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和小朋友的那些事儿3（1 / 1）
今天李端然在来学校的路上有点小期待，昨天程长是哄自己，还是今天真会来上课。不过，就算今天来了，他不是也迟早是要走的人。转念一想，他是留是走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端然？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呢”许一心拉着她走进教室。许一心是李端然的发小，听王艳女士说，许一心大她半天，当年，许一心的妈妈比王艳女士先进产房。两个人的缘分就从那个时候结下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路念下来，连带着两家关系都走得特别近，甚至还专门为两个孩子住进了一个小区。没想到，连高考两个人都能一起搞砸，也就又进了一个补习班。
李端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进去，可能是怕进去以后那个人不在，但是一时又理不清自己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想着想着就愣在了门口。
一进教室，自动锁定了那个位置，那个人果然和昨天说的一样，坐在那儿前后左右的谈笑风生。李端然感觉心里一松。
两个人都没提昨天的事，就这么不言不语的过了半上午。
程长递过来一块德芙，一盒舒化奶“喏，给你的。”
“给我的？巧克力昨天不就给我了”她接过来，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平时蹭吃蹭喝的人怎么今天转性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不看她“给你你就吃，怎么废话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我喝舒化奶？”
“一看你那一身排骨，就知道肠胃不好，而且昨天不是你自己说的喝高钙不消化嘛”
她也不说话，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细细的瞅着。很明显他不大对劲，原来一直蹭吃蹭喝的人，突然一下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被她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他说“这么久才发现我长的帅？真没眼力”
她自然是知道他在给自己解嘲，也就不拆穿他，打开牛奶慢吞吞的喝。
“别看我了，看的我心里发毛。你看你，瘦的就剩双眼睛，怪不得身体不好。”程长转移话题。
“你管我，这是骨感美，有人想瘦还瘦不下来呢”两个人又开始斗嘴，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几天，程长按部就班准时上课。说是上课，也只是人准时准点得过来，课一点不听，书桌收拾的比脸还干净，更方便睡觉了。反正他是有了通知书的人，来年的高考也变的不重要了。
李端然也知道这些，自然也不像之前一样监督他上课。看了大半天历史，脑子木木的。李端然垂着脑袋拿出手机，想刷刷新闻，放松一下。刚从口袋里掏出来，屏幕还没亮。就听到程长阴阴的声音响起起来“干什么呢，好好学习。”
抬头，他的脸就在旁边，离的极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连脸上的毛孔都一清二楚，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眼睛黑的发亮，睫毛又长又密。一时间呆了神。
“咳，咳”轻咳声想起，李端然回了神抬头看到老师走了过来，手机还在她手里。在把手机放到口袋，动作太大，老师一定会发现。她急中生智，手一松，手机掉在了地上，用脚把手机盖住。老师过来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课桌上的资料。走了过去。
她这才松了口气。等老师走上讲堂开始班会，才捡起手机，擦好放到口袋里。瞪着他“都是你，吓死我了。”
“是谁上课不好好学习，要打小差的。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也知道自己理亏，不说什么，狠狠瞪了他一样。闷闷的看起书。
“同学们，都放下手里的事儿注意一下。”
“由于学校举办了全国高中生排球赛，下周比赛结束，周三晚上7:00举办篝火晚会。晚自习停一天。可以在教室自习，或者回家学习，当然也可以过来放松一下。事情就这些，大家抓紧学习吧。”
李端然也不是特别爱凑热闹的人，觉得难得有一晚上能放松放松也挺好。再加上开学也半个多月了，天天都精神紧张的不行，朝九晚五的学习看书看书学习。就当是放松了。在家里吃吃西瓜，看看电视也挺开心。一想到可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再抱着一个大西瓜，一定要用勺子挖着吃。她差点笑出了声，这种夏天特有的福利想想都很爽很过瘾。
“小丫头，自己在那儿乐什么呢。下周篝火晚会6：30在学校门口等我。”程长微微凑近，在她耳边说，气息喷在她耳朵上，痒痒的。
她揉了揉耳朵，边写笔记边说“我没打算去啊。”
把她的笔记本合住，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现在你可以打算去了。”
把他的手拍掉，打开本子继续写，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自己在那边想当然。反正也没答应他，他愿意在学校门口等着就等着吧。
程长又把她的本子合住，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盯着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你要是不来，我就去你家把你抓过来。”
她刚想反驳，他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家的地址，不信你那天可以不来试试。”
她自然是没那种胆子试试的，王艳女士的厉害她是知道的。只要她心里有一个想法，问来问去，没什么事儿到最后都像有什么一样。
所以篝火晚会那天，李端然吃完晚饭就和许一心一起去了学校。她告诉许一心自己有点事情让她先进去。然后在门口等着程长。
等了20几分钟已经6:45了，还是不见他的踪影。她想，本来不打算过来，你非要让我来。自己说好的时间，都过了十几分钟了还不见人影。在5分钟，再不来我就自己进去玩。5分钟还没到，程长没来，许一心倒是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她一手搭在李端然的肩膀上，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着，上气不接下气。李端然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那个，那个，呼~女生寝室的门打不开了，好多人出不来，你快和我过去看看。”
小跑到女生寝室。宿管阿姨，拿着钥匙拧来拧去半天，门也没啥反应。里面的小姑娘们着急出来看篝火，阿姨也想去凑凑热闹，手下的动作更是急躁，许一心在外面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李端然看着她，感觉她倒是像被困住很久的人。
李端然走近门口，锁孔泛黄的厉害，可能是锈住了。问“阿姨，有没有铅笔屑。”
“现在我身上是没有啊，东西都在里面。”阿姨看着她。
她拉拉许一心“我们去教室拿自动铅笔芯过来，可能是锈住了。”许一心马上拽着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教室。
一进教室，李端然看到自己位子上有人。那个不守时的人低头在那儿好像放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敲敲桌子。程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抬头看她，一脸惊慌。
“你不在学校门口，在这儿干嘛呢？”她挑眉问他。作势要低头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小动作。
程长紧张的按着她的手，用身子贴住桌子，狡辩“你不也在这儿嘛。”
她还要说什么，那边许一心已经在催了“端然，端然快点，我们走了。那边急着呢。”她皱着眉看了看他，跑向许一心。只听到他在后面喊“电话联系。”
门果然是锈住了，弄了点铅笔屑进去，几下子门就开了。她和许一心过去的时候程长已经在一堆篝火旁边了，看着她们招手示意。
一会儿音乐想起，篝火晚会也开了。大家拉着手围着篝火转着圆圈跳舞。李端然节奏感特别不好，唱歌跑调不说，连这种根本算不上舞，只是基本拍子跑动的动作也有点跟不上。许一心嫌弃的赏了她好几个白眼。她索性也不打扰她的兴致，退到一边看着他们跳。
她一出来，程长自然也跟着出来，坐在她旁边。小姑娘还因为某个迟到大王生气，看他坐过来，也不理他。
“呦，嘴撅的这么高，生气啦？”程长揪揪她的短马尾，逗她。
她拍掉他的手，甩甩脑袋，还是不理他。
“好了，好了，别恼了。你不是也不在学校门口等我。”看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手也老实了，只是认真的看着她的侧脸。
“我才没有好吗，我在门口等了你20几分钟……”
程长盯着她的脸仔细的端详。圆圆的娃娃脸，额头被薄薄的刘海遮着，可能是刚刚跑的太急，刘海有点乱，脸颊也红红的。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占了快半张脸。塌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大大的眼睛。小嘴巴一张一合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看的他心里痒痒。伸手理了理她的刘海，然后抓住她的手。
她一时忘了挣扎，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被大手抓住的小手。他手掌有一层汗，覆着自己的手。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越凑越近。李端然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端然，端然，你们干什么呢。”许一心大声的叫她，凑了过来。
她一下子回了神，挣开了程长的手，跑向许一心。
“没有啊，你不玩了啊？”她下意识的捋了捋刘海，不看许一心，眼睛瞥向别的地方。
“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许一心看了看她后面还坐着的程长。凑近她，在她耳边说“我可什么都看见了啊，不想被阿姨大刑伺候就给我老实交代。”
李端然轻拍她一下，“你别瞎说啊。”然后看着她一副神探夏洛克的模样“算是怕了你，我什么都和你说，但是你可不能和我妈乱说啊。”许一心满意的笑了笑，点点头。协议算是生效了。
李端然招招手示意程长过来，三个人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儿倒也有说有笑的走了一路。
到了小区门口程长拉住李端然“我有话和你说。”
李端然给许一心使眼色，示意她先回去。许一心眼睛在他们两个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就是不走。她没办法，把许一心拉到一边。双手合十，低声对她说“明天，明天我全交代，大小姐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许一心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露出了个贼笑。像李端然身后摆手“拜拜。”然后跑进了小区。
“我明天就走了。”程长说。
李端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这么快大学就要开学了？低低的“恩”了一声。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之前失利只是因为不认真，不刻苦。你乖。这一年好好学习坚持坚持一定能成功的。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还有，你太瘦了，身体不好，女孩子太瘦不好看，多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才能好好学习。我到了S市，把手机办好了就找你。这段时间qq还是可以用的。你有什么事情就随时找我。”
李端然还是不说话，看着天上的星星。
两个人静静的待了一会，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声音有点鼻音“嗯嗯……在楼下了……马上上去……恩……拜拜。”
挂了电话，她低低的说：“我妈妈催我回去了。再见”也不看他就转头跑了。
程长一直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李端然一回家就冲进自己的卧室，拉开窗帘往外看，已经没有了男孩的身影。憋红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