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六、我也可以……Ouch（1 / 1）
“【我WASP要杀的人，还没有能逃脱的！】”Buchak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他已经完全疯了，思念了整整十四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而前一秒还是己方的人却要杀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生前压抑了一辈子的感情全面爆发，气血翻涌，Buchak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整个人犹如一匹狂暴的疯狼。
Saber握着剑的手一动都不敢动。令咒依旧在束缚着她，而且这个青年的眼神太可怕了。Saber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流露出斩杀Archer的意思，这个疯子绝对会对卫宫士郎痛下杀手。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Emiya身后的那个女生发话了：“呣——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真是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盟友啊。Archer，这个人你认识吗？”
“……没有印象。”
仿佛是被Emiya的声音拉回神智，Buchak的眼中拾回几丝清明。他勾起嘴角微笑着，轻声说：“【先生大概不记得了。在很多年前，您曾经在沙漠里救过一个五岁的男孩……对您来说，那种小事转头就会忘了吧。但是，我一直记得。】”
“……”Emiya谨慎的保持沉默。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青年他并不认识，虽然表现的偏向他们，但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还有待商榷。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卫宫士郎也发话了：“……Saber，住手吧。”
“——Master？！”
“住手吧Saber，Jack的脾气我清楚，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所以，再僵持下去的话，他一定会开枪。
心里满是苦涩，卫宫士郎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Buchak。
“Jack……你要找的人，不是老爸吗。”
“No，that’s a misunderstanding（不，那是场误会）。我要找的，是Sir。”Buchak持枪的手稳如磐石，在Saber撤回武器前他都不会放松警惕：“士郎，对不起。但Sir是我的一切，我不准任何人伤害Sir。”
“——可我以为，至少我们是朋友。”
“……再次对不起，士郎。只要是为了Sir，我可以做任何事，include suicide（包括自杀）。”
“……”卫宫士郎垂下头，“我明白了。Saber，你先把剑放下。老实说我今晚一头雾水，再说——你正打算下手的对象，都是我认识的人啊。你要我看着他们被你攻击，我也做不到。”
“Master！？你不能就因为这个——”
“话虽如此……可是，再说啊，虽然你嘴上叫着我Master的，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叫我作Master的话，起码也该多少说明一下吧。”
“——”Saber咬着牙，最终满脸不甘的撤回剑，后退了两步。
“呜——”原本圣剑是半嵌在Buchak右肩里的，现在那东西一拔出去，身受重伤的Buchak膝盖一软差点倒在地上。他单膝跪地撑住自己，持枪的手从卫宫士郎改为瞄准Saber：“【把你的武器收起来！】”
“你不要得寸进尺。”Saber厌恶的道。
“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Archer，不好意思你可以先变回灵体一下吗？身为矛盾的中心，你在这里只会让冲突升级。”
Emiya不置可否：“呼、又在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是命令的话那也只有接受了。”
在Emiya像幻影一样的消失后，Saber也确实收起了剑，一直盯着她的Buchak也收起了枪。身后那个女生朝前走了两步，问他：“【虽然很想弄清楚你是谁，但还有更重要的事，而且也确实欠了你一个人情。但是，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Buchak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僵在那里，他现在一个关节都动不了，已经严重脱力了。不过他尝试了一下，在短暂聚力后还是成功站了起来。
“【嘛，这样子就好。】”那女生感慨了一句。不过Buchak没理她，他转了下头，双眼看着女生身后的空地，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先生，能再见到您，真好。】”
“？！”女生和Saber都猛地看向Buchak：“【你能看见！？】”
Buchak：“【为什么看不见？先生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后吗？】”
“……”女生哑然，惊愕的说：“【这下子我彻底吃惊了哦……居然能看到灵体化的Archer，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虽说【】里是英语，但写成‘弓手’感觉怪怪的，还是用Archer吧）
Buchak谨慎的停顿了一秒：“【——我只是来找先生的人。】”
女生啧了声按住额头，一副头疼的表情：“【真是的，这下要解决的麻烦变得像山一样多啊。嘛，我们按照顺序来吧。】那么卫宫同学，我们先到里头再说吧。先把你这个菜鸟主人搞定，看起来你什么都不清楚喔。”
“咦——等等远坂、你在想什么啊……！”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远坂凛回过头，表情和刚才的笑容截然不同：“你真笨，所以我不是才说要告诉你嘛。卫宫同学，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要吃惊是无所谓，不过有些时候不老实点接受的话，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喔。”
“——唔。”卫宫士郎像是赞同这话，垂下了肩膀。
“你明白就好。那我们走吧，到卫宫同学的家里去。这样你也没意见吧Saber？为了报答你放过我们，我会告诉你Master很多事的。”
“……可以。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用意，不过只要你是在帮助Master，我会约束自己。”但紧接着Saber又将目光转向Buchak，“但是——”
“【——只要你不攻击先生，就和我无关。】”Buchak冰冷冷的回了句。
“——”Saber眯了下双眼，算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众人鱼贯进入卫宫宅，Buchak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等到Emiya也进去之后他才跟着迈开脚步。断掉的肋骨和肩膀疼的仿佛能把人生生撕成两半，他垂着头，一步一顿的跟在Emiya身后，看起来就像是跟着远坂凛一样。金色的眼睛却始终只追逐着那个红衣男人。
Emiya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那双色泽奇特的眼睛。那里面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但最浓厚的却只有一样——感激。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Emiya有些警觉。这人看起来认识自己，从话语里推断是自己生前救过的人，可现在的“卫宫士郎”才只有16，这是不合常理的。
难道说，这家伙也是servant？
不，不对。气息完全不像，只是个普通……只是个能看到灵体的人类罢了。
等Buchak挪到客厅时远坂凛已经在和卫宫士郎交谈了。他吃力的靠坐在墙上，卫宫士郎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过来对他说：“Jack，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怕我开枪？”
“——说老实话，怕。但你只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吧？现在没人针对他，所以你也不会针对我，不是吗？”
“……well。”（类似带有妥协、你赢了意味的‘好吧’）
远坂凛走过来：“这种伤普通人已经治不好啦。我来吧。”她掏出宝石贴在Buchak的伤口上，念动咒文。Buchak只觉得自己断掉的那根肋骨似乎在移动，寻找到正确的位置后“咔吧”一声贴合上去，疼的他差点惨叫出声，而肩膀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
“【好，虽然没办法完全治愈，但固定住骨头还是可以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卫宫同学，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嗯。”卫宫士郎应了声，取出医疗箱帮Buchak上药，然后捆上绷带。
“远坂，这真的能好吗？”
“都说了要看他自己啊，魔术也不是万能的。”
“呣——”
剩下的话Buchak已经听不清了，他满身是汗的靠在墙上，神智逐渐模糊，双眼却依旧固执的看着Emiya的方向——尽管他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清。
啊啊，先生，我的先生啊，已经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我终于又见到您了。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离开您。
我用我的灵魂来发誓，先生……
自此，陷入黑暗。
——————
醒来的时候，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Buchak警觉的翻下床，瞬间摆好架势瞪着床边那个神父打扮的男人。
“嗯，醒了就没事了。”神父毫不在意Buchak的态度，只是带着一种沉重威严的笑容这样说了句。
“麻烦你了，绮礼。”远坂凛从神父身后走出来，姿态优雅的撩了下发尾，看着Buchak：“【不用紧张，这里是教堂，是我把你送过来治疗的。】”
没看到Emiya，Buchak心里有些慌乱。他不自觉的开启鹰眼扫视一圈，果然在远坂凛身后找到了对方，内心一下子就平静了。
Emiya把Buchak的变化全看在眼里，心情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醒了那就做决定吧，你是要留在教堂呢，还是去我家？】”远坂凛的话拉回了Buchak的神智，他想都不想就回答：“【先生在哪我就去哪。】”
“呣，那就是去我家了。绮礼，本人都这么说的话，你也没意见了吧。”
“嗯，我尊重本人的意愿。”言峰琦礼略一点头，指着床头柜上的包裹对Buchak说：“【这是你身上的东西，记得拿走。】”
“那好。”远坂凛单手叉腰，露出漂亮的笑容：“【Jack——卫宫同学说你叫这个名字。那么Jack，走吧。】”
看着转身离开的远坂凛和她身后的Emiya，Buchak毫不犹豫的跟上去，只是在走出房间前朝那个神父点了下头：“Thank you, Father。”（谢谢你，神父）
“It’s my duty to give treatment to the sick and wounded。”（救治伤员是我的职责。）
来到教堂外后，Buchak发现卫宫士郎和Saber也在，只是卫宫士郎的脸色不是很好。对于这个少年Buchak很愧疚，自己来路不明，对方却依旧收留自己，可最后呢？自己却用枪口对准了他。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郑重的走到卫宫士郎面前，无视Saber警惕的目光，诚恳的对卫宫士郎说：“士郎，谢谢。还有，对不起。”
对方面色复杂，但很快就露出一个笑容：“嘛，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还没有恭喜你呢，终于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是的。”Buchak也微笑起来，再次看向远坂凛身后的Emiya：“我找到Sir了。这样，我也可以……Ouch，那个词我不会。”（Ouch也有表示烦恼的‘哎’的意思）他尴尬的抓着后脑勺。卫宫士郎没忍住笑出了声，摆摆手：“你真的需要去补习一下日语啊，Jack。”
“有时间，会的。”
看到Buchak和卫宫士郎的对话告一段落，远坂凛道：“好了，闲聊就到此结束。卫宫同学，介于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那个、回城市的路上我就看好你吧。【Jack，既然下了决定那你就和我一起走。等回去后我有很多事要问你哦，你不回答是不行的。】”
“……”Buchak沉默了一下，用虽然接受过治疗、但还有些虚弱的声音说：“【请问，你是先生的主人，对吗？】”
“【诶诶，没错，Archer是我的从者。】”
“【好，但我事先声明，有些涉及机密的事我是不会说的。】”
“【……你这么诚实，让我也觉得难做啊。嘛，算了。这些等回去后再讨论吧。】卫宫同学，走了哦，已经很晚了。”
到底是谁这么晚来拉着别人穿越整个冬木、跑来教堂的啊。卫宫士郎内心里吐槽，却还是和Saber一起跟了上去。
卫宫士郎和远坂凛并排走着，不知为何套着雨衣的Saber和灵体化的Emiya跟在两人身后，而Buchak则跟在Emiya身后。乍一看几人很搞笑的排成了一条长队，不过他们也没人在意这个就是了。
伤口还是很疼，Buchak调整呼吸尽力不掉队。鹰眼保持的太久会疲劳，他不得不关闭一段时间，却诧异的发现即使不用鹰眼他也能看到Saber。他重复打开和关闭鹰眼的举动，推断这应该是所谓的‘灵体化’和‘实体化’。从字面上理解，实体化的servant即使普通人也能看到，而灵体化后就不可能被察觉——鹰眼除外。
还有那些收敛在四人体内的光芒，虽然亮度、浓度和色泽都各不相同，但应该就是所谓的魔力了。Buchak自豪的发现他的先生的魔力是漂亮到极致的红色，和他的外套一样好看，可惜浓度不如那个蓝色魔力的Saber。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Buchak用这个办法来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很快就已经走到了岔路口。
“算了，再给你忠告的话真的会移入感情所以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小心点。就算Saber再怎么优秀，那也只是在身为Master的你被解决之前的话而已。”远坂凛似乎一直在和卫宫士郎讨论什么，她语气无奈的用这段话作为结尾。
——恶寒！
Buchak猛地抬起头，非常专业的移到Emiya左前侧约一米半处，袖子一抖握住□□：“出来！”
“——！？是敌人吗？”远坂凛立刻摆出战斗姿态。
“——呀，被发现了呢。”
一个稚嫩的声音，好似在歌唱一般的，在夜晚响起。
Buchak在看清对方的那一瞬间，呼吸停滞了。
伫立在坡道上的纯白少女，还有她身后那恶魔般的异形。
——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