可过后却又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沈琰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可他一直会盯着她看。王楚伊上课的时候总忍不住挺直了背。

另一方面，由于这个月开始认真学习，她向王元泽发牢骚的频率变低了。王元泽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主动联系她，可她的短信还是会回复的。

那天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她问：【你跟尹菲怎么样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就后悔了，什么叫你跟尹菲怎么样了？

他跟尹菲能怎么样？

况且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只是他世界里的一个小小听众，她有权利干涉他跟尹菲的关系吗？

她有吗？

王元泽的答案则更让人心烦，他只发了三个字：【有联系。】

有联系。他跟尹菲有联系。

王楚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跟尹菲有联系。

也对，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啊，王元泽什么时候说过他跟尹菲没联系了。他去年还在为尹菲看言情小说呢，怎么可能没联系。

尹菲呢？她对王元泽也有好感吗？她知道这个男孩子真的傻乎乎地去为她看了XX街23号吗？她知道王元泽为什么考了N大吗？也许不全是为了她，可也一定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对吧。

尹菲，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王楚伊躺在床上，心神不宁。

扬名的活动总是丰富地吓人，这个礼拜，学校又举办了歌唱比赛。王楚伊本来想拉着徐婧妍一起报个双人唱的，可徐婧妍的感冒很严重，讲话的时候声调都变了，实在没法参赛。于是王楚伊只好一个人去了。

学校规定合唱团的成员不能参赛，所以王楚伊很轻松就进入了决赛。

决赛的赛制也很神奇，可以邀请一个帮手，自带乐器不用伴奏带的人还有特别加分，如果出现平分现象，还可以通过听前奏猜歌的小比赛决出胜负。

王楚伊很犹豫，她在考虑着要不要邀请沈琰廷做她的搭档。

她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所以她只能把这个选择交给上天。

今晚11点她会打电话给王元泽，如果他在1分钟之内接起了电话，那她就放弃这个念头，可如果没有，她就去邀请沈琰廷。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可是，这真的是她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晚上11点整，她拨通了王元泽的电话。

1,2,3,4,5.。。。。。王楚伊看着秒针一步一步跳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看着时间一点点跳动，平静地看着。

35,36,37.。。。。。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分钟简直煎熬地不像话。

王元泽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可这回他却是了，他让她失望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接电话，而恰恰是因为他接了，王楚伊清楚的听到了他气喘吁吁的声音，明显是在室外。

N市的冬天很冷，才12月初就开始下雪。可现在已经11点了，宿舍不是有门禁的吗？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王楚伊问他。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说：【尹菲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尹菲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王楚伊觉得，她可能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可她还是很冷静地问他：【医院很远吗？打不到车？】

他显然是跑了一段不短的路：【附近的车很少，最近的医院也得到北街。】

王楚伊当然不知道北街在哪里，可这根本不重要。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觉得王元泽很笨。

她说：【你是白痴吗？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叫车电话？62580000听说过没有？人家24小时接单的，只要多付两块钱就会到那边去接你。】

她大概都能想象王元泽在电话那头惊愕的表情了，这个呆头鹅。

【快点叫车吧。我挂了。晚安。】她说。

他说：【晚安。】

王楚伊丢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