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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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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琐晗是在父母到的那天上午醒来的,72小时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61个小时了。这期间言骏奇和张心悠都来过很多次,徐楠一直守在医院,随着时间的流失,心也越来越沉。还好,还好她醒了。

萧父搀扶了已经虚脱的萧母来到萧琐晗床头,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女儿,萧母泪如雨下,颤抖着拉起女儿的手,泣不成声。萧琐晗刚醒起来,意识有一些混沌,周遭的声音和身体的疼痛让她很混乱也很害怕。

“小晗,小晗?妈妈在这,你别怕。”萧母看着女儿空洞的眼神、干裂的嘴唇,心仿佛裂开了一样,生疼生疼。

萧琐晗寻着声音,把脸转向声音的来源处,沙哑的问,“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你在医院,出车祸了,你不记得了吗?”因为萧琐晗的问话病房里的三个人,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萧琐晗还没来的及回答萧母的问题,闻讯赶来的医生就把家属请出了病房,对萧琐晗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检查过程详细而漫长,中途,体力尚未恢复的萧琐晗就又昏睡过去。

医生检查完出来后,三人围着医生,等待医生的宣判,“情况很糟糕,病人虽然醒了。但是我们发现因为颅内学出形成的血块压迫到神经,导致了她的部分记忆丧失和失明。”听到这萧母已经承受不了,瘫坐在地上,徐楠和萧母赶紧扶起萧母,医生提出让萧母去休息后,再跟萧父谈病情。但是萧母坚持在场,“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进行开颅手术,病人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了,如果现在不进行开颅手术,血块的增大,不清楚还会引发什么样的并发症,并且如果长时间的压迫神经,很有可能造成永久性的失明。”

“如果不进行手术,会对我女儿的生命造成影响吗?”萧父在意的只是生命,在生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活着!

“抱歉,我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病人的出血状况并没有停止,只是稍微有所改善,无法预估出血最后形成的面积以及血块压迫的区域。如果一直出血造成颅内压力过大,我们必须进行开颅手术减压,否则也会造成生命危险。”萧父的脸一下子白了下去,萧母更是面如死灰。

徐楠反而沉着脸冷静的问道,“现在是否适合移动,进行转院?”

“不能。”

“那你们医院是否允许更优秀的医疗组借用你们的场地进行医疗救治。”

医生沉默了一下,认真看了一眼徐楠,似乎在评估这个男人有多大的能力与医院斡旋,“需要跟院方协调。”

“好,我明白了。谢谢医生。”医生离开后,徐楠掏出手机,跟萧父说,“放心,我不会让琐晗有事,我会找来最好的医生!”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萧琐晗,就离开医院了。

等徐楠再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萧琐晗已经醒来,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萧母坐在隔离室外面怔怔的看着萧父在病房里跟萧琐晗说话。萧父抬头看到徐楠回来,又跟萧琐晗交代了几句便出来了。看着在换无菌服的徐楠,萧父抿了抿唇,开口道,“徐楠,琐晗她…不记得你…”正在换衣服的徐楠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萧父走过去拍拍徐楠的肩膀,就带着萧母出去了。

徐楠进去站在场边,凝视着萧琐晗的双眼,她的眼睛里依旧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只是变得没有焦距。伸手抚上萧琐晗的脸颊,突入而来的触碰让萧琐晗怔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现出反抗。

“徐楠?”萧琐晗只能顺着力道的方向看去。

萧琐晗的声音很低,有些干涩沙哑,因为控制饮水的缘故。徐楠俯下身,害怕碰到萧琐晗的伤口,弓着背,手臂穿过她的脖子,轻轻的搂着萧琐晗,脸贴着脸,“嗯。”

“抱歉,我不记得你了。是爸爸跟我说了你的身份和我们的关系…”

“忘了就忘了,只要你还活着。”失明后的萧琐晗听力特别的敏锐,她听到水滴打到枕头的声音。

对于失忆的人来说,虽然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自己男朋友,但是接受很亲密的触碰还是很难受的。所幸,徐楠只是拥抱了她。因为记忆的消失,萧琐晗对徐楠的依赖、亲密甚至是喜欢都消失了,于她而言,这个男人跟外面的陌生人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理智上,她会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萧琐晗的病情慢慢在好转,出血已经停止了,各项指标也逐渐恢复正常。家人决定先不做开颅手术,等待身体恢复在进行手术。医生的评估也证明,血块的面积正常情况下不会再引发更严重的病症,随着身体的恢复甚至血块可能会逐渐缩小消失,就算没有消失,半年内身体恢复后做手术取出来就可以了。

一个半月后萧琐晗出院回国。因为失忆的关系,虽然理智明白了跟徐楠的关系,但是仍旧没法接受跟徐楠同住一个屋檐下,徐楠也表示理解,于回国后萧琐晗回家跟母亲居住。这次因为萧琐晗,萧父萧母的关系明显缓和了一些,倒像是多年的朋友,偶尔到家里来吃个饭帮个忙也倒是很正常,就连萧琐晗和萧父之间也不像从前那么剑拔弩张了。萧琐晗没有继续工作,徐楠给公司请了职业CEO代为管理,萧琐晗的记忆很凌乱,对于日常行为思维判断都没有问题,只是有些人能记得有些人记不得,毫无章法跟时间或者地点都没有关系,就像是随机抽取。让徐楠比较郁闷的就是,萧琐晗竟然记得言骏奇,言骏奇拿着帮助萧琐晗恢复记忆刺激神经的借口没少往萧家跑,更是多次单独带着萧琐晗出门。失明者的触觉嗅觉听觉都异常的敏锐,言骏奇带着萧琐晗去以前散步的地方,吃饭的地方,听课的地方游走。

这天言骏奇带着萧琐晗来到那家四合院的火锅店,已经萧琐晗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火锅。鉴于萧琐晗看不到,所有的食物都是言骏奇烫熟蘸上汁,吹凉再喂到萧琐晗嘴里。萧琐晗觉得很别扭,但是言骏奇坚持。

“骏奇,你真的可以放在盘子里,只要把筷子给我,把我的手放在盘子边,我真的可以自己吃的。在家一直都是这样的。”

“还是我喂你吧!帮你蘸了酱料,放进盘子里和放进你嘴里都是一个动作。”萧琐晗蹙眉,这不是动作不动作的问题好嘛!刚想再说话,言骏奇的手机就响了,是徐楠。言骏奇好笑,自己10次带着萧琐晗出门,有7次都能被他“逮着”!

“喂?”

“你跟琐晗现在在哪?”

“四合院火锅。”言骏奇回答完,那边立马就把电话挂了。徐楠一定是先去了萧家,这又追到这来了。言骏奇苦笑,还真是紧迫盯人。言骏奇一直觉得,既然萧琐晗记得自己,更是清楚明白自己曾经跟她的关系;自己现在接近她,她应该产生依赖,毕竟她能记住的人不多。但是完全没有,萧琐晗跟自己出来,很独立,就连散步都是拿着拐杖,而不愿意牵自己的手。倒是徐楠在的时候,徐楠强势的牵着她的手,她倒也不反抗。在言骏奇心里,对萧琐晗是真的放下了,至少没有什么念想了。只希望她赶快好起来,健健康康的。

不一会徐楠就推门而入,正看到言骏奇举着筷子把食物送到萧琐晗嘴边,萧琐晗听到声响,侧过头,食物就碰到了脸上,萧琐晗本能想摸到桌上的纸巾,手确碰到了装满热水的杯子。徐楠快速抓住萧琐晗的手,另一只手把杯子移开,而言骏奇手里拿着纸巾正想替萧琐晗擦,徐楠却快一步抢过言骏奇手里的纸巾,替萧琐晗擦脸。言骏奇无奈的看着徐楠,这男人占有欲太强。徐楠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应当这样的样子。

“徐楠?”通过触感萧琐晗能感知到来人是谁。

“嗯。”萧琐晗勾起嘴角。

“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

“那一起吧。”

“嗯”徐楠很自然的做到萧琐晗旁边,并且移动凳子,让她跟萧琐晗之间贴着,把萧琐晗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过萧琐晗面前的碗、碟子和蘸料,公用一副餐具的架势。

言骏奇带点轻蔑的看着徐楠,“桌上还有很多套干净的餐具。”

“我比较环保。”连个眼神都欠奉!洗杯子碗碟是需要洗洁精的,洗洁精多污染地球啊!徐楠拿起筷子,开始在锅里找吃的。言骏奇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滋没味的。摇摇头,也开始在锅里找吃的。徐楠来之前,他一直在照顾萧琐晗,还真没吃什么东西。给徐楠一搅和,还真气得他感觉有点饿了…生气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徐楠吃了几口,感觉味道很不错。感觉到萧琐晗并没有把手从他大腿上拿开,嘴里的食物变得无比的香甜美味。其实萧琐晗是在纠结,用一套餐具真的好吗?这算是间接接吻?比起摸大腿,她比较在意间接接吻这个事!

“琐晗还想吃点什么?”

“嗯?不想吃了,饱了。”这样就不用间接接吻,又给他留了面子。毕竟在言骏奇面前,没法拒绝吧?就算失忆,也得照顾下现任男友的面子呀。她是好人!

“刚才吃得很少,再吃点吧!”言骏奇看着萧琐晗瘦弱的身体,不多吃点,身体不好恢复,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呢?!

“来,再吃点。”说着就夹气一块,土豆,吹了吹送往萧琐晗嘴边,“土豆好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吃吗?”土豆已经碰到嘴唇,萧琐晗只能张嘴吃下。言骏奇看到这一幕,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说那话不是为了让徐楠占这个便宜好吗?!好吗?!

被亲一次和被亲两次有区别吗?没有,本质上都是被亲了。所以之后萧琐晗也不在意了,徐楠递到嘴边的东西就吃,不喜欢吃的就告诉徐楠不要在夹了,萧琐晗之所以没有跟徐楠提让要自己动手吃是因为徐楠刚进门她就差点打翻了水杯,徐楠绝对不会允许她自己用筷子吃的。

有时候徐楠到家里来吃饭,当着父母的面都这样喂她。她几次劝说,反而被萧母一句,“你以为你自己吃得很好吗?菜汁汤汁弄得桌上、地上、衣服上都是,还不是我给你收拾!你害怕我不会过劳死吗?!”自从知道萧琐晗这个病死不了之后,萧母又恢复了彪悍的作风。3个人围攻她一个,她还是个瞎子,只能低头。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态,也就吃了。

“徐楠,我要喝水。”言骏奇发现,萧琐晗从来不会这样跟自己提要求。一般跟自己出来,她要喝水,就会自己摸索桌上的杯子,除非言骏奇发现,主动递过去,不然萧琐晗不会开口。而现在,徐楠拿过杯子,送到萧琐晗嘴边,萧琐晗甚至没有主动拿过杯子自己喝,而是就着徐楠的手,把水喝了。喝完水,徐楠又拿纸巾给萧琐晗擦擦嘴,动作很温柔,凝视着萧琐晗的眼睛装满深情。

“吃饱了吗?”

“嗯”

徐楠站起身,拿过萧琐晗的衣服和围巾,看着言骏奇,问道,“走吧?”言骏奇点点头,也起身穿衣服。萧琐晗站起来,等着徐楠给她穿上大衣,然后围上围巾。徐楠把围巾围得很厚实,压根不考虑美观不美观的问题,萧琐晗就露出一双眼睛,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大娃娃,可爱得紧。徐楠一时没忍住,亲了亲萧琐晗的脸蛋,然后牵过萧琐晗的手,牵着她出门。

言骏奇看着远去的两人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徐楠发送车后,暖气稍微暖起来,才给萧琐晗解开围巾。

“徐楠,你不用围这么严实,我很热。”

“听话,你现在不能感冒。”说着就用手揉揉萧琐晗的脑袋,就像安抚不听话的小朋友。

“愿意去家里看看吗?”徐楠忽然说道。从美国回来,萧琐晗一直都呆在萧家,偶尔出来也只是散散步,出去吃吃饭,从来没有回到过之前他们合住的公寓。

“嗯,可以。”

徐楠诧异的看了一眼萧琐晗,他以为她会拒绝呢!看来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啊,起码她已经比较信任他了!愿意大晚上的跟他回家…给萧琐晗系好安全带,又忍不住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偷了个香。心满意足,满脸笑意取车回公寓,一路上时不时的会握一握萧琐晗的手,确定她不冷,萧琐晗对于徐楠的触碰似乎已经习惯了,起码不会像最开始一样,拉个手都浑身僵硬,需要克制甩开的冲动。到了楼底下,萧琐晗下意识的没有像跟言骏奇出门一样,马上推开车门下车,而是自己解了安全带,等着徐楠给她开门,牵着她下车。进了电梯,徐楠把手搭在萧琐晗肩上,半搂着她,萧琐晗侧过脸看向徐楠,徐楠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吗?”萧琐晗不置可否的把脸转回去,手都已经搭上了,再问可不可以!徐楠轻笑出声。

徐楠用开了门,领萧琐晗进去,俩人站在玄关,徐楠帮萧琐晗取下围巾,脱掉大衣挂到墙上,萧琐晗下意识的自己拖鞋,然后竟然很流畅的穿上了放在鞋柜边的家居鞋。萧琐晗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走到沙发边上碰到沙发,她才忽然觉醒。自从进了门,她的一切动作都是下意识!徐楠没有告诉她鞋在哪,甚至刚才她就是隐约知道沙发就在这个位置!站在玄关的徐楠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萧琐晗的这些潜意识的举动大大的抚慰了他!就算萧琐晗不记得他,但是在萧琐晗的潜意识里,依然有对这个家的熟悉!徐楠为此感到兴奋,大步走向萧琐晗,从伸手搂着她,很用力。

“琐晗,你记得这里?”

“不记得…只是感觉,我好想能感觉到这里。我知道那里有个躺椅,那边是门,厨房在后面…说不上来,就是知道,但是不具体,很朦胧…”萧琐晗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她对萧家都没有这样的熟悉感。萧琐晗拉开徐楠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本能的移动步子来到卧室门口,徐楠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然后萧琐晗准确的找到了衣柜,打开柜门,手指抚过衣柜里挂着的衣服,扯着一件棉质的衣服,回过身问徐楠,“这是我的睡衣吗?”

“是。”徐楠的眼眶发热,呼吸加重,眼神深邃的看着萧琐晗。

萧琐晗的手往下移,拉开抽屉,“这里有袜子…在下面是你的领带…裙子…我的套装…在另一侧的柜子里…”萧琐晗只是把脑子里闪过的莫名其妙的意识用语言复述。徐楠离萧琐晗只有一步之遥,萧琐晗能明显的感觉到徐楠的呼吸变得混乱。

忽然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徐楠的吻就落了下来。很温柔的描绘着她的唇形,引导她打开牙齿,徐楠的舌头逗弄着自己,攻略城池,越来越急切,仿佛想证明些什么。

这是萧琐晗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是在海岛上徐楠陪萧琐晗看日出的画面。萧琐晗自失忆依赖,第一次想起徐楠的脸!原来徐楠是长这个样子的……

徐楠的吻越来越激烈狂野,但奇怪的是,经过这些,萧琐晗变得不害怕了。吃饭的时候还在介意间接接吻这件事情,现在这样唇齿相依也没关系了,可能在她的内心深入是喜欢愿意这样的……感觉到萧琐晗快喘不上气,徐楠才放开她。把她扣在怀里,用很难过的声音叫着萧琐晗的名字,“琐晗…琐晗…琐晗”。是该难过的吧?萧琐晗想,被深爱的人遗忘。如果她的生命到此结束,那么徐楠会受不了吧?致死都没能想起他…她都替徐楠难过,习惯性的双手环上徐楠的腰。徐楠心里是怪自己的把?

两人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剩下的时间,徐楠抱着萧琐晗,让萧琐晗靠在自己的胸口,两人坐在床边的躺椅上,徐楠跟萧琐晗描述他们在这里曾经的生活。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徐楠的电话响起,是萧母打来的,问萧琐晗今晚还回来吗

“嗯,回去,我一会送她回去。”徐楠直到目前只能到这里,萧琐晗既然对这里有感觉,可以经常来。但是今晚必须送她回去,他害怕让她留夜会吓到她,以后再也不敢过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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