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裕亲王回朝(1 / 1)
裕亲王按时抵京,他行事低调,并没有惊动达官显贵们,抵达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见太后与皇上。言若立在太后身边,听着外面太监的唱报,裕亲王觐见。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三爪龙纹长袍衣襟处滚着黑色的狐狸毛,银色的腰带上缀着一块莹润的白玉。只是这白玉不及来人面上白皙透明的肌肤,薄的上唇微厚的下唇,直挺的鼻梁,斜眺的双眸,黝黑的双眸,入鬓的剑眉,乌黑的发髻用金冠束在发顶。比墨暨轩更俊秀,比墨暨宇更高挑,兄弟三人他的容色最为出众。
“给太后请安。”一丝不苟的行礼,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显露着王族的风范。之后又与言若见过礼,算起来言若现在是他的弟妹。而言若的目光始终落在裕亲王墨暨丰的身上,从他出现在她视线开始,而对方凤目微挑,始终带着笑意。
太后关怀的询问着墨暨丰这些年过的可好,他的身体康复如此,她很欣慰。期间又问起了墨暨丰的母亲,前朝的皇后,现在在普光寺修行的静慧师太,墨暨丰说母亲很好,为了他修行祈福不离普光寺的誓言绝不会违背。他的视线落在言若戴着面纱的脸庞上,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一国之母,以面纱蒙面,表情是问了失礼,不问又好奇。只是墨暨丰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注视着那双褐色的双眸是多了些许柔情。
接近中午,太后吩咐传膳,又打发人问皇上什么时候能到。太后更衣之际,偌大的大厅内墨暨丰与言若坐在了一起,品着极品顾渚紫茶,茶香在寒冷的冬季让人心中一暖。
“言若…”墨暨丰轻语低喃,如一股春风吹抚在湖面上,阵阵涟漪水波就此蔓延开来。配合着那柔情的微笑,连梅瓶中的白梅的花香都浓郁了起来,只是这声低唤只入言若一人耳中。
“皇上驾到。”一声通报,言若已开了视线。
明黄的身影走近,金龙的衣裳卷集着寒意侵袭着屋内的暖色。
“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墨暨丰不卑不亢的行礼,言若也乖巧的在墨暨丰的身边行礼,还没俯身,就被墨暨轩一把拉住,搂住了她的腰。
“平身吧,裕亲王…”墨暨轩与墨暨丰相似的黝黑双眸电光火石般的对视在了一起。
“太后出来了。”言若出言提醒,两人才移开了视线。
一顿家宴,气氛还算融洽,太后亲自布菜。言若曾听太后说过,墨暨丰年少时在宫中人缘极好,学识好,又长的俊,如果不是因为身子不好,皇位就是他的。一顿饭吃的和睦。只是两个男子之间若有若无的敌视的眼神,似乎只有言若感觉到了。
病愈后的太后需要休息,晚膳过后就去休息了。李贵端上了茶水,皇上喜欢的碧螺春,皇后娘娘的一杯清水,裕亲王喜欢的虞山毛峰。
“虞山毛峰。”墨暨丰喝了口茶,满意的微笑,眼底却是危险。
“这茶口味有些清淡。”墨暨轩的视线落在身边的言若身上,她今天的装扮不似之前那样简单,飞凤广袖对襟长裙,发髻上侧飞着一只金凤步摇,虽不华丽,却高贵端庄。
“有个故人爱喝这茶,臣也是因为她,才喜欢的。”墨暨丰的视线落在南宫言若的身上,同样黝黑的双眸落在言若琥珀色的目光中。
“是吗?有些人只是一时喜好,并不一定是心头好。”墨暨轩拿过言若喝了一口的水杯,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
“映雪,听钦天监说,今晚会下雪。”言若转头问着身边的侍女。
“是的,娘娘,外面刚刚飘了雪。”侍女回禀着。
“夜深落雪,雪路恐难行,李贵多派些人护送裕亲王回府。”言若起身送客。
“谢娘娘关心,那臣就告辞了。”墨暨丰起身行礼,平静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
墨暨丰走了,太后休息了,墨暨轩拉着言若离开。天空中的雪飘的越来越密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闻人泽还是墨暨丰?”墨暨轩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松开言若的手,而是抓的更紧。冲玄岛的闻人岛主,言若父亲曾经救治的病人。在逍遥楼一面之缘,他清楚知晓闻人泽对言若的执念。相同的容貌,闻人泽,墨暨轩,看起来并不简单。
“我也没有想到,从前只是觉得他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贵气,但并没有想太多。”言若抓住墨暨轩的胳膊,让身边的男人稍微慢一点,她有些跟不上,这个男人在生气。但是她清楚的在告诉墨暨轩这个墨暨丰就是闻人泽。
墨暨丰带着言若回到了泰和殿,他的寝宫,硕大的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墨暨丰离开皇宫后,皇上就再没见过他,是吗?”言若回想着在冲玄岛的日子,她知道闻人泽是在岛上长大的,从没离过岛。
“你很在乎他?”墨暨轩冷下脸来,不管是墨暨丰还是闻人泽,如果他的目的是南宫言若,他会让他后悔的。
“你知道的,我在冲玄岛上住过一段日子,想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吗?”言若拉着墨暨轩靠在屋内墨暨轩特意为她准备的贵妃榻上,搂住了他的腰,如此主动的亲昵,墨暨轩微微扬起嘴角,环住了言若的肩膀。她笑了,开始讲一些在冲玄岛的日子,青梅竹马吗?其实可以用这个词,但是言若没有用。她将试药的事说了出来。“我爹让闻人泽闭关三年静养后,就带我离开了,其实根本不需要闭关三年,我爹是为了不让闻人泽来找我,也是想三年能让他忘了我。没想到,他还是如此执着。连小婉也是他特意安排在我身边,意外的救助,好心的收留。”
“其实你很早就发现小婉的身份,却觉得让她留在身边能安抚住闻人泽,直到他出关,才将小婉还了回去。”
“是,现在再留着个心有异主的小婉,就太危险了,不过映雪很好,谢谢你。”
“那也是你有心有能力让映雪臣服。”想到飞的禀告,墨暨轩越发觉得比伦居的少主的不简单。言若的眉眼笑了起来,墨暨轩冰冷的面庞有些动容,伸手将言若的面纱摘下,手指抚上言若带着伤痕的脸颊,眼中的痛与不舍,言若已经很熟悉了,她不喜他这样看她,似乎有些不像自信跋扈的皇上了。
“言若,你答应过你不会离开朕,你要记得。”墨暨轩的话幽幽的传入言若的耳朵,言若忽然翻身趴在了墨暨轩的身上,“那你对我下痴情蛊好了。”言若捧着墨暨轩的脸,表情专注,熟悉的气息萦绕,似乎已经缠绕了几百年,几千年。
“不会,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心甘情愿。”墨暨轩的手指抚过言若的红唇。
“那我对你用呢。”
“不需要,已经是你的了。”
这算是甜言蜜语吗?一个帝王的甜言蜜语,他也曾对其他女人说过吧。言若心中有些酸涩,陷入恋情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会莫名的嫉妒,会斤斤计较,女人不都如此吗?这样的心境还真是陌生和新奇呢。
“如果你再对别的女人说同样的,我会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危险的温柔,夺命的宣言,言若咬了一下墨暨轩的唇,力道刚刚好,浅浅的牙印,没有出血。
“如果你再离开朕,朕会将你锁起来,一步也不能离开我。”墨暨轩的吻轻柔的落在言若的唇上,轻柔的想要唤起对方心底的那根最脆弱的情弦。
屋外雪花纷飞,寒风吹乱了枝头,梅花在寒夜中绽放。泰和殿内温暖如春,火烛跳跃,月影帐下,两具火热的身躯交织在一起,喘息声,呢喃声,暧昧的气息让人无处躲藏。
这夜之后,皇后再次住进了皇上的泰和殿内,这是连曾经荣宠一时的淑妃都没有得到过的荣宠,皇上更是不能看不到皇后娘娘,不在一起时,隔一会就会问李贵他的皇后在哪里。言若不甚在意这些夸张的传言,她并没有和墨暨轩寸步不离,他有他的国家他的朝政,她有她的事情,总是在一起,会两看相厌的,不过言若没有告诉墨暨轩这些,那个男人必定会否认的。
泰和殿外白雪皑皑,除了必经之路外,一片白茫茫,言若喜欢躺在软榻上看屋外的景子,起身,推开窗户,木窗扫到树枝,雪花飘落,言若的发髻上落了几点白茫。发了片刻的呆,只这一会儿她的鼻子就红了一些。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黑色皮革,雪影里,一个暗影移动,伴随着阵阵鸣叫,白鹰落在了言若的手腕上。
“当心着凉。”责怪的声音在言若的身后响起,一人一鸟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窗子被关了起来,阵阵冷意被阻挡在窗外。
“我不冷。”
“那鼻子怎么红了?手也是凉的?”墨暨轩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子摩搓着言若的俏鼻,惹的言若脸红了一下,眼睛眯了起来,忽然打了个喷嚏。腕上的白鹰一个激灵,张了张大大的翅膀。墨暨轩的笑声回荡在屋内,言若再次眯起了眼睛,微露寒光,这个男人居然敢笑她。猛的推开身后的男人,扬起手,白鹰在屋内盘旋起来,屋子很大,高挑的屋顶,白鹰在屋内盘旋显得并不费力。言若跳了开来,抬手轻点,就见白鹰向墨暨轩直直的飞了过去,墨暨轩却不闪躲,任白鹰向他俯冲,就在鹰嘴就要啄在墨暨轩的喉间的时候,清脆的哨声响起,白鹰如被人操控般,暂停了下来,半漂浮在空中,拍了两下翅膀,落在了墨暨轩的肩头,明黄的龙袍,发髻上的金龙冠,肩头一只白色的雄鹰,犹如天神般俯视众生。
“你为何不躲?”言若抚着腕上的皮革,眯着眼睛,慵懒娴静。
“朕知道,你不会伤我。”
“可是有人伤我。”自从她入住泰和殿,前朝的奏章不断,柳才人的父亲柳大人联合了一些大臣进言后妃入住皇帝寝宫不合宫规,更有言官上书皇后娘娘妖媚惑主,比她如妲己褒姒,祸国殃民。皇亲国戚的贵妇在太后面前为自己女儿在后宫之中的处境想太后寻求庇护,也有人为柳才人求情,虽不敢当太后面说言若的不是,只是尖酸刻薄的羡慕之词让人听的很不说服。倒是林国公一门不曾参与这些,只认真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朕会让他们闭嘴的。”墨暨轩却是说到做到,言若知道,那些上书的言官和大臣,墨暨轩不是抓住他们其他的错处,或是派下繁复的事宜,让那些官员不敢也没工夫上书些有的没的。
“皇上好威武啊。”言若知道,墨暨轩刚刚即位时,朝中老臣,一些顽固势力并不拥戴他,一些新的政策法纪想要实施,总是困难重重,但是墨暨轩也不是好惹的,他一步步铲除顽固势力,不断借力打力,更是在玉家联合云国谋反之时,对朝堂进行了肃清。当日言若所说后宫平衡朝堂的事情在墨暨轩看来并无需要。言若眉眼间的献媚,惹的墨暨轩笑的开怀。
“今日墨暨丰请旨,要在年前迎娶韩允儿,朕已经准了,定在十二月十八,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是吗?”言若扳指手指不知道在算着什么。
“难过?”墨暨轩伸手抬起言若的下巴,清澈的眼睛深不见底。
“一直说只认定你的人,忽然说他另有所爱,要开始新的生活,总会有些失落的吧。”言若并不避讳,说出心里想说的。
“朕倒是很开心,他终于可以死心了。”墨暨轩扯开言若的面纱,吻住了言若的唇,撬开她的贝齿,不放过她口中的任何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