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要怎么看开?(1 / 1)
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顾麻生突然眼前就黑了,森林,蛇妖,姜兄,武姑娘,经年上仙都不见了,周围一片漆黑,唯有仙人还站在自己面前。
自从被鬼吓了之后就有些怕黑的顾麻生战战兢兢的道,“天怎么黑了?”
“不是天黑了,我们现在在那蛇妖的心境里。”荼冥甩了甩衣袖,淡淡道。那蛇妖恐怕不是什么为了活能卖心卖肝卖爹卖娘的妖类,她看出那蛇妖虽然表面一副“大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的模样,但那双竖瞳之中似乎掩藏着什么。藏着掖着多没意思啊,所以她和那个叫姜墨的凡人一起,下了个套,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那蛇妖,蛇妖果然动手了。
“心境?”顾麻生哆哆嗦嗦的向荼冥靠近,看着四周似乎浓的化不开的黑暗,说话都带着颤音,“心境是什么?”
“唔。”荼冥抬步向前走去,其实这里面乌漆墨黑的,没有参照物,荼冥也没有什么目的地,所谓的向前,也不过是往她面朝的方向走过去。顾麻生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是记忆,那蛇妖用它的心结化成的记忆幻境,若我们能解开他的心结,便能从这里出去,解不开,等到记忆幻境结束了,我们就会被困在这片黑暗里。”荼冥甚无谓的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困在这片黑暗里,永远走不出去。她漫无边际的走着,难得是用双腿而不是盘膝在空中飘着,尽管她踩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起来也像是飘浮在空中。
顾麻生紧紧跟在荼冥后面,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聚集在前面的荼冥身上,那些黑暗却总不甘心的从他的余光里冒出来。一颗心抖啊抖的顾麻生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荼冥,觉得仙人似乎总是无所畏惧,大步向前,自己却总是这样一副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模样。
顾麻生陷入了沉思,便忘了自己周围还是一片虎视眈眈的黑暗,满眼就只有他前面那一方悠长黑发直垂的白衣身影。仿佛微微发着淡淡光晕的白袍下一双赤足纤细,左脚踝上银光熠熠的细丝银环随着前后移动的脚微微晃动,仿佛是有韵律的,勾住了人的眼睛。
“仙人……是不是没有像小生这般胆小畏惧的时候?”似乎连声音都被吞没的黑暗里,顾麻生突然开口道,然而他刚说出口,就愣了愣,好像自己都没预料到自己会问出口。他挠了挠头,微微红着一张脸有些呆头呆脑的跟在连背影都没有一丝停滞的荼冥后面。
很长一段时间,荼冥都没有回答顾麻生的话,只是沉默的带着他一直往前走,就在顾麻生以为自己被无视了,那份被无视的尴尬都要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的时候,荼冥突然很淡的回答他,“有的。”
然后,她为他讲了她的害怕。
荼冥十五岁的那年盛夏,她与京城琴技第一的御史大夫陈大人之三女陈西乔比琴,以一曲墨子悲丝获胜,从而一战成名。姨娘便安排她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在沉月楼为某位公子弹琴唱曲。至此,来沉月楼的名门公子络绎不绝,其中唯有陈西乔的三哥陈衍君与她能谈得来。
她十五岁生日的前几日,既诸带她出去喝酒,却在出了城外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丢下一句抱歉,就把她扔在了城外的荒郊。荼冥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最终接受了自己只能从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回城里的事实。荼冥走回沉月楼的时候感觉自己简直是用生命在走路,一路上咒骂了既诸无数声,然而就在离沉月楼只有三五步的时候,倾盆大雨就跟瓢泼似的砸了下来。
荼冥怪叫几声,抬手试图挡住自己的头,耗费了她生命的那双腿又重新爆发出了力量,她冲进沉月楼后门的时候,整个人就跟在雨里走了一夜似的,身上也被那些冰雹子似的雨点子砸的生疼。
街道上的小贩们也纷纷叫爹骂娘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了自己的摊子,迅速消失在了街道上。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瞬间安静得犹如半夜的坟地,只有雨点砸在青石板街道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像过年时放炮仗一样。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片片青瓦白墙的房子安静的在暗淡水光中矗立,形成重重的黑影,潮湿压抑的空气扑面而来。
浑身湿哒哒的荼冥搓了搓胳膊,站在后门边缘翘起的门檐下仰头望着阴暗到尽头的天,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一副天要塌了的架势……”正心里不舒服的想着,一阵冷风吹来,荼冥应风抖了抖,顿了顿,沿着长廊回自己的屋子,一路拖下湿漉漉的水痕。
然而刚踏进屋子,狗鼻子荼冥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屋子里熏的香不是她平日里用的。她仔细吸了吸鼻子,便闻出了甜而腻的味道,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管这些,那些冷简直要钻进里面骨头缝里,荼冥哆哆嗦嗦打开去衣柜找一套干的衣服,蓦地一股凉风贴着她的后脖颈吹了过来。荼冥炸了毛,猛地转过身,差点被站在她后面的人吓死。
“林公子?”荼冥被吓得够呛,一颗心哐哐直跳,连膝窝都差点软了下去。怎么被吓成这样,她皱了皱眉。
现在站在荼冥面前的是林公子,一个披了勉强能入眼人皮的草包。这个林公子的背景是这样的,他的爹是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林修清,他是他爹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这家伙头上足足有十二个姐姐,所以这颗独苗倍受太傅大人的宠爱,并且这个孩子还神奇的博得了皇上、太后以及后宫里一系列的娘娘们的喜爱,这些爱叠加起来,导致这个孩子完全长歪。目前已经二十四岁,还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在谁面前都横行霸道的跟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一样,那些宫里的大头们竟然还觉得这孩子十分真性情,底下的一片百姓草民们却是十分的痛苦了,深觉玩政治的领导们的思想不可揣测。
这个孩子被娇惯成这样一个迟早要祸国殃民的模样,太傅大人的死对头御史大夫陈大人看在眼里十分的不忿。正所谓,世界上有美即有丑,有正自有邪,从草根阶级的角度来看,太傅大人就不是个好东西,生孩子都得没□□,而御史大夫陈大人真是个清洁溜溜的好官,必须的福泽深厚庇佑后代。林大人和陈大人互相看不对眼不是一年两年了,两个权倾朝野的重臣每天从早斗到晚,斗权势斗老婆斗儿子,斗儿子这项……林大人完败。
林大人的儿子林世杰没什么好说的,脑子里塞的都是草,还是喂猪吃的草,而陈大人的三子陈衍君,那可真是个奇才啊,无数老百姓提到这个陈三公子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在陈公子出生那天看见了漫天通红的吉祥云,这就是天上神仙下凡的预兆啊,陈三公子就是那文曲星转世啊!末了还给你个自信的微笑,相信我没绰的!相信大家从描述这两个人的篇幅就能看出谁受欢迎。
林世杰跟他爹一个德行,看陈衍君不顺眼,陈衍君却不像他爹那样嫉恶如仇、眼底不揉沙子,对于林世杰的混蛋又幼稚的行为都温和的宽容了,什么事都主动退一步海阔天空,除了荼冥。自荼冥一曲成名之后,林世杰和陈衍君同时喜欢上了荼冥,哦,在他们看来是俏俏。两个人的喜欢都是真喜欢,林世杰是个谁都得捧着的二世祖,他说一,别人立马就把一放倒,绝对不带有二话的,就是这么个小少爷,在俏俏面前,就成了小哈巴狗,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都做得跟要救国救民似的有激情。而陈衍君,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人士,为了能成为俏俏每初一十五献琴唱曲的对象,他居然在三天内画了十七幅佳作,以跳楼大甩卖的出血价卖了出去,就为筹钱,买包场牌子。
而我们的女主角,俏俏,保持着大众的眼光,对林世杰没什么好感,对陈衍君嘛,有好感,但是不多。如果一定要在这两个人中选一个做丈夫,俏俏自然……半夜打个包袱卷直接逃走。
“俏俏。”林世杰咧嘴嘿嘿笑着,向俏俏蹭过去。
“林公子怎么会在我的房间?”俏俏不动声色的退了退,向后伸手在衣橱里抓了件衣服披在因湿衣而有些曲线毕露的身上.。
“因为我给了妈妈钱嘛,所以妈妈让我过来,拿我该拿东西。”说着话,林世杰仍然在向俏俏贴近。
再退下去俏俏就要被困在衣橱的两扇门和林世杰之间了,她一个旋身,从旁边钻了出去,正色道,“林公子,我的衣服湿了,需要更换衣服,请你先出去。”
林世杰神色不变,只是扬了扬眉,道“我为什么要出去?以前我每次花大价钱,都是隔着个屏风听你唱曲,听说陈衍君那小子可是每次都站在你身旁和你琴箫合奏啊,花一样的钱,为什么我就看不着你的脸,只能看着你的影子心痒痒?”
俏俏的脸沉了下去,她几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厉声道,“林公子,请你出去!否则,以后不论你花多少银子,我都不会再为你弹琴!”
往日的林世杰对俏俏简直百依百顺,此刻见俏俏这般不高兴也定会笑嘻嘻的贴过来道歉,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仿佛没听到俏俏的话,只是背对着俏俏,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似怨咒般地道,“为什么我为你挖心挖肺你就看不见,姓陈的送你几幅破画,你就高高兴兴的挂着?”
林世杰冷着一张脸转过身,“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何况你。”
俏俏看着林世杰面色冰冷,目光却如鬼神一般亮,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走了几步,膝窝突然一软,便向后倒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林世杰抱在怀里。林世杰横抱起她,向床走过去,俏俏几次抬手想要推他,胳膊抬起来,却没有了力气,她看了一眼香炉的方向,心里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林世杰将俏俏放到床上,伸手慢慢抚过她颜色褪尽的脸,“陈衍君那小子想给你自由身,娶你回家,我倒要让他看看,他能不能娶你回家。”语音呢喃的消在俏俏的颈间。
无力反抗的俏俏身上的湿衣服很快被林世杰脱下来,床幔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