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阿缺是你什么人?(1 / 1)
谁知那乌鸦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留下一小团便便后,扑棱着飞走了。
“……”落缘脸一黑,真是不给面子。
“缘儿。”
瑾桑从她身后走过来,好奇的看了下四周:“刚才在跟谁说话?”
“乌鸦啊。”
“乌鸦?”瑾桑失笑,“这倒是有趣。它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它不是阿呆。
落缘撇撇嘴,唉,不想了。眼珠滴溜溜的一转,调皮道:“它说今天吉祥戏班又有好戏看了。”
“是吗?那……去看看?”
“好啊。”
落缘立刻把所有的烦心事一丢,乐呵呵的跟瑾桑出了宫。
说到这看戏,是落缘有次偶然路过戏园,因好奇进去看了一场后,就彻底迷上了。三天两头的跑去那里看热闹。
是的,她就是去看热闹的。很多时候,她根本不懂那些戏文到底讲了些什么。只是对那花花绿绿的戏服以及各种各样的脸谱喜欢得不得了。
久而久之,后来落缘一进戏园就直接跑去后台看人如何换妆、画脸谱,并学着玩。有时干脆一整天都待在那里。
可是学就学嘛,为什么老是拖上他呢?瑾桑看着抱了一堆胭脂画粉,正巴巴的与他对视的落缘,默默的背转过身。唉,来了来了又来了,这次是又学会化什么妆了?
“瑾桑,你就让我给你画一个呗。”落缘不死心的再次绕到他面前,撒娇道,“保证比上一次的好看!好不好嘛……”
“……”唉,就知道,一看到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自己就会心软。无奈道,“说吧,要画什么?”
一看瑾桑答应,落缘立刻把他拉到一旁的凳子上,笑眯眯道:“七仙女。”
“……”怎么又是画女妆?瑾桑伸手止住她的动作,“换一个。”
“那……那就画白娘子?”
“……”好吧,败给她了。
等七手八脚的忙完之后,落缘看着自己“涂抹”出来的成果,率先默默的捂住了眼睛。别误会,她不是在害羞,也不是在偷笑,而是实在是“美得”让人无法直视啊……
瑾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鬼面人”,早已无语至极。敢情这“白娘子”刚刚豪饮了一壶雄黄酒啊,许仙认得出来不?唉,想不明白,他这么好的相貌底子……
所以,请允许他沉默的哀伤片刻吧。
而落缘此时心里就只有一句话想说,那就是————瑾桑,再再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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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里出来,瑾桑和落缘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忽然,瑾桑想起一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缘儿。”
“嗯?”落缘仍在回味着刚才吃过的美味,听到声音,疑惑的回过头看向瑾桑。
阳光下,他金色的头发闪着光泽,用白玉簪挽着。俊美的面容一如往常的带着笑意,只是已褪去初见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不过,落缘注意到的却是另一点。
唉,这么长时间,自己的身高就没变过,这瑾桑却是越来越高了呢。都需仰着头跟他说话了。
“我见你时常把那个阿缺挂在嘴边,他是你什么人?”
“……”这可把落缘给问住了,因为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你的父亲?”
“……”摇摇头,怎么可能。
“兄长?”
“……”貌似也不太像。
落缘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把她和夙缺的关系归结为一句话:“阿缺是我从山上捡回去的,他是我的。”
“……”
这次换瑾桑愣住了。捡回去的?若真如此,也应该是他把缘儿捡回去的吧。正想再问点什么,突然街道对面走来一群身穿大红喜服的人,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落缘的注意力也瞬间被吸引过去,好奇道:“瑾桑,他们这是做什么的?不是还没到除夕吗,为什么这么喜庆?”
“那是有人成亲啊。看到他们抬的那顶花轿没?里面坐着的就是出嫁的新娘子。”
“成亲?新娘?那都是什么?”
瑾桑笑着将她拉到一边,避开拥挤的人群。看向她的眼眸里布满温柔:“若是一对男女两情相悦的话,他们就会成亲。男方把女方迎娶到家中和自己一起生活。而这迎娶的过程就叫做婚礼。”
“两情相悦,一起生活。”落缘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就是一起生娃娃的那种吗?”
“呃……”勉强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落缘的疑问还没完,继续歪着头好奇道:“他们不是只要脱光光后,一起在床上搂着玩儿,就能生娃娃了吗?为什么还要成亲呢?”
“……”
瑾桑的脸色划过一抹窘色。咳咳,缘儿都打哪儿听说的这些东西?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随口道:“成亲和摆喜宴都是民间的习俗,代表着新郎新娘一个新的开始,同时也把喜悦分享给大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最重要的还是两个人相互喜欢,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便皆大欢喜了。”
“哦。”
落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妖界就没有这习俗,虽说生娃娃的倒是不少,却没听过有谁成亲的。
瑾桑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打趣道:“怎么?你也想成亲了?”
“才不要!”落缘一口回绝,“阿缺会生气的。”
生娃娃这种事可不能乱来。想当初在妖界,凡是有些常识的妖精都知道:有个手上戴蓝镯子,笑起来眼睛弯得跟月牙儿一样的漂亮姑娘是夙皇身边的人,惹不得。
却偏生有些个例外。那次落缘在北忧山玩的时候被一只熊精给看上。把她掳回洞中,想让她跟那些母熊精一样给他生娃娃,结果被突然出现的夙缺打回原形,散去千年道行。
当时阿缺那脸色那是一个黑黝黝哟……
不过,也是那一次,落缘才无意中得知:自己跑出去找那些小妖精玩,其实很多时候阿缺都远远地跟在后面,只是她从未注意到罢了。
瑾桑见她态度坚决,笑道:“可等你再过一两年,长大了,终归是要成亲的啊。”
“长大?”落缘回过神来,指着刚从他们面前经过的女子道,“你是说像她那样个子再高点,胸再大点,我就能成亲了吗?”
“……”
瑾桑这次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脸颊上飞快的飘上两朵红云,尴尬的避开落缘的视线。逃也似的快步向前走去。
落缘则一脸疑惑的跟在后面。瑾桑他,是害羞了?
瑾桑今日一下早朝就听宫人讲缘儿又跑去看人成亲了,正好他有些事情要处理,便未去找她。可是如今天色已晚,缘儿却仍未回来。
刚想派人去看一下,就见她纠结着小脸回来了。眉头轻皱:“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嗯?没有。”落缘摇摇头,想了想道,“今日有人去抢新娘,他说他和新娘是青梅竹马。什么是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是说男女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那为什么新娘没有跟他走,还是嫁给了新郎呢?”
“因为新娘喜欢的是新郎吧。他跟新娘虽然一起长大,有感情基础,但新娘或许只是把他当作兄长来看待。”
“可他们明明不是兄妹,新娘怎么能把他当作兄长呢?既然他们以前一直在一起,那以后他们不就应该永远在一起吗?新娘为什么要嫁给别人呢?”
“这……”瑾桑轻叹一声,不自觉的就将她圈在了怀里。“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有时候或许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顿了片刻,接着道:“缘儿,我……”
“嗝……嗝……”
话未说完,被突如其来的不和谐的声音打断。瑾桑无奈一笑,看她不停打嗝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这么晚回来,是因为留在那儿喝酒了?”
“新郎嗝……说新娘没被抢走,高嗝……高兴,请所有人喝酒。”
“那你肯定没少喝吧。”
“他家是开酒嗝……酒庄的,我还带回来几坛。”
“……”
真是个地道的小酒鬼,自叹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