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午休时间,吉良在餐厅里看到Ruru,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里,面前破天荒的只有一小碗云吞面。她望见他,笑了一下,略带着疲惫。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她对面坐下,却一眼发现她的面前摊着一本婚纱影集的宣传册。他的目光颤抖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只一个劲地把米饭塞进自己的嘴里。
Ruru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托着下巴问他,“Hide有一套银灰色的西服吧?”
吉良疑惑地望向她,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借给我,可以吗?影楼的西服都好难看。”Ruru努起嘴,显出为难的表情。
太过分了!
吉良很想把这句话吼出来,但还是强忍住了。他把嘴里塞满食物,然后含混地唔了一声。
“那么,星期天上午,八点,一定要准时哦,我等你。”Ruru嬉笑着,飞快地写下影楼的地址递给吉良,然后合上宣传册,开心地走掉了。
吉良在星期六晚上就把那套银灰色的西服拿了出来挂在外面,左右端详。这衣服是他去年去韩国的时候买回来的。莉央说那颜色太招摇,不适合办公室的氛围,他因此也很少穿它。
明天穿这衣服的男人适合这样招摇的颜色吗?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揣测。
明天就能见到那个神秘的英伦情人了。想到这里,吉良转身把闹钟定好,以免自己睡过了头。他承认自己非常想见见那个男人。
看到吉良一身肃穆的黑出现在影楼的门口,Ruru哈哈大笑起来,他象来参加葬礼的。她不顾身上穿的那件裙摆超长的白色礼服,跑着跳着就冲到了吉良的面前。
吉良来不及去欣赏Ruru化过妆后那张粉粉俏俏的脸,犀利的目光只是在偌大的影楼大厅里扫来扫去,寻找着任何能和那个英伦情人对上号的男人。
“找谁,Hide?”Ruru追寻着他的目光也看了四周一圈。
“你的……”说到这里,他不自然地顿了一下,“你的未婚夫呢?这个衣服……”说着,他举起手里的西服。
Ruru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今天只是我一个人啊,想在结婚前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
吉良不解地又举了举手里的衣服,“那这个……”
Ruru的笑容消失了,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怨,“如果不那样说,你会来吗……”
吉良望着Ruru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解释那天晚上的事,但回想起电话里那个陌生的声音,抱歉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上午,拍摄在摄影棚里进行,吉良就坐在外面等,Ruru换服装的当口还不忘使唤他,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面纸,一会儿又叫他帮忙选衣服。
大部分的时间他坐在沙发里翻杂志发呆,他很纳闷,Ruru的未婚夫为什么不来陪她,而且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Hide!”Ruru又在摄影棚里喊他。
他丢下手里的杂志,无奈的语调很象一个被妻子欺负的可怜丈夫。
吉良依照Ruru要求的买了她爱吃的慕司蛋糕。Ruru伸着两只手让化妆助理画指甲,头扭过来,张大嘴巴,吉良就拿手里的蛋糕喂她一口。
“水。”Ruru努嘴,一脸的撒娇。
吉良忙又拿起苏打水喂给她喝。
身边的化妆助理笑着打趣吉良,说他是模范丈夫。Ruru一呛,嘴里的苏打水混着蛋糕就喷出来,溅了吉良一身。
吉良换了那身带来的银灰色西服从更衣室出来,Ruru依然笑个没停,没心没肺的,连一丝歉意都没有。
下午,他们去公园拍外景。Ruru换了一件轻盈的连衣裙,火红色的,与她苍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她正在穿那双猩红色的高跟鞋,吉良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仔细地替她扣好鞋子的扣绊。
Ruru咧嘴笑了,因为想起了一本书里的情节。那个故事有个奇怪的名字叫《无名指的标本》。她猜,即使是吉良,也没可能看过那样奇怪的故事。
周末的阳光好得出奇,Soda独自坐在公园的湖边打盹。不远处有一对新人在拍结婚照,Soda抬起头,望了过去。夕阳下,湖上的景色迷人而迤俪。荷叶仿佛镶了一道金边,在湖面上闪着异样的光。
他微微一怔,那是……
随即,他的嘴角漾开了一丝微笑。看起来有些落寞的笑容,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向后靠去,双手枕着头。思绪便在湖上金色的氤氲间飘忽起来。
十七岁就开始过着随心所欲的迁徙生活,他从来不觉得流浪有什么可怕的。他也不确定自己追逐的是不是所谓的梦想。也许,他追求的只是一种随意的,放肆的,没有压力和责任的生活吧。
Soda觉得,自己就象某一种鱼,只能适应特定的水温,特定的食物,特定的同伴。
如果合乎标准的同伴缺失,他宁愿选择孤独。
照片洗出来了。
一张照片里,Ruru站在木桥的尽头,转着头望着身后,嘴角带着美丽的微笑,眼神中却透出深深的哀伤。Ruru翩飞的裙角,飞舞的发丝和那抹神秘的微笑占据了画面的大幅,其实很容易就忽略木桥的另一端,有一抹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着银灰色西服,身形修长的男人,似乎远远地凝视着她。
Ruru终于体会什么叫做贼心虚。她偷偷藏起了这一张。
吉良的座位空着,他同藤山回日本开会去了。
Ruru不会告诉吉良,自己骗了他,骗他去影楼,故意弄脏他的衣服,又哄他站在镜头能拍到的地方。
就象她说的,只是,结婚前,一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