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试探（3）（1 / 1）

这一下，陈贞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明显杨素不好骗。她不敢再看徐德言，也不敢看杨素，生怕一个心虚泄露所有真相。

好在徐德言此时倒不慌张，反而淡淡地说道：“在下的内室怎能与公主想比，只是同为江南女子，眉眼间的神情颇为神似，再加上公主又穿着内人喜欢的藕色花笼裙，所以在下刚才才一时恍惚看走了眼。”

“原来如此，”杨素点点头，一番感叹，“余先生也算是“爱屋及乌”了，”忽而又转开话题，对着陈贞说道，“公主可知——这位余先生也是一位痴情之人？”

什么？陈贞猛地一怔：他为何要这么说？“痴情之人”指的又是什么？陈贞紧紧地盯着杨素，想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谁知杨素却将心思掩饰的极好，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什么也没有。

于是陈贞只得摇摇头，接过杨素的话低声回答道，“贞儿不知？”

杨素显然已经发现陈贞对他的审视，但他却并不在意，反而不急不慢地说道：“大约一个月前，本王正在处理军务，就听仆人禀报‘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要见本王’。”

一个月前？这不是她面圣的那天吗？陈贞十分怀疑杨素说这句话的动机，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去看那双眸子，因为她知道看了也白看，因此她反倒担心起那位书生打扮的人是不是徐德言。

据她所知，战胜者对待被征服的老百姓总是怀着无比的自负，甚至有时还带着极端惩罚的意味。来长安的路上，陈贞就曾经见过杨素强迫一位南陈贵族子弟与马一起拉车，而那位贵族子弟一听到马叫就吓瘫在地，更别提拉车，而这更激起了隋军的一片嘲笑。想到这里，陈贞愈发担忧地望了一眼徐德言。

恰在此时，就听杨素继续说道：“本王当时想也没想就让仆人赶那人走，没想到来禀报的仆人说“那人自称是金陵人氏，而且在门口已经跪了三个时辰，只为见本王一面”。这一下本王来了兴趣——”

兴趣？陈贞揣摩着杨素的话，暗暗一笑：什么兴趣？无非是想看看被征服的老百姓是真的对他靠山王顶礼膜拜，还是想借见面的机会刺杀他靠山王——完全是猫抓到老鼠后玩味的心态！

想到这里，陈贞冷冷地瞥一眼杨素，却丝毫没有打扰到杨素的兴致，只见他继续说道：“本王来到门口，就见余先生一身湖绉长袍，跪的笔直，本王还真有些惊讶——一位南陈的旧人见大隋的靠山王跪的如此有诚心！”

诚心？陈贞的心猛地一揪，在她的记忆里，徐德言从来都是谦谦君子，除了入宫面圣、祭祀祖先行跪礼之外，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下过跪，如今却要对着灭亡南陈的杨素下跪，这该是多么大的侮辱！自尊如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