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1 / 1）

她一躺下，王以白就往她这边挤，她不自在的动了下，王以白就一只手缠上了她的胳膊，王以白的行为太反常，可是张雪彤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缠着，不觉得烦，反而心里会开心，甚至她想要回抱着她，再想到王以白和司华藏已经落实了的关系，就是怒还有隐约的难过。

可能她一直都是难过，只是被她错当了愤怒发泄了出来。

张雪彤有些心神不定，所以她没有发现尽管王以白在往她这边挤，几乎都是贴着她的，可，王以白还是躺着的，另一边身子完全没有动。

“你，你真的喜欢司华藏？，不，不是，你都已经和他，不该是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

“不要提他好不好，”

“那你想说些什么？”

王以白似乎是想了想，才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张雪彤愣了愣，“没有，”

“那喜欢的人，有吗？”

“有”

“这样啊”王以白继续谈话的欲望没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张雪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这么一句，只是看到王以白蹭着她肩膀闭着眼的脸上又泛起了笑，心里就也很开心，淡淡的欢喜。

接下来，她们聊了很多，很久都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无论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之前，身上的疼痛因为麻药的原因几乎感觉不到，以至于，这一晚，无梦，第二日几乎要睡过头。

张雪彤睡醒的时候，王以白已经不在床上了，昨天很晚才睡，张雪彤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很亮了，张雪彤走到厕所看了看，王以白不在。

张雪彤忽然想到王以白可能回了司华藏哪里，心里有些酸，难受。

时候已经不早了，可是司华藏还没有说要出发，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那些男人聚在一起谈笑，说了些荤话关于司华藏和王以白的，张雪彤黑着脸，第一个敲开了司华藏的房门。

房门一打开就是一股浓郁的烟味扑鼻而来，张雪彤皱着眉侧过脸，躲过这扑面而来的风，走了进房，就见满地的烟蒂，司华藏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张雪彤没有看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王以白呢？”

司华藏抬头看着她，手在地上摸索着，拿起了枪，张雪彤在他把枪举起来前，就已经迅速的抽出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即使如此司华藏动作仍然没有停，抬起枪对着她。

“我真的想杀了你”声音沙哑难听。

张雪彤撞掉他手上的枪，司华藏手里的枪脱手飞了出去，“我问你王以白呢！”

王以白被丧尸咬了，所以走了，往哪里走了，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早上来得很早，精神很好的样子，问他又要了一支杜冷丁，拿着她的包就走了。

司华藏可能不知道王以白去哪里了，可是张雪彤猜得到，她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她们最初来的地方，没有原因的，若真要原因，那就是那是她们最初来的地方。

张雪彤收拾了东西就跑了出去，其中有男人想着拦着，被司华藏喝止了。

王以白不会开车，张雪彤也不会，张雪彤背着包，一路在大街上奔跑，有丧尸看到跟着她后面，跟得紧的被她一枪爆了，跟的不紧的，就随它。

跑过一处，张雪彤停了下来，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店，过会再出来时，是推着一辆自行车的，这是也是她惟一会的交通工具，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城市外的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荒野。

张雪彤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城外去，接近中午的时候，阳光扭曲了视野，可是她还是看到了大路前方缓慢行走的王以白。

张雪彤骑着车猛的在王以白身边停了下来，一把扔下车，上前抱住了惊呆了的王以白。

好久王以白才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张雪彤沉默。

“我从来就没有讨厌你，你变了，我还是，”王以白顿了顿，继续任性下去，破罐破摔的任性，“喜欢你，你可以活的，你可以活下去，不要跟着我”

“变成那种东西的样子太难看，我不想要你看到，也不想伤了你，更不想要你动手来打爆我的头，那样，即使我已经是没有知觉的丧尸了，我应该，还是会难过的”

王以白说了这么多，张雪彤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放开她把地上的自行车又扶了起来，拍了拍后座椅。

“上来，我带你去”

王以白看着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不应该是张雪彤几乎是没有白天黑夜的骑着自行车，这条路没有分叉路，所以不用担心走岔了，累了就抱在一起缩在大路边上斜铺着的石头上，两个人轮流休息。

有时候她们夜里躺在马路边上，可以看到隔着只有几步远的丧尸在行走，完全没有看到她们，或者，是以为是同类。

休息够了又继续上路，路上偶尔会碰到几只丧尸，张雪彤骑车，由王以白来开枪打它们，王以白准头不好，很耗子弹，可是张雪彤像是预料到了这些，在离开的时候，没有带多少吃的，顺了很多子弹出来。

相反，王以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变成那种东西，所以反而只带了吃的，武器就只有那把匕首还有那把没有子弹的空枪。

杜冷丁的药效慢慢的褪去，伤口因为沾了汗液，又痛又痒，王以白不是可以忍得痛的，可是她可以为了面子忍得痛的，不要说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面子，只有是有某个人在，无论何时都是会在乎面子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以白开始低烧，头晕乎乎的，只能勉强抱着张雪彤不从车后面掉下来。

“如果我什么时候变成那个东西了，你就离开吧”低烧可能是伤口发炎，更有可能是病变的前兆，她已经可以很坦然的接受了，就算是变成了丧尸，她还是存在的，和她存在在同一个世界里。

只是不知道这话张雪彤到底听没听进去。

一天中午她们经过了他们之前停下过夜的加油站，张雪彤进去拿水和吃的，王以白站在外面看着满地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发呆，她的思绪反应已经很迟钝了。

直到接到了张雪彤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王以白才想到自己要说什么。

“那个时候，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你不杀那个人，我们都会有事，所以，我不讨厌你，不会因为你杀了那个人而讨厌你”

她说话开始变得啰嗦，或者是因为脑子一片混沌，而找不到重点，以为自己没说到，而反复强调。

张雪彤似乎回了她几句，她没听清，然后张雪彤拉着她往大路那边走，骑着车继续走，途中张雪彤忽然停了下来，让她站在原处别动，自己走远了些，走到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边上，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它。

站了很久，最后没有开枪，走了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是像近视眼那种看不清的模糊，而是有红色的网格，布在视野里，网格一天一天的密，她的视野越来越红。

她知道她已经在病变了，一天夜里，张雪彤抛弃了那辆轮胎都差不多给磨平了的车，牵着她走，因为她们已经到了城市的边缘，再往里面走，丧尸越是密集。

“就送到这吧，你走”

张雪彤没有理她继续拉着她往前走，王以白停住了，她几乎都可以闻到她肩上伤口腐烂的味道了。

“张雪彤，你走”

张雪彤停下了，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还是往前走，她现在的视野几乎是一片红色，知道张雪彤在往前走，是用听的听出来的。

张雪彤松开了她的手，可是她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紧，王以白伸手抬起左手去摸，是一条绳子，系在她的手腕上，绳子的另一头，王以白走了两步循着身子摸过去，是张雪彤的手腕。

张雪彤还在往前走，系在两个人手腕上的身子牵着王以白也在往前走。

王以白几乎已经要失去说话的能力了，张开嘴，却忘了要怎么说话，明明脑子还在转，即使很慢，转速很慢，可她还是有话要说的，她无意识的跟着张雪彤往前走，幸好耳朵听力还有。

她听到走在前面的张雪彤在说，很慢很慢的在说，似乎是在照顾她已经转得很慢的大脑。

“这个地方，我们终于还是会来，会到了这里，你会不会开心些”

王以白想说是，可是她说不出来，只能点头，只是不知道张雪彤有没有看到，或者她的大脑以为她做了这个动作，可是其实她的身体没有。

“你之前说过，一定不会丢下我，一定会回来找我，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现在，“张雪彤晃了晃手，绳子另一端的王以白的手也跟着晃了晃，“现在，即使是变成了那种东西，我们也不会走丢了”

“我们就以这个状态，一起在这个世界好了”

这些声音都进循着王以白的耳朵进入了她的脑子里，可是她却听不懂意思，即使是这个时候了，她还可以用她那仅有的脑子转速来思考，这就像是认得每一个汉字，却读不懂一整句的意思一样，她是失读了。

脑子里完全一片血红前，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温暖明媚的阳光下，干净漂亮的女孩的笑脸。

最后残留的意识，让她的身体，让她的左手不停的去扒拉右手上系着的绳子，想要把它弄断。

张雪彤回头，看着睁大着眼睛，却毫无平时的光彩的王以白，伸手抓着王以白的下巴，笑着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