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尚宫裳宫（1 / 1）

“不愧是我，真聪明。”明阳将手放在小鱼的胸口，伤口立马止住。

小鱼闭着眼睛，不想看一步一步将自己逼离紫微的人。气，郁结在胸口。发不出，散不了。

明阳起身，背离小鱼平淡道：“我知道你怨我。但是，”转身，明阳严肃道：“你们不得不只归心于我一人。既然知道结局是什么，何不照着我给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免得，大家都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小鱼无奈的侧身。因为知道，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尚宫的人，不能杀了明阳。若是为了和紫薇长相厮守又不能不杀明阳。杀也是死，不杀也是死。小鱼堵在迷宫里，找不到出口。心悸。

“不要多想。秘密知多了就是不好。倒不如尚宫里的他们，现在活得欢喜。”明阳推开窗户跳远，瓦砾堆积处，是他走不出的迷宫。

冥想了会儿，明阳转而道：“不知今日佑祍又为我准备了什么。真是辛苦他了。不只是他，”含笑，明阳转向小鱼继续着：“还有红袖他们，专心伺候。真是舍不得你们。”

听到明阳心口不一的话语，小鱼拍床而起，怒视明阳。

明阳“噗嗤”一笑，坐在窗棂上，看着远方，悠然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上锁吗？因为整个地宫，只有这里才能看到星辰宫。”

听着，小鱼感到明阳身上泄露了一丝悲伤，正如第一次听到明阳吹笛，那种淡到空气里的悲伤。高高在上的君上，万人瞩目的明阳，他的眼里却只装下了一片瓦砾，是何等的悲哀。悲思至此，小鱼沉默的低下了头。悲哀的人，不是没有心，而是心太沉重了。

“小鱼，”明阳轻柔的唤来。

小鱼闻言抬起了头，明阳依旧看着窗外。

明阳看得入神了，依然忘了还有谁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春风得意呀。”戾魔靠着城墙看着颓败的紫微。

紫微直径走过。

戾魔追上来，一只手搭在紫微的肩头，乐呵呵道：“那只小鱼不错吧。味道怎样？”

紫微恨了戾魔一眼，再瞅了瞅他不自觉的手。戾魔很自觉地将手拿下。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紫微一本正经的问道。

戾魔看着紫微先是一笑，昂首挺胸道：“虽相处时日不长，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鱼那会那种姿态。倒是你，身在局中不自知。一看到像就摇着尾巴跟去了。要是小鱼知道了，定是会心寒的。”

戾魔的一番冷嘲热讽道明了紫微的当局者迷，也点醒紫微伤了小鱼的事实，继而投怀送抱到别处，紫微也无可奈何。一拳，紫微深深地打进了城墙。

戾魔惊叫一声：“呀！”又严肃着：“看来你的灵力大不如从前。不然这堵墙早就成灰烬了。呵呵，看来，到了这里吃亏的可不止我一个。”

一个放纵，戾魔又把手搭在了紫微的肩头。紫微加倍怒视戾魔。

戾魔反倒不怕，搭着紫微就往出宫的路上走：“走，我请你吃东西。天涯何处无只鱼。”

紫微愤怒的将戾魔的手扔下，大步离去。戾魔开怀的跟上。

“听说，今日又有人给我献美人来了。你猜，”明阳转而看向小鱼，“是不是最后一块布料？”说完，一抹怪异的笑张扬而出。

小鱼靠在床榻上，扯着被单，焦虑的看向明阳。

明阳走近，摸着小鱼冰凉的面具道：“不要企图说些什么。因为，你说了，他们依旧会这样做的。”

小鱼撇开明阳的手，倒在床上。待明阳离开，小鱼坐起，思虑一遍又一遍，决定还是再去一次尚宫。

“紫鱼？”小鱼一进宫，子衿就看到了。

小鱼奔到子衿的身边牵起他的手就往屋子里跑，拿起纸笔就准备下手，却被子衿挡下。小鱼一心的疑惑。

“小鱼，我知道你想写什么。”子衿坐下，拿过小鱼的笔，自己在纸上写下“锦衣”二字。

小鱼惊得退了一步。

子衿起身，平淡的告诉小鱼：“留在尚宫的我们都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我们不在乎。小鱼，”子衿靠近小鱼，抓起了他的手，笑道：“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

看着子衿卑劣的笑容，小鱼莫名的不安，想要甩掉子衿的手却被子衿死死扣住。惊恐，蔓延而开。

“我们本该是一体的。”子衿贴近小鱼的耳廓，轻声的说着：“这样就能时刻陪在君上的身边。大家都是欢心的。”说完，子衿抱着小鱼愉悦着：“你们一个个的，让我们等得太久了。听说，今日，是最后一块。小鱼，”子衿正视小鱼欢愉着：“我好高兴。”

小鱼立马推开子衿，夺门而去，正巧看到红袖在院子里对着自己笑，佑祍在窗边对着自己笑，连玉带也在对着自己笑。整个尚宫，人人在笑，却没有声音。笑的这么安静，这么孤独。

小鱼跌跌撞撞冲出尚宫。

天昏地暗，地宫的璀璨开始在堕落。

“怎么了？”

路上的行人也在议论，颢都明灭不定的异常。

紫微和戾魔互视一眼，抬腿就往回跑。

“这等气焰，怕是只有那位才能做得到。”戾魔边跑边揣摩。

紫微只在心里分析着不简单。前脚刚走，后脚就变更，看来背后有事。思前想后，层层推进，小鱼极有可能被牵扯其中。

忽明忽暗，小鱼奔在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青石板上。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一片瓦砾的星辰宫。

“不听话，真不乖。”

碎裂的石块声夹杂在明阳爽朗的语调里，小鱼却听得格外的惊悚。

僵直了身子，小鱼站立。

“你们都到齐了，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况且，他也快回来了。”瞭望长空，明阳一片好心情。

小鱼转身，看着明阳一步步逼近，伸手，作势挡住明阳的来势。

明阳温柔的笑着，继续靠近道：“他们都去了，就差你。”说着，明阳就强势而来，搂着小鱼的腰，踩着碎石腾空而起。

小鱼心头一紧，耳畔又是尚宫那些人开怀的笑声。小鱼苦笑的看着地宫一间间屋檐从眼角飞过。

落地，小鱼抬头看到尚宫二字，思虑尚宫裳宫，原来如此。

看的苦涩，小鱼被明阳牵着走近陌生的尚宫。

“小鱼。”子衿，欢愉着跑过来牵过小鱼的手。

小鱼仔细一看，尚宫仅存的，都是和自己一样，是他人的嫁衣。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美人做错什么也不会被杀，有些美人行差一步就万劫不复。

“君上。”红袖挪步，恭顺道。

明阳点头，红袖一挥衣袖，大家齐齐走在一堆。小鱼被子衿扣住一起走进了尚宫的深处。

走到尚宫后院的月门下，明阳五指一转，月门荧光闪闪，大家有序而入。毫无招架之力的小鱼只能随波逐流，步进另一个位置的地域。

跨进，跨出。小鱼发现，这是一道暗藏的门。屋内，只有一个衣架，地上，铺了一地素锦。

不需要暗示，大家退掉自己的衣衫，躺在素锦上。小鱼扭捏着，子衿帮扶着，也光溜溜被按在了素锦上。

横七竖八。有的直着，有的蜷着。小鱼的手脚被上家下家扣住。明阳站在门边，注视着一切。

大家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不动，一幅人拼凑而成的衣衫完整的呈现。明阳抿嘴而笑。

小鱼泪眼模糊，脑海里浮现了自己冗长而又曲折的几生。若不是眼前这个人的一时怒火攻心，也许，小鱼和紫微的几段依恋就荡然无存。曲曲折折，来来回回。终，到了结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小鱼遗憾的闭上了眼，眼角最后的泪水是为谁而流。小鱼苦涩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