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尘埃落定(1 / 1)
掀开帘子,疲惫的紫微走出来,看着阮娘拿着披风候在一边,道:“进去吧。”
环视一眼,没有看到戾魔,紫微问及:“他们呢?”
九爷瞅了眼阮娘,阮娘才开了口:“本安排了一顶帐篷给他们歇息,可是。。。”
紫微一步逼近阮娘厉声道:“可是什么!”紫微可不相信戾魔会趁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再次拐走小鱼。
“他们不再了。”阮娘边说边从袖里拿出东西,“但是我在账外发现了这个。”
看着阮娘拿出的令牌,紫微知道,这是戾魔的守卫牌。夺过守卫牌,紫微一溜烟奔向地宫,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戾魔留下的线索。
慌乱的颢都,人人自危,怎会在乎谁被谁挟持。戾魔双手发麻,眼角撇着身后的人又不敢松懈。好在脑子灵光,一次就记住了阮娘的印记在何方,不然,固若金汤的颢都从何而入。
逃命第一,地宫的守门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是宫墙上的那个人依旧风姿卓越的目视着远方,在期待,在等待。
“上。”
一声令下,仍人宰割的戾魔只好抱着小鱼走上宫墙。
明阳一心只装着一个人,双眼只看着颢都的大门,不管来者何人,也不问所为何来。
宫墙之上,你不说,我不问。戾魔焦急着:“风大,我到旁边。”才一动身,利剑又刺来。戾魔只得按兵不动。
“大军压进,君上就不担心。”开口的是紫凝。
“想要,我愿亲手奉上。”明阳坦荡荡。
紫凝一气之下转手将手里的利剑刺向明阳。
明阳一动不动,只是旧事从提:“当初你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紫凝鼻子一酸,收起了利剑。
“因为,第一眼,就知道了。今生逃不掉对他的依恋。”明阳缓缓转身,看着清泪不断的紫凝,安抚着:“你本是好人家的姑娘,何必为了我,伤了自己,伤了你的父亲。”慢慢走近,明阳温柔着:“鲵父思女成狂。你就不担心他。”替紫凝抹掉泪珠子,明阳嘴角弯弯往上面翘。
利剑松手,清脆一响,投进明阳久违的怀里,紫凝平淡着:“是女儿对不起他。”
明阳眉头一皱,只是顺着紫凝的后背,缓缓着:“罢了,罢了。若是这般才能让你解气,那就再加深点吧。”
果不其然,紫凝暗藏手里的短刀又向着明阳的后背推进一寸。
戾魔在一旁看的惊奇。
原来在灵鸢大葬后,众臣又举荐了大将鲵父的女儿紫凝为后。这可惜紫凝被送进宫,未能博得明阳的一丝情怀。心愿破碎后,紫凝出走,一心只想借着大势毁了明阳。
刺得再深,紫凝破碎的心也缝补不好。松手,紫凝暗淡着:“是谁?尽赢得你如此倾心。”
明阳傻笑着:“他是我的太阳。”
紫凝一掌推开明阳,怒吼道:“太阳!”止住的泪又开始狂飙,“太阳!他有什么好!”
“小鱼!”紫微急速奔上宫墙,看着戾魔抱着小鱼,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戾魔发着牢骚:“你再晚点,我可要归西了。”
紫微直接接过小鱼,放心的搂在怀里。
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戾魔又对着紫微重重的哼了一声。
“交易完成了?”明阳笑着看向紫微。
紫微点了点头,正欲抱着小鱼离开,九爷正背着灵冥上来。
毫不掩饰,明阳轻快地走向灵冥。
紫凝仇视着九爷,更蔑视着黑衣斗篷下的灵冥。越靠近颢都,冥少就越咳嗽。直到突然离开,九爷代为管理。却让紫凝无意间发现悄悄离营的阮娘。这才有了机会胁迫戾魔进入地宫,以报心头之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心头最恨的人,却是日日见到的人。
拾起利剑,紫凝握紧,不紧不慢的靠近,趁着明阳拉下披风,证实所想。紫凝大喊着:“我得不到他也别想。”青光利剑直直的想着明阳的后背刺去。
因为知道,所以选择。
青光利剑穿透的不是明阳的身体。顺着剑刃,血珠子一滴一滴落在小鱼苍白的脸上,开出的娇艳他没能看到。
事不关己,本想高高挂起的戾魔这下可惊呆了。趁着紫凝失神,一掌打开了她。走近紫微急切道:“你在搞什么!”
明阳看着苍白的灵冥,无奈道:“好你个紫微。不怕我借机杀了你。”
“你敢嘛。”紫微笑着。
明阳也笑道:“不敢。”说完,明阳抱过灵冥,“看来我们得好好的养活自己,才能和他们天长地久。”
“眠江不错。”紫微厚颜无耻的直接问来。
明阳也不含糊:“养好你自己,不然你也别想他好过。”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紫微从不服软,高傲着。
停驻了一会儿,明阳道:“成交。”起步,明阳又吩咐着:“送紫凝回家。布告,投诚者有悔改之心,一律大赦。不然,启四将,绝不手软。”
在旁候着的阮娘连连点头。
紫凝看着明阳远去的背影,重重地砸着青石板。
“紫凝。”阮娘走近。
紫凝起身着:“我自己回家。不劳烦你。”
对着九爷,阮娘道:“冥少病逝。”
九爷点后离开。
阮娘走近紫微,一寸一寸的将利剑拔出,拿出药粉,涂洒,感激着:“谢谢你。”
“不过是做个交易。各取所需。”血止了,紫微抱着小鱼离开。
戾魔又破碎了一句:“没良心的东西,我也受了不轻的伤。当了霸主,给我口饭吃。”
“只差寸许,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阮娘看着紫微挺拔的背影笑了。
“你到有种,就这么冲上去,不怕她刺歪点,你的小鱼可是要守寡了。”戾魔打趣着被紫微斜了一眼,“呵,就知道你不做亏本买卖。”靠近一步,戾魔轻声问道:“你是在给明阳一个警告。”
“你什么时候长进了。”紫微紧抱着小鱼,翻飞的皮肉开始自我愈合。粗粗一算,只要不伤及心肺,这点提醒,对明阳而言,还是有必要的。互掐,才是最大的保障。
戾魔被夸,高兴了一会儿又咕哝着:“什么叫有长进,大爷我可聪明。你那点小心思还不是被我看的真真的。不就渡了半个仙根给别人嘛。有啥好卖弄的。你到挺划算的。半个仙根换整个眠江。明阳亏大了。”
紫微双手一举,抬高些小鱼,小声着:“换你,整根又何妨。”
“君上。”阮娘进屋禀明,“大军溃散。有意者纳入麾下。
“嗯。”替灵冥掖好被子,明阳低声着。
“君上,”阮娘微微抬头,正看着明阳一双眼直看着灵冥,慢慢道来:“冥少曾问过,灵家还有谁安在。”
本想放在灵冥额头的手,突然止住了。收了手,明阳起身道:“不在。”走过阮娘的身边,平和着:“跟谁,随你。”说完,明阳步履轻快地离开。
睁开了眼,灵冥泪眼婆娑朦胧。
“冥少。”阮娘低语着。
“他才是你的君上。”灵冥掀开被子起身,一个不稳,歪倒。
阮娘即可扶上,关怀着:“小心。”扶稳灵冥,阮娘跪地道:“君上对我有养育之恩。恩以偿还,我便自由。不知冥少想去哪里?”
灵冥一下没了思绪。多年来的愁绪化成缕缕烟雾萦绕在心口,迟迟不散,朦胧了眼眶,迷茫了心绪。靠着床栏,冥少微弱着:“那日离开就知道了姐姐的不幸。虽情薄,但根同。多年在外,不侍终老,不孝子,谈何幸福。颢都。。。还是留给他,回眠江吧。路途远了,时间久了,自会淡忘。”
阮娘叩首道:“是。”
看着窗外的瓦砾,明阳自语着:“漫漫长路,浩瀚时光,你依旧如昔,我只终如一。”独饮一杯清水,苦涩着:“为什么那日,我一抬眼,就只看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