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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一起,倒也没有急着说话。言骏奇身上还穿着正装,笔挺笔挺的,应该是才下了班。
言骏奇转头过来看萧琐晗,发现萧琐晗正含笑看着自己。两人一对视,觉得有些好笑;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回过神来,不免有些难过。
“如果当时,我…”言骏奇盯着对面女子利落的短发,心中怅然,是因为自己吧?原本那个温婉柔弱的女子现在却变得如此坚硬,“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伸手还想轻抚那飞扬顺滑的长发,可是,没有了,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萧琐晗意识得到言骏奇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却不想参与,,更不想救赎。她远没有这么善良,“都过去了,没有如果。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今天加班了?”言骏奇知道萧琐晗不想谈论这些,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嗯,想把手头的工作都处理一下,休个假。”萧琐晗话出口之后,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打算休假呢?整得跟要邀请他一样……脑子转速不够啊。
“想去哪玩?”
“还没想好。”
“那你好好想想,对了,蕾蕾过来了。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言骏奇记得,谈恋爱的时候自己小妹跟自家女朋友处得那叫一个亲热,要不是他是知情人,都快怀疑她俩是同性恋了。记得有次萧琐晗来家里做客,吃过饭后本来是打算两人到房间看看照片聊聊情话什么的,谁知道饭桌上萧琐晗和蕾蕾聊得火热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吃了饭还是腻在一起,最囧的是,好不容易说服萧琐晗晚上留下,但是竟然宿在蕾蕾的房间里!曾经一度,蕾蕾都用这件事威胁自己帮她办事,不然就把这个奇耻大辱宣扬出去。
“蕾蕾来了吗?很久没见她了。”
“嗯,知道你终于搭理我之后,立马过来奔赴你的怀抱。其实你才是她亲姐吧?”言骏奇叹气。萧琐晗想起自己跟蕾蕾奇妙的关系,笑起来。看着言骏奇无奈又无辜的样子,觉得,也许放下是对的,人生苦短,何必如此?
第二天言骏奇到萧琐晗公司楼下接她,两人到餐厅的时候,蕾蕾已经到了。这么些年没见,小丫头已经出落得很标致了,也不像从前疯癫无状,嘻哈风;远观是亭亭玉立的,至少远观是这样的。
“晗姐!!!”蕾蕾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刮过来,搂着萧琐晗,脸上的表情活像被遗弃的大型犬金毛。
“我是你亲哥吗?!!”言骏奇一把扯过言蕾蕾扔进沙发座里。
萧琐晗看着两兄妹唇枪舌战,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安静纯真的时光。两兄妹斗嘴告于段落之后,言蕾蕾立马把所有的关注放回萧琐晗身上。
“晗姐,你剪短发了,嗯,这样也好看。诶,好烦啊,怎么你的皮肤总是那么好啊!!太过分了,明明就已经28的人了,凭什么跟我这种花季少女一样的皮肤啊!!啊~~晗姐,我喜欢你这套衣服,古奇的限量,人家去买的时候都没有了,国内就3套。都怪你,一定是你把最后一套买走了。我记得我们尺寸好像一样?”言蕾蕾喋喋不休,对,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给她反应,她有反应就够了。不过,看着她两眼金光的看着自己,萧琐晗觉得她有必要回应一下,因为她真的不想一会换一身衣服回办公室,不然关于她中午跟某一男士出去了一趟,回来换了一身衣服的桃色新闻一定会在整栋大厦爆炸。
“蕾蕾宝贝儿,容姐姐提醒你一下,我们的尺寸真的不太一样!”说完就盯着蕾蕾的胸。效果立竿见影,蕾蕾果然翻脸,开始噼里啪啦的□□萧琐晗以貌取人、三观不正、歧视并践踏祖国花朵……不管咋样,至少没有再打萧琐晗身上这件套装的主意。其实,这套装还真不是萧琐晗自己买的,她记得好像是有次徐楠出差回来给她带的,具徐楠说,本来是打算贿赂合作方来着,结果尺寸买错了懒得退就便宜自己了。
中午吃饭很愉快,似乎这5年空白的时光并没有拉远他们3人之间的距离,至少在言骏奇眼里是这样的。蕾蕾还约了自己周末逛街,本来不想答应,但是耐不住那小狗般可怜巴巴亮晶晶的眼神,想想也没事,就当出来运动了。如果时间可以倒回,萧琐晗宁愿自己在家发霉,也不愿意跟蕾蕾出去逛街,然后发展成一场灾难。
周五的时候徐楠给萧琐晗打了个电话约着吃饭,萧琐晗推掉了。正打算打卡下班,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让去鼎盛饭店接自己。萧琐晗腹诽,自己什么时候又成司机了?!再说了,老板就不能打车回来吗?!但是想想自己即将有求于亲爱的上司,还是乖乖的取车去了鼎盛。鼎盛是全市最高级的会馆,集美容,休闲,商务,娱乐于一体。每次来这里,萧琐晗都觉得,这个饭店的老板得挣钱挣得不想挣吧?连喝白水的杯子都是水晶杯…万恶的资本家啊。其实这个鼎盛也是徐氏旗下的产业,只不过这是徐楠自己倒腾出来的私人产业,为了避免家里的众多叔伯惦记,就把这个事给瞒下来了。外界都以为鼎盛是一个国外投资者,回国投资。而水晶玻璃杯盛水,是因为有次萧琐晗开玩笑说,要是哪个饭店的老板用水晶杯成白开水招待客人,那她就每天去那吃饭,只点白开水!萧琐晗在休息区等着,百无聊赖的玩手机,已经等了1个小时了,自己老板从来没这样虐过自己啊!莫非最近有什么地方得罪老板了?不对啊,最近才给他签了一个2000万的单子好吗?!萧琐晗越想越生气,在考虑如果现在走掉,老板还能批自己的休假不?
“吃饭了吗?”吓,专心思考的萧琐晗被这道声音吓一跳。徐楠意识到自己吓到萧琐晗了,本能的伸手打算揉揉萧琐晗的头以示安抚,却别萧琐晗躲过了。刚看到她时的好心情被这个动作一扫而光。眼底又浮现出阴郁。
“没有,你怎么在这?”萧琐晗心想,这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谈合作,走吧,陪我吃点饭,刚才喝了酒不舒服。”萧琐晗经徐楠这么一提醒,也发现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尽管如此她还想不想跟他一起吃饭,她害怕吃着吃着又聊出什么让两人生气的话题。
“那你赶紧去吃点东西吧。我被我们大BOSS叫过来等他,我还要等他呢。”这个理由多光明正大啊!而且她也没说慌。
“……”徐楠沉默不语,眯着眼睛,不悦的盯着萧琐晗。
萧琐晗的电话响起,一看到是自家老板的来电,第一次觉得这么高兴,终于可以离开这股低气压了!这种高兴没有延续多久,自家老板说暂时脱不开身,让自己先走。这算什么?遛她玩呢?!如果萧琐晗知道,其实这会自家老板正悠哉悠哉陪儿子玩积木,不知道会不会暴走!
“现在可以走了吗?”冷冷的口气,锐利的眼神。萧琐晗只能认命的跟在徐楠身后,不情不愿。
两人没去别的餐厅,就在鼎盛又开了个VIP包间,点了菜。徐楠不说话萧琐晗也不吭声,默默的吃着饭。虾上来了,本来想吃,但想着还要自己拨,也就没胃口了。徐楠不声不响的把虾剥好放到干净的小碟子里,萧琐晗时不时的瞄一眼小碟,徐楠一切都看在眼里,萧琐晗看了几次,发现徐楠没有把虾推到自己面前的意思,也就闷不吭声的继续喝粥。徐楠好笑,她到底凭什么觉得自己非得给她剥虾呢?那么理所应当。刚才还不想跟自己吃饭呢…想来想去,徐楠总结出来,自己是自作孽,怨自己宠的。把虾都剥干净之后,还是推到萧琐晗面前,自己擦了擦手才继续进食。
萧琐晗看着眼前的虾,笑眯眯的放进嘴里,用手肘碰了碰徐楠,眼神示意他把蘸料拿过来。
徐楠好气又好笑,“这会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了?”把蘸料给她,又不忘交代,“少蘸点,咸,容易老年痴呆。”
“我没有不愿意跟你吃饭啊,确实公务在身…”耍赖什么的,萧琐晗表示她完全没有压力!
这顿饭吃得倒是风平浪静。徐楠没有再说什么越界的话,也没有问萧琐晗关于言骏奇的事情。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天中午的事情,之后也还和往常一样相处,偶尔吃饭,偶尔发短信,偶尔电话。只是萧琐晗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周末跟蕾蕾逛街,这疯丫头只有外表变了,内在是一点都没变。但凡是路过的衣服店一定会进去逛,但凡是进去逛得衣服店至少要选一身衣裳试穿。一天逛下来,萧琐晗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她宁愿出差一个月也不愿意再陪蕾蕾逛街了!
“晗姐,你有那么夸张吗?你有必要见到凳子就跟见到亲娘一样吗?”
“有!”萧琐晗果断的回答。
“晗姐,难道你自己不逛街吗?那逛街不是这样的?”
“我逛街不是这样的,而且我还真的是不怎么逛街。”
“你就瞎扯啊!你身上那些不重样的衣服都是自动飞到你衣柜里的?”关于蕾蕾这个问题,萧琐晗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等同于自己飞到衣柜里的。因为那些衣服,有的是合作方送的,有的是下属出差给自己带的,大部分都是徐楠送的,徐楠总是有各种理由往她的衣柜里加衣服,例如礼物、例如去参加时装周不买点衣服不成样、例如这个品牌今年用我们的模特儿所以把这一季的新款都送过来了……但萧琐晗不打算告诉蕾蕾。
“蕾蕾,我饿了,我真的走不动了,我们去吃饭吧。姐请客,你任点。”蕾蕾兜了一眼恨不得瘫在凳子上的萧琐晗,勉为其难的同意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言骏奇刚好在附近,也就一起来了。言骏奇看着自家小妹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脸,再看看旁边仿佛如死里逃生的萧琐晗,伸出手给萧琐晗捏捏肩膀。
“蕾蕾今天虐待你了?”萧琐晗瞪着无辜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言骏奇,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一副求安慰的表情。言骏奇笑起来,侧过脸,本能的在萧琐晗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言骏奇这一动作是处于下意识,而明显的萧琐晗对于这个动作相当吃惊,愣住了,蕾蕾则一脸狐狸表情的看着两人。而在餐厅门口无意撞见这一幕的徐楠脸上的表情可谓相当复杂,有愤怒、难过、狠绝,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握紧,青筋尽显。
“哇哦~这算是补偿吗?”蕾蕾戏谑道。
几乎是一瞬间,萧琐晗也注意到正在进门的徐楠,她本能的想站起来,去跟徐楠解释。言骏奇早就预料到萧琐晗的举动,抓住萧琐晗的手腕,用力制住她向上站起的力道。萧琐晗不明所以,看向言骏奇。言骏奇眼中有哀求,萧琐晗再看看一脸促狭笑意的言蕾蕾。颓然的坐了回去,言骏奇感激的朝她笑笑。萧琐晗看到徐楠眼里闪过的讽刺和愤恨。
徐楠并没有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到预订好的位置,继续谈笑风生,继续推杯换盏。萧琐晗这边有点食不知味,席间气氛也还算温馨,有蕾蕾在旁边插科打诨,两人也不至于尴尬。饭后,蕾蕾借口先走,明显是给两人制造机会。萧琐晗意兴阑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言骏奇说着话。脑海里却在想,要尽快把休假提上日程,估计再来几次这样的偶遇,她就能死得透透的了。车不知不觉开到楼下,萧琐晗就跟逃难一样,迅速解开安全带,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言骏奇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身手敏捷”的萧琐晗。从前的她,性子很温和,做事也总是有条不紊,私下时,那更是“从容不迫”,温温吞吞的,一度言骏奇都笑话她提前过上老年人的生活。那个时候是幸福的吧?