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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应思又给老家的奶奶打过电话。
奶奶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陈年往事，又反反复复说起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给她们存了些什么，让应思有空回老家的话记得去吃。
应思一一应了，还说了一下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应思奶奶忽然就说起了应思的男朋友卫暮：“卫家那小子跟你处朋友可有段时间了呢，你们现在也还跟以前一样好？”
怎么可能不好？应思想也不想地“嗯”了一声。
那边应奶奶又说道：“你们现在都工作啦，处朋友也有些年头，有没有想过啥时候结婚啊？奶奶还望着想抱孙子呢……”
一向没羞没臊的应思这下也有点窘迫了，她想了想，极力镇定下来，很认真地回答道：“这个……奶奶，我得问问他的意思，那个啥，我觉得我这才上班没到一年，也不急吧？咳咳，爸爸也说不急，过两年再说呢。”
她这当然是说瞎话了。
不过电话那边的应奶奶也没多想，就斥责道：“胡说！你爸可跟我说过啦，他也想抱孙子呢，或者孙女儿也行啊！你看咱家现在也没个孩子，多冷清啊你说是不？你看啥时候合适，就跟卫暮和他爸妈提一提？你要是害羞说不出口的话，就我或是叫你爸来说？”
应思赶紧拒绝了：“不用了奶奶！还是我自己来说吧！我还得跟卫暮商量一下呢。我们俩协商好了再去跟他爸妈提，还有我爸……总之奶奶你别急哈，我会尽快的你放心啦。”
“那就行。”应奶奶迟疑了一会儿，语气犹豫地问道：“这会儿你跟言言都在市里上班了，他有没有常去找你？你有没有去看过他？听说他那个小店儿挺赚钱的，是不是真的啊？他现在住在哪儿？吃的啥？还有……思思啊，你弟弟找了女朋友没有？我以前跟他提，他总不爱听。你有没有听他朋友说起过言言谈女朋友？”
应思眨了眨眼睛，还是决定不要隐瞒什么：“我不太清楚，他搬出去之后就不大来找我。”除了找她帮忙办事情。
“是嘛……这孩子怎么这样儿？你们总是姐弟……听说他的小店儿挺赚钱，也不知道给你爸买点啥孝敬孝敬他，唉！”应奶奶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而又说道，“你有空的话，还是去他那儿看看吧，或者跟人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比你小不了多少，也该找女朋友啦，找了处一段时间，有啥不合意的还可以再找不是嘛？”
应思实在不大想提到应言。
她对他的印象就从来没好过，要不是因为电话那头的是她奶奶，她早直接挂电话了。
所以她转移话题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找他朋友问问的。奶奶你要实在担心，也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说嘛，你手机里不是存了他的手机号么？你看不清的话就去找邻居表姑父帮你拨号啊，你下次也可以这样找我，别半上午半下午就行，那时候我可能在上课。”
应言是什么样子，应奶奶很清楚，应思一直不喜欢他，应奶奶也心知肚明，听到应思的话，她又叹了口气：“他换手机号啦，前段日子我有事要找他，打不通呢。你表姑父说是停机……隔了短时间又打开始停机，你表姑父就说大概是换号了。你也不知道吗？”
应思确实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过要跟应言打电话的想法，躲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主动联系他。
一说到应言，两人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所以又勉强聊了几句，应奶奶唉声叹气地挂断了电话。
应思原本打算说点什么，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卫暮，她笑了起来。
今天是个小节日，学校给她放了半天的徦。
刚巧卫暮这段时间也已经不忙了，听说她下午没事儿，就开着车过来找她，两人约好了打算要一起去市里郊区的公园玩。
应思站在马路边等他的时候随手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过去。
打完电话卫暮也恰巧过来了。
她大步迎上去。
卫暮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等应思坐进去之后他才回去驾驶座，将路上买的奶茶给应思：“你喜欢喝的那个口味，还是热的。”
应思看了看外面的太阳，纳闷地问：“这种天气，为什么要给我买热的奶茶？”
卫暮咳了两声，不自在地避开视线，没说话。
“嗯？”
卫暮又用力咳了两声。
应思摸着温度不烫，于是喝了一口，一尝到味道立马就悟了：“是黑糖奶茶？我大姨妈要来啦？”
“……”卫暮一脸严肃地盯着前方马路。
“好啦好啦，知道你害羞~”应思笑眯眯地一边喝奶茶一边说，“咱们过去那边做什么？烧烤？骑车？爬山？划船游湖？”
卫暮想了想，很认真地说：“现在游湖不好，我们先去爬山吧。流芳山不高，爬完下来我们再去骑车环湖怎么样？烧烤就算了吧。”
“行啊。”这种事情上面，应思一向很好说话很随和。
她基本没有什么讨厌的户外运动，什么都挺喜欢、样样都能行，滑轮划船蹦极神马的都毫无鸭梨的。
车子开了一段，她忽然想到：“要不要叫晓迪一起？”
“你打给她看看？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呢。既然你要叫何晓迪，那我把易学长也叫来吧？不然咱们两个人，何晓迪一个会不会尴尬？”
应思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一边掏手机一边说：“我打给晓迪，你打给易学长吧。”
巧得很，何晓迪这段时间也忙完了，最近工作很清闲，又因为前段时间忙，很长时间没跟应思聚聚了，所以一接到电话就很爽快地答应了，说马上开车过来跟他们在公园门口汇合。
易学长那边电话却没人接听。
他们只好算了。
反正有应思在，也不大可能冷场，何晓迪跟卫暮他们两个都熟得很，尴尬什么的……那也得看他们两个是不是非得当着人家的面做某些事情。
就算真做了，尴尬的估计也是卫暮，何晓迪跟应思的性子……她们会觉得尴尬的可能性基本是没有的。
想到刚刚的电话，应思突然就笑起来。
“怎么了？”卫暮一边开车一边抽空看了她一眼。
应思乐不可支：“你猜我在笑什么？”
“嗯？”卫暮想了想，“跟晓迪有关的事情？”问完自己就摇头否认了，“不对……是跟我有关的？”反正他的女朋友，一向喜欢逗他，然后很不客气地笑他。
“猜对了一半，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等你过来的时候，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卫暮大致猜到她要说什么了，禁不住心头一跳。
他镇定地没有转过头去看她的神情。
应思瞅着他白净的面容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总算没有直接脸红了，“你猜到了吧？我奶奶念叨着说咱俩谈了好久啦，也差不多该谈结婚什么的了……”
卫暮直视前方，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但一手却用力握紧了方向盘。听到这个话题，他就忍不住会想到之前老妈说的话……还有他爸那里……他们似乎都是一个意思，现在应奶奶这儿也提了，是不是下一个就该应叔叔了？
应思她是什么意思？
应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奶奶说她急着抱孙子来着，还说我爸回老家的时候也有跟她提过，他也跟奶奶一样急啦。说我们家好几年不见小孩儿，冷清得很。”
“咳咳！”卫暮被呛到了。抱孙子……这一下子跳得也太远了吧？
应思瞥了一眼他微红的脸，继续说道：“喂，你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听卫叔叔冯阿姨说起这个话题啊？反正我是觉得咱们虽然谈得时间挺久了，感情也很稳定，但是……我这不是才毕业没多久嘛，说这个是不是早了点？还是过个两三年再提吧？”
说他们俩谈了很久，可是她中间有段时间是直接跳过的哎！根本没有那种感觉啊。要不是卫暮的性格始终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改变，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适应这个四年后的他？
所以说……
她这才上班多久啊，急什么……
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好像迫不及待了似的。
虽然她也没有不结婚的意思。
说起来，在卫暮的爸妈没有说起这个话题之前，卫暮虽然也想早点结婚，但应思既然表示想要晚一点，他也就没有了别的想法。在他爸妈提到之后，再加上之前那个……总之他忽然就想早点了，思思她虽然说打算晚两年，但明显不是很肯定无法更改的意思。
反正他们两个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又听应奶奶……甚至应叔也说要早点。
他就更加肯定了。
“那思思你是不是真的持强烈反对意见？”
应思断然摇头：“什么叫强烈反对呀？我就是那样一说而已，因为咱俩已经定下来了嘛，那什么什么都是早晚的事儿，早一点也无所谓，晚一些你或者我也不可能就突然变心要怎样怎样啦……”
“那你的意思是？”卫暮的心跳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再加快，那种快速弥漫的一些很强烈的雀跃的、喜悦的感受难以抑制，于是一不小心脚下一用力，车发出“嗡”地一声忽然加速，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我的意思啊……”应思笑眯眯地看了看他，“你觉得呢？”
“呃？”
“下次我去你家见到卫叔冯阿姨咱们再说吧。”她忽然收起了笑脸。
卫暮暗暗决定，要早点跟老妈打个招呼，再跟爸那里说一声，尽量早点抽个时间叫思思去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