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四章(1 / 1)
云雀阙,25岁,曾用名苏阙、凉宫阙。
13岁之前为中国国籍,后因养父母身份改为华裔日籍,19岁回国上大学改回中国国籍,20岁成婚,22岁提前毕业并转学至意大利继续深造,国籍再度变更至意大利。
拿着那摞十年后的自己保存下来的国籍变更证明,凉宫阙不知是该内牛还是该欣慰——如此婆妈的身份,上辈子她想都没想过。
十年,究竟如何漫长,足以让过去与现在颠倒变换,然后面目全非。
从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延续九年后——即为一年前,彭格列指环被现任首领沢田纲吉下令摧毁,那时还名为杰索的家族首领——白兰·杰索着手进行一项至今未能完全探明的研究。
而作为这个时代的重要武器——指环及匣子,几乎一夜之间已在地下世界大量普及。而白兰作为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线,以绝对优势逐步吞并其他势力,甚至在不久前宣布,将以大空彩虹之子为首的基里奥内罗家族合并,改称密鲁菲奥雷,取得全部玛雷指环。
而因此成为其劲敌、也是绊脚石的彭格列家族,首当其冲被搁在了敌对者的位置上。十代目沢田纲吉不久前应邀前往谈判,却被射杀在谈判桌上。
于是家族一时散乱,被迫隐藏势力,暂避一隅。
而实际上,这同时是沢田纲吉为对付密鲁菲奥雷,而设下的一场局。
这项计划,知情者共五人。除了布局为饵的沢田纲吉外,另有主导行动的彭格列最强云守云雀恭弥、卧底密鲁菲奥雷的入江正一与六道骸,以及暗中掩护、完善步骤的情报部暗牌“Q”云雀阙……
凉宫阙坐在书房的扶手椅上,努力消化这庞大的讯息量。
良久,她轻舒一口气,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男子,问出最明显的那个问题:“那,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如果一切已有安排,那时入江正一的出现,便可以解释为计划所需。但根据计划,假死的沢田纲吉作为诱饵和引线,武力最强的云雀恭弥充当开局的利器,身在敌营的入江正一是最深的底牌,而十年后的凉宫……好吧,云雀阙凭借完美保密的身份,处理遗漏搜集讯息,确保局面稳定执行——
虽然听说因为体质问题,十年前后的她武力变化不大,可处事手段已有相当一截差距。因此十年前的她出现在这里——怎么想都不合适啊?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云雀恭弥眼中冰封了的深寒刺骨,放置桌面的右手五指收拢,最终攥紧成拳。
“因为内奸。”
然后,她听到了她从未想过的后续。
沢田纲吉假死当日,正是云雀阙产后一月——她到底身子弱,加上总有段时间聚少离多,两人成婚五年才有了这个孩子。分娩时遇上难产,最后剖腹产下一个男孩,一出生便因过于虚弱,被送入育婴箱。
然后计划展开,云雀阙索性在待产时住的机密病房开始工作,顺便照看孩子。没想到百密一疏,风纪财团内部,竟也出现类似入江正一这样隐秘的间谍。对云雀阙的身份起疑后,立刻里应外合,将她弄出风纪财团,送往密鲁菲奥雷总部。
而那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却因乱斗中被育婴箱破碎的玻璃刺破喉管,当场窒息而死。
其实云雀恭弥因势力之便,一直将云雀阙的身份隐瞒的很好——整个地下世界,掌握彭格列云守基本资料的不到一半,这其中又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知道他已成婚。而证实云守夫人身份的,基本只有彭格列及结盟家族的上层,与极少数内部人员。
而“暗牌”这个微妙的身份,除了家族中有极少数人有所猜测,真正的知情者,始终只有当初的“接引”凉宫西,和兼任情报部三部长之一的云雀恭弥。
“密鲁菲奥雷在反追踪方面能力不弱,十年后的你又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当初白兰研究的一项空间转换技术曾被我们截获,十年后的你进行了补充,虽然依旧残缺,一次一人的转移还是能保证的。”
“你的那枚指环,”云雀恭弥目光落在凉宫阙的脖子上,“是入江正一转给凉宫西的,有类似的传送作用——十年后的你,现在已被传入入江正一所在的圆形装置。”
云雀恭弥的解释并不全面,说的也很精简,但就十年的差距而言,已经足够。另外不知是否错觉,凉宫阙总觉得,在说起“入江正一”时,云雀恭弥的语气……有点奇怪。
不过这点疑问,很快就被淹没在复杂的心情里。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年之前,两人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非要说的话,大概她对草壁哲矢的脸、他对她的饭,要更加熟悉。
而她对他最多的印象,除了那在学校里远远看到他咬杀违纪的同学时、令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风纪委员长,也就剩下寥寥几次,难得两人对面吃完饭,然后由对方的心情决定是否道谢,接着起身离开。
虽然大空战之后,云雀恭弥的作息稳定了几分,他们最多称得上“熟人”。
她印象中的那个少年,很像家养的野兽。看着再怎么美丽优雅,骨子里永远野性不拘、厌恶束缚。
忽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她微微一怔,眨眨眼后有些想笑。却又想到那个孩子,些微笑意——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
孩子……她想起曾经跑来找她学做巧克力的一平,第二年情人节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孩子的巧克力是送给了云雀恭弥。
即使是不知原因,也早已明白——他确实,非常喜欢小孩子。
类似于对小动物甚至是幼小植物的喜欢,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也许和他那无法探知的童年有关,就如他对并盛的执念。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为他人知。
那么,如果是他的孩子呢?
甚至,同时也是她的孩子。
说不伤感,是假的;然而说有多深的悲伤,又纯属矫情。
那是十年后的她,是她却也不是她。就如此刻的云雀恭弥分明深痛与愤怒,却依然对她表情淡漠。
他分的清。
他们,都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